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杀人水母

浓雾弥漫,难以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遭一片嘈杂,众人人心惶惶。

为了躲避被枪击,大家尽量都猫着腰,警惕地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

“妈的­­——谁放的枪?”哈德怒吼。

“阿鲁!”我叫着,急忙弯腰扶住了他。

此刻,叶则和博士听到我的声音,从浓雾一端找了来,博士焦急地问:“顾北,你还好吧!”

我用手指了指阿鲁中枪的肚子说:“他中枪了!”

叶则冲我肩膀拍了拍,然后指了指一旁说:“来的时候那边有一块大石头,我们过去那儿比较安全!”

我点头,我们合力将阿鲁抬到大石头后方躲避,之后便不再听到枪声,只听得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哈德的队伍在寻找枪声的来源。

费利蒙身后的大卫·克拉尼从皮靴上拔出一把匕首,叶则吓得大叫:“你要干什么?”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乱叫,大卫·克拉尼用匕首划开阿鲁的上衣,使中枪的部位露了出来。

他看着我们说:“用力按着他。”

我和叶则急忙将阿鲁按住,大卫·克拉尼用快得令人窒息的手法替阿鲁取出了子弹,可以说快得连阿鲁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弹已经取出,他才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可见大卫·克拉尼对于处理伤口十分有经验,因为他刀法精准,手法够快,使得阿鲁并未遭多大的罪。

大卫•克拉尼撬开子弹尾部,将火药倒在阿鲁的伤口处,血红的伤口被火药覆盖,只见他拿着空子弹壳,快速地在石头上一划,就擦出了一抹火花,又以极快的手法将那火花引到阿鲁受伤之处。

几乎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所有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瞬间便已点燃了阿鲁伤口处的火药,滋滋几声火药烟雾过后,阿鲁的伤口马上收缩起来,血很快就止住了。

我不知道大卫·克拉尼的这种火药疗伤法是不是科学,不过却简单粗暴,非常快捷,看着他俊朗的脸上垂落而下的几缕金发,我瞬间觉得此人简直酷到无语。

与此同时,我们突然听到哈德的大骂声:“你这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乱放枪?”

“嘿伙计,别装死了,快起来!”另外有个手下说道。

“喂——喂——”其余的人纷纷叫了起来。

我们闻声赶来,只见浓雾之中哈德的一名手下躺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双皮靴,一条腿半弯,手中还握着那柄长枪,刚才阿鲁中的子弹显然就是从这把枪里发出的。

阿鲁被叶则和大卫·克拉尼搀扶着,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是杀人水母——他的脚踩到了杀人水母!”

我们朝着阿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名手下光着的脚旁果然有一只接近透明的水母。

哈德面色大惊,急忙弯腰去探那人鼻息,然后抬头沮丧地说:“他死了……”

我们不由都是一怔,海洋中有很多有毒的水母,有的水母毒性剧烈,足以使人致命。

显然这名手下下船的时候被海水打湿了皮靴,于是便将皮靴脱掉,倒出皮靴内的水,然后用鞋带系起挂在脖子上,因此他才会踩到死亡水母,然后被水母蛰死。

哈德将拳头砸在沙滩上,然后狠狠地说:“都他妈的把皮靴给我穿好,注意脚下情况,继续前进!”

哈德队长出师不利,10人队伍还未到达食人族岛就已死亡1人,显然已令他深受打击。

如果面对的是持枪悍匪哈德或许经验十足,可这茫茫大海却充满了太多无形的危险,这是他之前很少接触到的,所以我认为他有必要听一听阿鲁刚才讲的那个故事,不要再带着队伍往树林里走,避免再有死伤。

哈德身为管理人员,想必我的提议触动到他的权威,令他十分不爽,直接无视我的提议,还说我是鬼话连篇,这岛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恶魔,而晚上如果在海滩过夜,很容易被夜晚涨起的潮汐淹死,所以必须进入树林内过夜才安全。

面对哈德这种牛脾气的人,我简直无语,叶则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我们还是跟他们一起进树林吧,毕竟他们的人比较多,手里都有武器,相比来说更安全。”

我只能点头同意,我们一路朝岛内深处的树林走去,渐渐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时不时发出虫鸣鸟叫,更为惊恐的是漆黑的林中似乎还有蛇和动物的声音。

我的天!这座孤岛上不会有狼什么的吧,如果真有它们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的呢?

看着大卫·克拉尼背上的阿鲁面色苍白,显然体力不支,我想还是尽早找个地方休息的好,于是便将我的想法告知了博士,博士便去和哈德交涉,哈德这才同意就地扎营。

大卫·克拉尼帮阿鲁重新包扎了伤口,叶则和珍妮丝生起了火堆,之前消失不见的弗朗索瓦和吴阿杰扛着两大串野生香蕉和猎物回来。

我见他们居然在岛上猎到了野鸡和野兔,不由佩服起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来,看来哈德手中并无弱兵啊!

有了食物,我们就没有开事先准备的罐头和压缩饼干,准备留到需要的时候才吃。

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我心中充满了不安,漆黑一片的森林四周,似乎有什么野兽在暗地窥视我们,然而倦意袭来令我想要昏昏欲睡。

为了看守铁片,之前我和叶则有过约定,夜晚交替睡觉,轮流看守背包内的铁片。

不远之处哈德队伍也已安排了人在放哨,那些彪形大汉十分机警地四处察看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警惕起来,可见非常专业。

大卫·克拉尼双手抱怀,守护在费利蒙身旁,费利蒙虽然腿脚不便,但却十分适应这种野外生活,他将白色爵士帽扣在面上,睡得极其沉稳,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呼噜声,与之相呼应的还有博士的呼噜声。

二人的呼噜声随着海浪声一起此起彼伏,成为了这沉默夜晚中唯一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