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傣族寨子

张江祁,潮州人士,四十来岁的胖子,留着一撮小胡子,总是带着一副墨镜,跟个盲人似的。

最可笑的是他穿着一身十分正式的白西装,而紧跟着他的四个保镖个个都是黑西装,戴着墨镜,剃着小平头,感觉跟黑社会似的。

他们这一身黑白打扮确实辨识度很高,不过却不利于长期在外爬山涉水的考古活动。

袁教授上前和他握手,又寒暄了几句。

张江祁笑着对我们说:“各位辛苦了,走,我带你们去吃当地最出名的过桥米线!算是替各位接风洗尘啦!”

然然小声问我:“顾北,什么是过桥米……线啊?”

我还没说,阿泰就抢先回答:“然然,你问哥就行了,这个哥知道!”

然然看着阿泰,眯眼笑了笑,然后说:“得,那你给解释解释吧!”

阿泰像得了圣旨一般,笑眯眯地说:“所谓过桥米线啊,就是一种要过了桥才能吃的米线,嗯,不过桥就不能吃。至于这个米线嘛,顾名思义,它就是用米做成的线,跟咱们吃的面条味道估计也差不多!”

“什么——面条?这个张老板可真够小气的,请客居然只请人家吃一碗米线!”然然嘟着嘴说。

我看着阿泰说:“阿泰,你不懂就别瞎解释,什么过了桥才能吃,你以为是三碗不过岗啊!”

阿泰见这个我也懂,不由无趣地低下了头。

我看着然然,然后说:“然然,你有所不知,这过桥米线呢是云南特有的食品,已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相传,滇南有一湖心小岛,有个秀才到岛上读书,秀才的娘子常常要送饭过去给他吃,由于路途遥远,到了湖心小岛,这饭菜也就凉了。”

“后来这位聪慧的娘子便发明了过桥米线,她把鸡汤放在砂锅里,加上鸡油的覆盖,可以令汤不冷,等到要吃的时候再把米线、肉、蔬菜一起放进去,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美味佳肴了。”

“因为她每次送饭都要过了桥才能到湖心小岛,所以便将这种美食称之为过桥米线。来云南自然是要吃过桥米线的,它的味道和面条也是不同的,而且一碗地道的过桥米线,价格可不便宜哦!”

等我们到了地方,才知道一碗米线也可以卖出如此高的档次。

每人一个竹子编制的小桌子,小桌子上全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配料。

上面有猪里脊肉片、鸡脯肉片、火腿丝、鹌鹑蛋、乌鱼片、鱿鱼片、豌豆尖、韭菜,葱丝、姜丝、玉兰片、豆腐皮……

统统加起来共有三四十种配料,将配料全部倒入米线中,再浇上高汤,用鹅油封上,不一会儿,一碗地道的过桥米线就做好了。

等我们这一顿吃完,才觉得什么叫做心服口服。

回到宾馆,我们便早早地去睡觉,毕竟明天一早就得动身启程,之后的路程想必会很艰难。

据说大树寨已经移民了,到达大树寨之后说不定我们就得睡在帐篷里。

第二天早上,大家准时6点在宾馆停车场集合出发。

张江祁却左磨右磨,硬是搞到了8点钟才走成。

因为得知考古队要到大树寨进行考古研究,大树寨的村长还特意安排他的儿子刀龙带我们前去。

刀龙会说汉话,二十五六的样子,人长得英俊挺拔,不过就是话少了些。

他告诉我们,现在政策好了,寨子里的人都移民到了安置区,大树寨那儿基本也没什么人留下了,不过以前他们住过的竹楼还在。

一路上都是狭窄的土路,黄沙漫天,路道颠簸难行,搞得几个小伙伴都吐了,经过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驶入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只见车窗外两侧树林茂密,到达寨口的时候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道路顿时变得阴凉起来。

再往里走便可以看到贝叶棕和稀疏的竹楼,大家知道快要到大树寨了,顿时变得雀跃起来。

我想眼前的这些竹楼应该就是大树寨的旧址了,大树寨是一个傣族居住的寨子,他们的建筑风格还没有被汉化,还是很原始的那种高脚竹楼。

加上这儿多雨潮湿,竹楼的防潮防水性好,又非常透气,所以他们都住竹楼,没有一家住砖房的。

车子行驶到寨子中心就无法行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道路狭窄,之后的路只能是徒步了,好在目的地离寨子不远,抬头就能看到山坡上那棵巨大的青树。

我们背着背包,拿着工具,跟着袁教授和刀龙走。

张江祁是开自己的车来的,他估计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一路上都吐了好几次,现在看他走路的样子都是脚瘫手软的。

我看着他始终坚持自己拿那只黑箱子,心想那黄铜卷轴或许就装在那只箱子中,他估计是怕被人偷走,所以才会这么辛苦,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阿泰跟在我身旁,轻声问:“哎哎……你看到那张胖子了吗?他身后跟着的那四个保镖,我看也不怎么专业,爬个坡都喘成那样,还保镖呢!我估计他这钱是白出了,如果遇到危险,这些保镖第一个跑人,你信不信?”

我忍住笑,然后说:“阿泰,你丫的也太损了啊!少说废话,赶快走吧!你还说人家保镖,你看人家袁教授都比你走得快!”

阿泰不服气地说:“你懂什么?袁教授那叫思乡情切,心情激动,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快的!”

我笑着说:“这大树寨又不是他家,他哪儿来的思乡情切啊?”

阿泰不服气地咂了咂嘴,然后说:“你看你!这大树寨虽然不是他的家,不过他好歹差点就在这儿安家落户了不是,怎么说也算半个家了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论的啊?”

阿泰双手扛起工兵铲,得意洋洋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谁知道他当年有没有喜欢过这儿的小卜少,万一这儿还有他的老相好呢?”

然然一直在一旁听着我们的谈话,急忙说:“教授不是说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