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对簿公堂
侯亮平是个聪明人，一看这兴师动众的场面就知道，这是御前三司会审。
唐龙还在震惊，皇帝欺骗全天下的时候，侯亮平就已经在门口，对着皇帝见礼，然后拉着唐龙，快步走到左边站定。
“这场面挺隆重的，呀，萧灵儿也在啊，成为阶下囚是什么感觉？”
全场安静，寂静无声，只有唐龙在絮絮叨叨说话。
这也引起不少朝臣的不满，有人低着头小声警告道：“闭嘴，你一小小八品，承蒙圣恩，让你进殿观审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再敢胡言乱语，就出去外面跪着。”
来的时候，就在金銮殿外，看见很多跪着的大臣，大多都是从五品下的官职，像是唐龙这种，根本就没资格进入金銮殿，旁听皇家审判。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会打扰审判。”
侯亮平道歉之后，拉着唐龙来到角落之中，在一众朝臣中探头探脑的寻找，也见到李峰就在人群之中，狄青和邢道荣两人，都在做审理案件前的证据审核工作。
“李峰，这是什么情况？”
唐龙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这么呼喊一个人谁听不见。
李峰只感觉冷汗之流，一脸为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不敢回应唐龙的呼唤。
老太师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怎么只有唐龙叽叽喳喳，破坏了严肃的氛围。
“陛下。”
老太师对着皇帝拱手。
“此案事关重大，唐龙也是苦主，老臣为其请命，让他站在前排观看。”
“准奏。”
老太师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下令。
“唐龙，你还不上前来。”
唐龙竟然横冲直撞的从人堆中，挤着来到前排，这给其他大臣挤的东倒西歪，怨声载道。
老太师眉头皱的更深，也只能对着唐龙挤眉弄眼，用眼神告知他，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幸好就在这时。
金銮殿外，禁军押解着一个残废，将他拖着来到了金銮殿，把人往地上一丢，一股臭气熏天扑面而来，再看落魄如同烂泥一般的人，不是拓跋宏业还能是谁。
萧灵儿下意识起身，但紧接着被御林军按住肩膀，同时两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让她乱动。
拓跋宏业虽然狼狈如狗，但尽量保持着风度，趔趄的坐在金銮殿的地面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互不相让的与皇帝对视。
为了防止他口无遮拦，禁军直接封了他的嘴，现在还没到他说话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待着。
“嘭”
老太师拐杖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引起全场目光之后，就见他对着皇帝拱手，请命道：“启禀圣上，主犯从犯与苦主全部到齐，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开始吧。”
老太师转身时，气场完全不同，昂首挺胸，腰也不弯了，腿也不瘸了，一边迈步走向拓跋宏业，一边用低沉嗓音说道：“七月四日，御前三司会审，判国通敌一案正式开庭，由御史台全体臣工书记笔录，刑部协审，大理寺主审，圣上亲自听审。”
右侧方御史台的诸位御史臣工们，都在奋笔疾书，将殿审的全过程，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以后都是要流传后世的重要文献。
“堂下何人？”
大理寺卿狄仁义照例询问。
老太师义正言辞道：“堂下之人曾经乃是太子少保，凭借真才实学，成为太子师，传授为君之道，其真实身份是辽人，名为拓跋宏业，是也不是？”
正巧老太师走到了拓跋宏业身边，将他嘴中的堵嘴布给扯了下来。
拓跋宏业虽然狼狈，但尽量昂首挺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太师又将他的嘴堵上，继续追问道：“你潜伏大宋十年，太子师担任五年，期间滥用职权，搅乱大宋朝纲，意图造反，劝说太子谋权篡位，是与不是？”
再次拔下堵嘴布，拓跋宏业直接啐了一口，语气坚定道：“是！”
拓跋宏业底气够足，老太师比他底气还足。
“拓跋宏业教唆太子谋反，间接害死太子，实则勾结庆王，意图倒反天罡，为辽人反攻大宋做铺垫，是与不是！”
拓跋宏业眼睛瞪得像是一头牛，朗声道：“阶下之囚屈打成招，你说是就是！”
旁听的萧灵儿再也坐不住了，顶着压力放肆大喊。
“你们宋人就是这么审判的吗，用粗布堵嘴，不让反驳，屈打成招，意图冤枉我大辽！”
老太师缓缓直起腰板，看向萧灵儿，并且把手中粗布丢在地上。
“我们在审太子少保蛊惑太子谋权篡位一案，与阁下无关，请莫要随便插话。”
萧灵儿还在挣扎，意图反抗。
“我不服，就算是三司会审，也要有状师为其申辩，你们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审判不公平。”
老太师无所谓的说道：“状师无官无品，无法上殿，请问大辽长公主，谁愿为这乱臣贼子申辩？”
“我为他申辩！”
萧灵儿如此维护拓跋宏业，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匪浅。
当然，这也是老太师故意而为之。
“圣上，大辽长公主要为拓跋宏业申辩，按照法治，我方理应答应，但为了公平，大宋也应该出一讼师，与长公主萧灵儿对簿公堂。”
“准奏！”
皇帝答应的一瞬间，不少大臣都想要表现，愿为大宋舌战大辽，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比如六部尚书中的几位。
老太师继续保持着谦卑姿态，拱手请命。
“老臣心中有一人选，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讲。”
老太师转身环视全场。
“此人乃是我大宋少年天才，他文武双全，年少风流，初次入京就轰动全城，才华横溢，有目共睹，恩科考试，摘得探花，此人就是大宋柱石公唐阔之子，唐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唐龙身上，就连唐龙自己也没想到，老太师竟然把他推到台前。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中，唐龙有种被虎豹豺狼盯着的感觉。
“唐龙，你可愿意为我大宋，与辽人讼师对簿公堂！”
唐龙迈前一步，郑重拱手道：“臣愿意！”
直起腰的时候，正好萧灵儿缓步凑近，与唐龙并肩上前，眼神对视互不相让，就连空气中都迸发着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