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道紫霞

“哥，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觉悟，这一届的剑心大比，我会替你们去参加！”

沈凌恒的心里其实早已经都对此做好了觉悟，自从他知道沈月对沈家做出的事情之后，他这几十年来便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去报仇，他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家一步步被沈月摧毁，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要保持自己现在的身份，沈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队伍之中已经混进了一个真正的“卧底”，他自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自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之举。

身为外来之人，沈夜几乎不能理解古代的这些先人们对于所谓的“家族情结”的看重，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便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家庭究竟是为何物。他只知道自己父亲时常愤怒的脸庞以及他留在自己和母亲身上的创伤。

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他的确也多多少少领悟到了所谓的“家族”和亲情，这些都是他在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因此他也很理解叔公如今的心情，如果他自己不是一个废人的话，或许他也会做出和叔公一样的选择。

沈浪却对沈凌恒的觉悟提出了反对：“不行，这样的话你在邦汋的身份就会暴露，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沈凌恒很清楚自己哥哥心中的担忧，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月一步步地窃取沈家的基业，他已经选择了漠视一次，他的心不能容许他再去漠视第二次。沈凌恒当下心一横，直截了当地说道：“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现在沈月已经得到了龙渊，我们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就这样被沈正风他们夺走吗！”

沈浪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很明白沈正风的为人作派，如果沈家落到了他的手里，那么他们这些人将会被他彻底的清除。

沈夜很清楚像是他父亲这类人一般都将家族的荣誉放在首位，即便“京都沈家”早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这些年来父亲一直都不肯离开沈家的古宅，沈夜也和父亲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那里，所以他的心里十分明白，想要让父亲愿意放下心中的那份荣辱感是十分艰难的。

因此，沈夜这才选择站了出来，尽管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身份早已经对此没有了任何的话语权。

如果换做之前的话，这所谓的“闲事”或许他会选择不屑一顾，毕竟他在那个时候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证，更不要提要去保护他人的生命。但是融合了这个世界的“沈夜”的记忆之后，如今的他早已经接受了现实，上天既然让他重活了一世，那么他也不会再次选择虚度此生。

“爹，叔公，不如这一届的剑心大比还是让我去吧？”

沈浪和沈凌恒二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望向了站出来的沈夜。对于一个早已经失去了丹田之人的人来说，沈夜在那些修真者的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以凡人之躯去撼动真正的修真者，这无疑是自寻死路。沈夜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杀，沈浪也愿意去相信沈夜的天赋，但是……距离剑心大比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没有哪个凡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孕育出一个新的丹田。

“阿夜，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沈月有恨意，你恨他夺走了自己的丹田，成为了一个废人。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有一天会超越他的！”沈浪的心里还想做一下沈夜的思想工作，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沈夜自始至终都没有恨过沈月。

夺走自己的丹田以及自己的天赋，让自己成为一个废人……沈月的确是可恶至极，但是沈夜却从未恨过他。沈夜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高尚”的人，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迷迷糊糊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天赋极高的沈家大公子，一时之间他与自己之前困苦的生活截然不同。

沈夜还是挺感谢沈月的，让他自己有了审时度势的机会，这也是沈月给予他的一个机会。上一届的剑心大比沈月便败在了自己的剑下，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夜笙”就是沈夜，或许他知道自己是来自沈家的人，但是沈家能够有此天赋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剩下了沈夜。

“爹，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反而我应该感谢他才是。”沈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阿夜，你就听你父亲的吧，尽管你的天赋的确很强大，但是你现在终究还是一个没有了丹田的凡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沈夜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之前邦汋在离开之前赠与自己的洗髓丹，听说这种昂贵的丹药一般只在那些三教九流之中才会出现，一颗洗髓丹的价值并不是金钱可以用来衡量的。他明白这也算是沈月对于他和父亲的补偿，起初沈夜并不打算服用这枚丹药，但是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沈夜还真的得谢谢沈月的馈赠。

通体散发着独特光晕以及寒气的丹药即便是捏在手中也让沈夜感受到了些许刺骨的寒气，据说这种丹药即便是曝光放置许多年也不会损坏，丹药的外表光滑并且异常的坚硬，但是重量却十分的轻，就好像沈夜现在正握着一张纸一般。幽幽的光芒与寒气相互融合，绽放出了对属于它自己的色泽，沈夜不敢拿太长时间，因为他担心丹药的寒气会慢慢的侵蚀掉他的身体。

沈浪看到那枚洗髓丹似乎明白了沈夜的用意，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是洗髓丹……重新让你在短时间内孕育出丹田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洗髓丹只能在原有的丹药上做到重新清洗的作用，你确定要冒险尝试吗？”

沈夜却对此表现的十分淡定：“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嘛，既然邦汋的那些人如此的慷慨大方，那我岂能不用？此次之外，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沈浪和沈凌恒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即便现在沈夜有洗髓丹的加持，但是沈凌恒的心里却依旧对这件事情不太放心：“阿夜，哥，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要争了，剑心大比就由我来参加，你们难道不相信我吗？”

沈夜这时却走到了自己叔公的面前，他们并不是对沈凌恒的实力有所怀疑，只是他们担心沈凌恒会因此在邦汋的身份彻底暴露，从而成为众矢之的，即便到时候沈月有所心软，那沈正风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沈夜他们这是在担心沈凌恒的未来。

“叔公，我知道你现在可以为了我们付出所有，但是这件事情也关乎到你，所以我相信你和父亲都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尝试一下洗髓丹。如果洗髓丹的确没有用，我们自然不会再阻拦你。但是恳请您在此之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

……

深夜。当天边的月光完全沉浸下来之后，沈夜也独自进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皎洁的月光像是给这片天地都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婚纱一般，那一轮满月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件事情会有一个好的开始。沈夜点起了房间内的蜡烛，他特意让父亲和桦叶不要靠近自己的房间，这也是他失去了丹田之后第一次有了曾经的动力。

沈夜坐到了窗户旁，借助着月光的映射，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掌心，或许是因为这些年都是在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沈夜对于修真的事情开始有了一些陌生。他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似乎是在感受自己那“空****”的内心，那里什么都没有，原本幅员辽阔的海洋在那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沈夜并不知道沈月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夺走了自己的丹田，但自己的丹田的确已经消失。但是这并不意味他便失去了所有。所以他会感谢沈月，因为他没有彻底的将自己逼上绝路。

呼呼……

耳边隐约传来了些许微弱的风声，但那微弱的声音似乎只能被沈夜一个人给捕捉到，他的手掌自然地一开一合，仿佛是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月光的银白色影子笼罩在他的手臂上，刹那间的微弱弧光自他的肩膀上传出，月牙状仿佛笑靥一般的刺青似乎响应了月光的呼唤，沈夜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还是他十分久违的再次感受到了来自“月华”的想洗礼。沈夜也不知道这个月牙状的刺青究竟是什么，或许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有的“胎记”，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沈夜也不清楚。

月华的光芒开始凝聚在他的掌心，自他的掌心半径十米的范围微风包围住了他的手臂。十分清爽的力量让沈夜的身体都开始慢慢变得轻快起来，他现在好像真的正置身于月光下一般，银白色的光芒披在他的身上，仿佛可以穿透自己的身体。月华的光泽就在他的眼前慢慢汇聚，逐渐地形成了一团陌生的物质，即便是在之前的是世界，沈夜也没有见过手中的这团物质，它看上去像是人的眼泪凝聚而成的特殊精华，但是却披着一层银白色的薄纱，无形的月光加固在它的周围，宛如一颗星辰一般在沈夜的手中熠熠生辉。

沈夜还可以感觉到他自己与它之间似乎有着一道无形的丝线在牵引着彼此，那条丝线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感觉到，它呈现出了十分耀眼的五彩之色，其中还伴有一丝晚霞的红润，但又像天边刚刚吐露出来的朝霞一般，慢慢地包裹在那层银色的周围。

沈夜的嘴角轻轻扬起，随即他不慌不忙地吞下了那枚洗髓丹，紧接着包裹在洗髓丹周围的寒气也伴随着进入到了他的身体内，然后便是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内。

所以他真的要感谢沈月，或许他从一开始也感受到了沈夜也拥有传说中的“紫霞”真气，而沈夜也感觉到了他觉醒的“紫霞”真气，然后他和沈夜便联手欺骗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