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后你就跟着我

送走孔曦成他们之后,楚昱把酒楼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郑忠民,然后便带着絮儿离开了。

走了没有多远,一名伙计匆匆的来到他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随后楚昱便跟着这名伙计到了一处废弃没人住的破房子,那里还有另外三个伙计以及一名被打昏的人。

这四个伙计就是昨天晚上抓住周大毛的那个伙计,那个被他们打晕的人正是替换周大毛来监视楚昱的王二生。

原来,昨天晚上这些伙计离开的时候,楚昱让他们今天埋伏在酒楼的四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王二生抓住。

楚昱看了一下王二生,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瘦小,长相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就很难分辨出来的类型。

楚昱从身上取出一张事先写好的供词和红泥印,让伙计抓起王二生的手沾了红泥印后,然后按在了供词上。

“把他弄醒。”楚昱说道。

伙计把王二生弄醒,楚昱也没跟他多废话,先把刚才他按手印的那张供词念给他听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两条路,要么听从吩咐,要么把他连同供词一起送到衙门。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跟衙门里的那些官员关系很不错,真要把你送到衙门,保管你这辈子也别想再活着出来。”楚昱站在王二生面前俯视着他说道。

王二生被吓到了,连连磕头说道:“公子,我上面还有快六旬的老母亲要奉养,下面还有两个不满五岁的孩儿要靠小人养活,求求您放小人一马,小人愿意听从您的吩咐。”

楚昱见他已经被吓住,随即把昨天晚上对周大毛说的那番话又对他说了一遍,然后把他放走了。

“你们有谁会赶马车?”楚昱问跟着他的四个伙计问道。

“我以前帮别人赶过几个月的马车。”其中一个伙计说道。

这个伙计叫包永民,今年二十三岁,身体有些瘦弱,不过挺精神的,尤其一双眼睛很亮,透着精明。

楚昱让另外三个伙计先回去做事,然后带着包永民和絮儿一起了到卖马车的地方。

昨天晚上絮儿的话给他提了醒,得防止郭远仁狗急跳墙对他下毒手,但近身的随从不比伙计,不仅需要忠心,还要有胆识,最好还要有点身手,这样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够派得上用场,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

所以,他准备先买一辆马车,以后进出的时候就坐马车,这样可以减少一些危险。

在马车行里转了一圈,最终楚昱花了二十一辆银子,买了一辆车厢比较坚固,空间宽大,马匹健壮的马车。

楚昱对包永民说道:“这段时间你暂时替我赶一下马车,等我找到了专职的马夫之后再替换。”

“是,公子。”包永民应道。

楚昱和絮儿进到马车里坐下,包永民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走了。

傍晚,郭府。

郭远仁从外面回来,看到郭文涛、郭文彬两兄弟坐在大厅里,说道:“赶紧让他们摆饭吧,今天到几个商铺都转了一下,饿了。”

郭文涛连忙让仆人把饭菜摆上,父子三人坐下,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那个小畜生的酒店今天怎么样,去的客人多吗?“郭远仁问道。

郭文涛笑着说道:“早上开业的时候动静闹得挺大的,又是舞狮子又是杂耍,还把孔主簿、徐推官以及那些书院的名流全都叫去了,结果这些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客人去。”

郭文涛并不知道,火烧楼不是没有客人去,而火烧楼走的是高端路线,一般的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再加上酒楼今天才刚开张,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名气传播开,所以才会显得冷清。

郭远仁听完后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嘲讽道:“那个小畜生自以为把孔主簿等人请去,就可以让酒楼的生意红火起来,简直是异想天开。信阳府里有那么多的大酒楼,而且他们跟那些文人、商人和官员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拉过去的。

哼,我倒要看看那个小畜生到底能够撑几天。”

郭文涛笑着说道:“爹,既然他的酒楼没有生意,那您看要不要明天我带一些人到他那里去吃饭,好好的羞辱一下他。”

“我也去。”郭文彬说道。

郭远仁想了一下,说道:“暂时还是不要去,毕竟他的酒楼今天才开张,短时间内他应该还撑得住,明天就去,以那个小畜生的脾气肯定要出事情,他在信阳府没什么人知道,丢脸也就罢了,咱们郭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传出去有失咱家的身份。

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去,等过一段时间他的酒楼撑不下去了,到时候再去,他就没有了底气再跟咱们斗了。”

郭文涛想到那天楚昱表现出来的强硬,要是明天就去,搞不好真的要打起来,所以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准备等撑不住的时候再去。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

火烧楼不仅没有像郭家父子想的那样撑不下,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了信阳府生意最红火,名气最大的酒楼。

原来,那天孔曦成、徐晋文、孔李文旦、屈三恒、韩方讼以及那些文坛名流、富商、学子回去之后,逢人便夸赞火烧楼,并亲自领着身边的一些熟人到火烧楼用餐,而凡是去过的人出来之后,也对那里的一切都赞不绝口。

尤其火烧楼里的那些诗词,更是被学子、文人们挂在了嘴边,甚至有青楼把这些诗词谱成曲唱给客人听。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几天的功夫,整个信阳府除了郭家父子外,其余有身份的商人、文坛名流,包括知府、佐知官等衙门的官员,几乎全都成了火烧楼的贵宾,无论是商人宴请客户,文人聚会,还是官府人员宴请来往的官员,全都要在火烧楼举行,因为他们觉得在其他地方举行已经不上档次,只有在这里举办才能体现他们的身份。

而楚昱也在短短半月的时间,从一个无名的外来客,变成了本地第一大才子,就连三岁的小孩,路边的乞丐都知道他的名字。

当然,火烧楼的生意好了,也就意味着其他酒楼的生意严重的受到了影响,收入大幅的下降。

因而,整个信阳城做酒楼生意的人,都对楚昱产生了极大的恨意。

可实力干不过人家,心里再恨也没有办法,想要找麻烦,又没那个胆量。

因为楚昱现在不仅跟信阳府文坛的那些名流、士子、富商全都建立了深厚的交情,就是官府的各官员也都跟楚昱走得很近,尤其知府和佐知官,每逢要宴请来往官员的时候,必定会请楚昱去一起应酬,谈诗论文。

还有孔曦文、徐晋文、李文旦、十二书院的院首等人,跟楚昱的关系更是好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往火烧楼跑。

他们要是真的敢去找楚昱的麻烦,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即使心里已经把楚昱恨到骨髓里,也只能在暗地里诅咒火烧楼垮掉,同时拼命的想办法改变经营方式,试图把客人拉回来,但效果全都不大,那些有身份的人还是只往火烧楼路,只有那些小商人因为家资不是太富有,去不起火烧楼,才去这些酒楼吃饭。

天色渐晚,又是一天将要过去。

郑忠民在柜台里算了一下账,对坐在一旁的楚昱笑着说道:“公子,除去各项成本,今天的净利润为一百一十三两。”

因为生意火爆,火烧楼除去各项成本开支之后,每天的净利润都在百两之上,楚昱前期投入的本钱早就已经全部收回来了,现在每天的盈利都是净赚。

楚昱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了。”

郑忠民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楚昱随后又到各处检查了一下,跟伙计们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带着絮儿出来上马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絮儿看到楚昱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问道:“公子,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楚昱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想,酒楼的生意这么好,每天有很多想到酒楼来吃饭的客人都排不上号,对我们酒楼的生意形成了极大的限制。毕竟每天接待的人数只有那么多,就算生意再火爆,也顶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如果我们能把两边的商铺盘下,把酒楼的面积扩大,那我们的生意就可以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几层楼,就算是日进斗金也是有可能的。”

的确,火烧楼的面积相比起其他的酒楼来说小了很多,这严重地制约了酒楼的后续发展。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扩大酒楼的事情。

絮儿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将酒楼扩大,自然是最好。不过,要扩建酒楼就要把酒楼两边的墙拆掉,必然会影响到酒楼的生意。”

楚昱想了一下絮儿的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毕竟酒楼的生意才刚刚做起来,这个时候的确不宜打断。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楚昱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包永民说道:“公子,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走不了。“

楚昱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往前面看了一下,只见前面七、八米的地方围了很多的人,把半条路都给堵上了,而且里面还有哭求的声音。

楚昱从马车上下来,带着絮儿走过去分开人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夫妻,抱着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已经昏迷的小女孩,跪在医馆门口求大夫。

楚昱向旁边围观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对夫妻的女儿生了重病,但由于没有钱,跑遍了所有的医馆都没人肯帮他们医治,这已经是他们跑的最后一间医馆,但这里的大夫同样不肯给他们医治,所以夫妻俩才向大夫跪求。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楚昱走过去对大夫说道:“你帮这孩子治一下,医药费我来出。”

那对夫妻正在绝望,突然见有人出手相助,赶紧抬头看了一下楚昱,然后夫妻俩双双冲他磕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不用这样,快起来。”

楚昱把夫妻两个扶了起来,然后对大夫说道:“怎么还不替孩子医治,是担心我不拿钱吗?”

他从身上取出一锭五两的小银锭托在手里,说道:“可以医治了吗?”

楚昱每天都从这条路过,这里开铺子的人早就已经认识他,于是赶紧蹲下给那个孩子把脉检查了一下,然后让那对夫妻把孩子抱到医馆里面,给孩子扎了银针。

经过针灸,昏迷的孩子总算醒过来了,随后大夫抓了几副药包好,告诉那对夫妻回去每天煎水给孩子服用,最多半个月孩子就会好起来。

楚昱把医费付了,跟那对夫妻从医馆里出来,夫妻两个再次跪下向他道谢。

楚昱把他们扶起,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这对夫妻,丈夫叫熊大山,妻子叫吴春娥,是信阳府古罗县流溪村人,因为发生了山体滑坡,村子都遭到毁坏,实在呆不下去了,才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到信阳府,靠给人洗衣,做苦力艰难生活。

但前些日子孩子受了风寒,因为没钱医治,越拖越严重,昨天更是到了水米不进,陷入了昏迷的程度。

他们夫妻二人为了救孩子,跑遍了全城的医馆,可因为没钱,那些医馆的大夫都不肯施救,要不是碰上楚昱,孩子就完了。

“你们住在哪里?”楚昱问道。

“城西木棚区。”熊大山说道。

城西木棚区,是信阳府专门用来安置那些逃难来的难民安置点,楚昱前段时间曾经从那里路过,污水横流,到处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臭味,环境极差。

“这个地方环境太差,对孩子的恢复不利,还是另找一个地方住吧。”楚昱说道。

熊大山苦涩地说道:“我也想给孩子另换一个住处,可是我身上现在没钱,除了那里我们没地方可去。”

“你会做什么?”楚昱问道。

熊大山叹了口气,说道:“不怕公子笑话,我从十六岁就从军,整整在西陲边境待了九年,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家种地。除了打仗和种地,我什么也不会,只有靠一身傻力气做点苦力活。”

“哦,你还当过兵?”

“是的。”

楚昱又问道:“上战场打过仗吗?”

熊大山点了点头,叹声说道:“何止打过,当兵九年就打了九年的仗,好多回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侥幸活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在军队继续干下去?”

熊大山说道:“当年是因为西北边境军情吃紧,所以才紧急组建了三十万新军前往西北增援,几年前大魏朝与古莂国签签定了和好停战协定,按照协定,双方都必须把聚集在边境多余的军队全部撤走。

那些原来有驻地的军队都回到了各自的驻地,但我们是新组建的军队,没有驻地,所以只能解散,各自回到原籍。”

楚昱重新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熊大山,见其身形魁梧,体格强壮,虽然现在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但身上依稀有着士兵的气质。

楚昱想到自己正想找近身随从,这熊大山当过兵,身体又壮,也不是本地人,又有妻女为牵挂,不会轻易受人**背叛,正是做自己近身随从的最佳人选。

“这样吧,我身边正好需要人,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

至于你的妻子,就帮我打扫一下院子、屋子、洗洗衣服床单、做做饭,烧烧水,我每个月也给她一两银子工钱。

吃住你们都在我那里,不需要你们再另花钱。怎么样?”

熊大山夫妻现在正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楚昱不仅给他们工作,还给他们开出这么高的工钱,他们又怎么会不愿意,夫妻俩抱着孩子一起跪下,给楚昱磕头道:“多谢公子给了我们一家一条活路,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会忘记。从今以后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会尽心做事,以报答公子的大恩。”

楚昱让他们起来,带着他们回到了家,知道他们还没有吃饭,让絮儿和草儿弄了些吃的给他们。

吃完东西之后,又烧水给他们洗了一下,然后对找了一身衣服拿给他们换上,不过因为熊大山夫妻俩的体形比楚昱和絮儿壮,衣服穿在他们身上显得有些紧绷。

“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去给你们买新的。”楚昱说道。

“多谢公子。”

熊大山随后提出想要到城西那边去跟一起逃难出来的同乡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顺便把他们放在那边的东西拿过来。

楚昱顺口问了一下他同乡的情况,熊大山告诉他,跟他们一起的同乡共有五个家庭十七口人,而且这五家的当家男人都是当年跟他一起去当兵回来的。

楚昱正觉得身边只有熊大山一个人太少了,琢磨着遇到合适的再找几个,没想到老天爷就给他送人来了,当即便决定把这些人全招收到手下。

楚昱向熊大山问了一下这些人的人品,熊大山向他保证绝对可靠,都是那种对人忠厚死心塌地的人。

楚昱随即让他去把那些人全都叫了亲自看了一下。

那五个和熊大山一起去当兵的人年龄、身材都跟熊大山差不多,说话也很诚恳,他们的妻子也都老实本分,孩子也只有几岁,完全符合楚昱的要求,当即便将他们全部留下了,待遇和熊大山夫妻一样

随后,楚昱把他们安排到前院右侧的房子居住,六家人刚好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