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从不怀疑
李朔虽说自始至终都在怀疑着这位左太师，但是有些事实他还是不会否认的，如今大周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左太师，尽管李朔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左太师之于大周的恩惠即便是他李朔也无法企及。
李朔一直都想要知道这位神秘的左太师究竟是何来历，那年只带着一条疲弱的小黄狗便出现在还不是大周京都的城门外，然后……大周便在他们二人的共同努力下建国至今，甚至这么多年来，左道何的容貌之于当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才是令他最为不解的事情。
虽说修真者一旦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便可以让自己的容貌常驻，关于这一点，李朔似乎到了现在才彻底的领悟到，但是即便如此，面对左道何……他却依旧无法窥探到关于他的真实实力。
“你还是那么喜欢……在我面前隐藏身份。现在这里就只有吾等二人，我们私底下难道不是朋友吗？”
左太师的眼神之中依旧只有冷淡：“如果李相能够在陛下面前不说我的坏话，我就已经对你感恩戴德了，朋友……请恕老朽实在是愧不敢当。”
“你我都明白陛下这么做的真意是什么，表面上他想要将太子殿下培养成下一任的储君，暗地里……帝王的那些手段你我都是最清楚的。”李朔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缝隙，虽然他们二人并不是最了解陛下的人，但是却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即便是在大周因为权利而内部分裂的时候，他们也一直认定他一定会引领大周的未来。
“我说过了……对于政治上的一些尔虞我诈我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你觉得太师这个位置影响到了你，我可以跟陛下辞去自己的职务，甚至是告老还乡。”
听到左道何这么一说，适才还在咄咄逼人的李朔一瞬间便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太师言重了，你我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可谓是缺一不可，我并不是在肆意地驱赶太师，我只是想要更了解太师而已。”
“了解我？老朽本是一个身外之人，幸得陛下垂怜赏了个一官半职，以至于我和阿毛都没有饿死，现在李相是觉得……我这个外来之人……有可能是敌国的奸细吗？”
左太师的话让李朔有些哑口无言，尽管他的心里对这位左道何早已经有所怀疑，但是他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直接跟左道何摊牌，但考虑到如今左道何在朝中的身份和地位，李朔也只能暂时表现得处处忍让。
“……太师，我从来不会怀疑你，就像我从来不会怀疑所有的大周子民们一般。”
“如此甚好，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人不要成为大周内乱的开始。”
话音刚落，见到李朔对自己也终于是暂时松了口，左道何这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如果李相是为了明天的比赛而来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明天的比赛一切都要交于太子殿下，比赛的流程跟以往一样，唯一不同的有可能是条件，这件事情你我二人都不得插手——这是陛下的命令！”
李朔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一切都听太子的安排。”
左道何又从怀中拿出了那份太子殿下萧衍亲自交给左道何的关于参赛人员以及比赛的安排：“这是白天太子殿下交给老朽的，我想李相大人应该要的就是这个吧？”
“……太师，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李朔从左道何的手里接过了那张纸，简单地从上面划过一遍之后，最后李朔的目光突然被那张上位于最后的一个人名所吸引：“夜笙。”
这个人是……上一任的剑心大人？！
……
时间的齿轮在无形的虚空之中划过无形的圆弧，几乎没有引起人的注意，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剑心大比的日子。而作为整个大周每十年最为隆重的日子，几乎整个圆形的演武场内聚满了所有人，到场的人似乎都想要亲眼目睹新一任剑心的产生，并且这一次会由太子殿下亲自颁发代表着“剑心”的勋章。
位于演武场中央位置的除了左太师和李相以及太子殿下之外，还有到场的三教九流的宗主或者长老级别的人物，他们今日或多或少都带着自己的弟子来此参赛，目的自然显而易见，自己的弟子能够成为新一任的“剑心”，那么他所代表的宗门便会在整个“三教九流”之中都变得声名显赫。
没有修真者会放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每次比赛无端暴毙的修真者不在少数，也依旧有不少的人对此趋之若鹜，甚至有些散修都渴望能够在这场比赛之后得到某个宗门的垂青。这场比赛不管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机遇。
而此时，在京都沈家的那一处早已经落魄的庭院内。
与演武场的热闹繁华相比，之前门庭若市的沈家府邸此时却显得意外的凋零破败，即便沈家府邸依旧存在，属于沈家之前的辉煌却早已经消失不见，只余那一方小天地忍受着秋风萧瑟。
早已经无人再度关心如今沈家的情况，对于一个早已经落寞的家族……即便它之前是何等的善良，也没有人会记得它——除非沈家对于大周的子民还有利用的价值，如今他们只会称赞玉都沈家，称赞他们守卫西域的行为才是真正的贵族。
沈浪对于外人的眼光从来都不在乎外人的想法，沈家的未来或好或坏都无所谓，毕竟事情已经成为了现实，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则是自己那个唯一的儿子。自从他通过洗髓丹奇迹般的修炼出自己的新丹田之后，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在沈浪的面前，他知道沈夜终会参加今天的剑心大比，但是以沈浪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也不想去参观比赛。
“老爷，你连早饭都没有吃，我现在去给你热一下，你赶紧吃了吧。”
桦叶知道老爷的心里一直在担心少爷的安危，这几天沈浪看上去都消瘦憔悴了不少，桦叶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
“以少爷的天赋没有人能够欺负少爷的，老爷……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沈浪叹气道：“我不是在担心他，我从来都不担心他的实力，我只是在担心……他涉世未深，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虽然沈夜并不是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情世故他还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接触过，尽管沈夜是上一任的剑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遭遇任何的危险。
所幸沈浪在此之前已经暗中吩咐过了东方媱，如果遇见了沈夜，要处处帮助他，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对于沈夜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
“阿叶，难得今日京都格外的热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上街去看看，我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沈浪也是十分在意桦叶的心情，毕竟现在沈家已经不在了，他也没有必要在扮演什么下人。
“老爷……我一直都属于沈家，即便现在沈家已经不在了，我还依旧是我，只要老爷和少爷还在，我是不会走的。”
沈浪叹了一口气，桦叶这个人的脾气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倔强，这一点他倒是十分的欣赏。如果沈家之人都能有这风骨的话……或许也不会让他沈正风如此轻易地得手。
话音刚落，沈家那寂静无人的大人突然被轻轻地推开，院子内的沈浪跟桦叶二人也都是同时怔在了原地，因为他们看见了率先映入眼帘之中的那袭白衫，然后便是那张依旧一如从前的面庞，隐约之间所散发而出的淡淡灵气似乎带动着他那灵活的步伐，进入到了沈浪他们的视线之中。
只余下那一句久违的：“父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