第54章 皇太极又又又傻眼了
巴希看着满地尸体，恍然如梦魇。
他做梦都想不到，赵率教这个用阴谋诡计拖延时间的缩头乌龟，居然有胆子从锦州城里出来，砍死了五百多八旗子弟，又回到城中。
巴希愤怒地盯着锦州城头，却没有胆量把场子找回来，他实在怕城头那黑洞洞大炮。
“戒备！防止明军再次偷袭！”
盯了片刻城头，巴希下令掩埋尸体，然后感到压力颇大。
如果此刻悄悄来一支明军，和锦州城内守军里应外合，他率的这支队伍就有大败的危险。
这不算太差，最为可怕的是，锦州会和宁远前后夹击。
他忙写军报送给皇太极提醒。
当皇太极绕开锦州，前往宁远的那一刻起，赵率教就知道这次战争后金军必败。
宁远城的骑兵和大炮，将彻底粉碎皇太极的幻想。
去年战争结束后，袁崇焕再次购买好多大炮，武装在各城城头，宁远的大炮最多。
故而，当敌人主力走远后，他突然率众偷袭敌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进攻也送给皇太极一个信号，他的后方不安全，锦州城的将士随时会出城，给八旗军以致命打击。
······
“可恶！”
皇太极紧握马鞭，恼怒地盯着被大炮打得四分五裂的八旗军，心中把袁崇焕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他想不通，一个人怎会把大炮玩出这么多花样。
“冲过去，消灭敌人······”
皇太极不愿放弃。
打仗死人很正常，只要把宁远城外的关宁骑兵消灭，宁远就是空城，拿下城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所以他虽恼怒，却没有气馁，略加整顿兵马，继续向关宁骑兵发出总攻。
城下的攻击更加惨烈。
炮火猛烈，关宁铁骑强势冲击，一直打到中午，八旗军损失惨重，野战中从未经历过的崩溃感涌上心头。
“嘭！”
一声铳响，觉罗拜山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碎裂，这让他周围的八旗兵更加胆寒。
觉罗拜山是镶黄旗骁将，数次随努尔哈赤出战，杀死明将十余人，因他天生头发稀少，人送外号“秃尾狼”。
“拜山！”
见猛将被击杀，贝勒济尔哈朗悲愤不已，不要命冲杀，却听又是一声铳响。
济尔哈朗右臂中铳，长刀落地。
“保护贝勒！”
十几个亲信气恼关宁骑兵开黑枪，却也不得不死命护在济尔哈朗身边，试图杀出去疗伤。
别人可以阵亡，济尔哈朗不可以。
济尔哈朗是努尔哈赤侄子，与皇太极的关系非同一般，从青年时起，追随努尔哈赤南征北讨，因军功受封为和硕贝勒。
“不要管我，杀敌······”
济尔哈朗大吼，他担心自己退却会影响士气，但众军士哪管，拥着他就往外冲。
八旗军顿时乱了。
他们认为济尔哈朗要逃跑，心理瞬间崩溃，调转马头不要命地逃命。
“杀敌······”
满桂一声虎吼，明军追着屁股砍。
当追杀到那条隔离带时，袁崇焕鸣金收兵。
他清楚八旗兵只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若执意追下去，关宁骑兵占不了便宜。
穷寇莫追。
······
锦州出事的消息终于传来，皇太极十分震惊。
他顿时感到袁崇焕给他撒下的一条巨网。
脑中闪烁着袁崇焕的毒计，故意野战，把八旗兵拖在宁远城下消耗，目的是为了悄悄派兵解锦州之围。
然后再前后夹击。
皇太极立刻召集十几员久经沙场的大将，商议一夜，得出明日最佳攻击手段。
次日野战，也是最后一战，他要让关宁铁骑饮恨。
······
第二天，皇太极又傻眼了。
关宁铁骑没有出城，派出来的是车营。
车营是名将俞大猷首创，戚继光发扬光大，曾经让蒙古骑兵吃了大亏。
当然，袁崇焕没有指望车营去攻击敌人，他用车营在深壕旁边防御。
深壕就是车营将士掘开的。
当八旗骑兵冲过来，无法越过深壕。
车营将士就用火枪和弓箭射击，而在深壕旁进退两难的八旗骑兵又迎来一阵炮火。
密集的骑兵正是大炮喜欢的状态。
鸣金。
这一战无功而返，八旗军伤亡极为惨重，贝勒济尔哈朗重伤，大贝勒代善的两个儿子萨哈廉和瓦克达重伤，将领觉罗拜山战死·······仅仅打了两天，八旗兵损失超过五千人。
皇太极怏怏离开宁远，向锦州撤退。
他比他父亲差远了，起码努尔哈赤还在城墙根刨了几个洞，他连墙脚都没摸着。
太丢人了！
这让刚刚上任的皇太极特别郁闷，他突然再次突发奇想。
相比宁远，锦州就是个软柿子，攻击锦州，我不能空手而回。
······
不知是冥冥之中注定，还是有先知先觉，赵率教趁着八旗兵撤走的这几天，一直在城边掘壕。
这些壕又深又宽，灌满水就是护城河。
赵率教无意之作，竟成为八旗骑兵的噩梦。
皇太极又又傻眼了。
他领教了宁远的深壕，不想又得在锦州啃重茬饼。
决定要再次攻击锦州时，这些深壕就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下达了攻下锦州的军令，现在修改肯定会引来怨言，而且会影响他的威信。
皇太极决定冒死强攻南城。
不出所料，战斗变成屠杀。
在炮火轰击下，八旗军到沟边就被轰上天。
八旗军几乎是用尸体填壕，但冲过深壕也没占到任何便宜。
打了半日，除了扔下三千多尸体，还抬下来好多伤兵。
皇太极伤不起，只能无奈率军撤回沈阳。
倘若袁崇焕派来援兵，他的损失更大。
······
宁锦大捷，全国欢喜。
兵部侍郎、辽东巡抚袁崇焕却提出辞职。
因为魏忠贤授意弹劾他，而且论功行赏，袁崇焕的奖励只是升一级，赏银三十两。
袁崇焕不服气。
魏忠贤、各类监军太监，阉党能沾上边的大臣都被这场战争喂肥，就连魏忠贤四岁的从孙都封侯爵了，他就这赏赐？
以袁崇焕的性格，这样憋他，自然没意思干了。
辞职很快被批准。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死了上万建奴的大捷，却是卸磨杀驴的结局。
从这个角度来看，是袁崇焕败了，也是大明败了。
败在这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死太监手里。
魏忠贤及其党羽，必须铲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