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悍型性格的代表:鳌拜

社会上总有那样一群飞扬跋扈的人,他们在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后就自恃己才,过高地估计自己,做事主观性特强,办事独断专行,说一不二,毫无顾忌,自鸣得意,瞧不起周围的人,自以为了不起,目空一切,总想在他人面前“露一露”,显示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来。他们在说话、办事过程中总是过分突出自我,总想压倒对方,而且在语言中总是要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离了自己是绝对不行,地球似乎都要转慢了。飞扬跋扈者只需要他人的服从,不习惯他人说一个“不”字,他们尤其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只要谁表示出一点儿不尊重他的意思来,他就认为这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于是,变着法子会给人“穿小鞋”,甚至会为一点儿小事而将对方整得透不过气来。有时对方已经缴械投降了还一个劲儿地穷追猛打,毫不手软,欲置人于死地而后快。弓硬弦常断,人强祸必随。过于坚硬的容易折断、过于洁白的则容易被污染,要知道天道忌盈。为人处世不可过于争胜,过于求强,要自谦、自守。吃些亏并不是坏事,节制欲望并不是坏事,飞扬跋扈者的结局总不那么美妙。

1662年,顺治帝的儿子玄烨继位,号康熙,时年8岁。顺治颁诏,以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鳌拜4人为辅政大臣,顾命辅助幼主登基,治理天下。四大臣中索尼资历最老,为人正直。遏必隆和苏克萨哈多听从索尼的主张,而鳌拜军功最大,曾被赐号“巴图鲁”(满语意为勇士)。他自恃功高、结党营私,不把幼主和其他三大臣放在眼里,独断专行。辅政大臣多系武将出身,思想守旧,辅政期间出了不少大问题,他们以遵守顺治“遗诏”的名义,要求朝政坚持旧制,反对渐习汉制,提出“今当率祖制,复旧章”的口号,要求废除沿袭明朝内阁制和翰林院的机构设置,要求降低御史的地位,罢去各省的巡抚,并一度废除八股文科举,大大削减进士的名额。他们掀起以打击江南汉族官僚士绅为目标的案件:如“奏销案”,严惩江南官绅累欠钱粮,革去汉族官员1.3万多人等。他们这种倒行逆施的做法,既激化了满汉民族之间的矛盾,同时也激化了满族内部开明与保守两派之间的矛盾。

当时侍内大臣地位最高,位在大学士之上,以自己的儿子任之。内大臣费扬古是开国元勋,鳌拜与之有隙,竟罗织罪名。将费扬古及其子一起绞杀,足证其专横跋扈已至极。后来四大臣中,遏必隆依附鳌拜,索尼也奈何他不得,唯苏克萨哈常与之对抗。

鳌拜系属镶黄旗,苏克萨哈属正白旗,当时按“例”圈民间地与之。多尔衮摄政时,曾将镶黄旗的地割给正白旗,而另将右翼靠边的地给镶黄旗,事已过20多年,旗民相安无事。而此时,鳌拜意欲以边地与正白旗的好地圈换,土地不足再圈民地补充,遭到大学士苏纳海的反对,认为民族相安已久,同时民间土地原有上谕不许再圈,应当罢议,直隶总督朱冒祚、保定知府全登联也称此事不宜行,康熙也不同意。因此惹起争端。可是鳌拜竟不顾皇帝的旨意而大发雷霆,声称要治三人的罪,要加以处死。康熙乃下旨称:不准伤害三人。而鳌拜竟敢矫诏将苏、米、王三人处死并株连家族,籍没其家产。康熙闻知此事,不禁大怒,但深知鳌拜的党羽亲信众多,且多盘踞要隘,如强行斩除可能会激起事变,将难以收拾,为今之计只好待机而行。到康熙六年六月,辅政大臣一等公索尼因见苏克萨哈经常与鳌拜因事意见不合而起纷争,索尼虽恶鳌拜所作所为,因奈何不得而郁闷于心,最后竟致愤恨而死。

秋七月,康熙14岁亲政时,鳌拜因苏克萨哈屡次反对自己而深恨之,苏克萨哈知鳌拜势大,久欲将自己除去,今见帝已亲政,为免除祸

害,即上本奏称:臣才庸识浅,蒙先帝错爱,参与辅政,今皇上恭亲大政,乞令往守先帝陵寝,俾臣得以生全。鳌拜即抓住机会亦奏称,臣不解何以称在此不得生,守陵何以得生,这里有谁人逼迫他,提议令议政王等议奏,同时令其党徒班布尔善等罗列苏克萨哈24条大罪,说苏克萨哈存有异心,必欲处之以极刑——凌迟处死,并要诛灭九族。康熙接疏,深知其意,不允许所奏,而鳌拜竟敢在康熙面前举臂挥舞,强奏数日。康熙毕竟才14岁,还是个小孩,见此也惊慌失措,颤声地说:即使要办,也不该处以凌迟。鳌拜即大声吼道:那也该处以斩首。康熙仍没有理他。最后由康亲王杰书和遏必隆两人议定,处以绞刑,奏请皇奏请皇上定夺,皇帝见事已至此,不办鳌拜是不会罢休的,只好忍痛答应处以绞刑。于是,大臣查克旦被凌迟处死,其余达器、德器、孔侉克扎,胞弟苏玛喇之子海兰,不管成年的未成年的皆斩立决,家产籍没,妻孥一并入官。此后,鳌拜更加肆无忌惮,每奏事竟挥臂皇帝之前,强说不已,必要皇帝应允方罢。

经过苏克萨哈的事件以后,眼看鳌拜气焰日益嚣张,康熙想:再这样下去,亲政只是一句空话。要想真正亲政就必须除掉鳌拜,否则我这个皇帝不就成了傀儡皇帝。眼睁睁看辅政大臣遭惨死,自己作为皇帝竟救不得,竟到了只能暗中流泪的地步。他痛心至极,于是下决心非要除掉鳌拜不可。但要想除掉鳌拜也不是轻易的事,他武艺高强,党羽布满京城内外和全国各处,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以康熙的聪明,加上有太皇太后的帮助,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智取鳌拜的计策,并与太皇太后以及索尼之子索额图商议即采取行动。他们决定从八旗子弟中选出孔武有力的少年100名进入内苑侍帝,并演习布库(满语为撩脚)、贯跤等诸般武艺。经过一年多的演练,这些少年个个武艺高强,足以对付鳌拜了。此时的鳌拜以为自己的地位已是不可动摇了的,平时入宫奏事时,见皇帝和众少年在演习,以为是儿童玩耍而已,加上皇帝对他日益“敬重”,先封二等公,后又加太师,因此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康熙八年贺新岁时,鳌拜竟明目张胆地身穿黄袍。除帽结不同外,俨然皇帝装束,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更有甚者,随后托病不朝,却要皇上亲往问候。为了不使鳌拜起疑心,康熙即与往常一样,装作对他恭敬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前往他的府第。进入寝室时,御前侍卫发现鳌拜神色有异,走到他的榻前,揭开卧席,发现席下藏有利刃。康熙很镇定地笑着对侍卫说:“刀不离身是我们满洲人的旧习,辅政大臣不改旧习,真是一个不忘本的人啊!”表面上把事情岔开去,康熙下了早日除掉鳌拜的决心。

为了进一步稳住鳌拜的心,康熙又加封鳌拜为一等公,使鳌拜完全失去戒心。康熙即与索额图商议,他们知道事情关系重大,虽然稳住了鳌拜,但如果事件发生后,在进行中出现了半点差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们对具体步骤、每个细节、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再三进行了考虑,并反复做了周密的布置。一切妥帖后,于康熙八年五月的一天,与往常一样,康熙帝以入宫议事为名,单独召鳌拜。鳌拜不但不疑,反而趾高气扬地进了宫。到了内廷,见康熙端坐龙椅,毫无表情,不像往常那样毕恭毕敬,还带着几分惧怕,突起疑心。但鳌拜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挥舞拳头大声喊道:“皇上召臣有何要事商议?”康熙见他仍然如此嚣张,不由得怒气冲天,乃大声喝道:“鳌拜你知罪吗?”鳌拜有恃无恐地反问:“臣何罪之有!”康熙怒喝道:“你罪恶满天,你欺朕年幼,不把朕放在眼里,你结党营私,拉帮结派,飞扬跋扈,擅权专权,图谋不轨,你嫉贤害能,滥杀大臣,你……你罪恶累累,举不胜举……”于是大喝道:“左右还不下手更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预伏在两厢的众少年蜂拥而出,一拥而上,鳌拜猝不及防,已被掀翻在地,众少年你一拳我一脚纷纷压在他身上,他已被打得昏昏沉沉动弹不得了。康熙命将鳌拜收监候审,并命康亲王杰书等勘问,列其罪30条,康熙亲审条条俱实,交廷议,廷议定为立斩。康熙顾念他为大清打天下,出生入死有战功,又是顾命辅政大臣,不忍诛之,免他一死,革去一切职务,家产籍没,对鳌拜的儿子那摩佛处以终身禁锢,对其弟弟都统穆里玛、其侄塞本得、纳复及鳌拜的死党大学士班布尔善、吏部尚书何思哈、兵部尚书葛褚哈、户部尚书泰壁图俱立斩,对遏必隆,因他只是怯弱怕事,畏首畏尾,趋炎附势,并未与之结成死党,仅免去大臣之职,仍以公爵之衔留宿内廷。兰布革去亲王头衔,降为镇国公,其余则从轻发落。对因苏克萨哈冤案被杀的,其官爵由其子孙荫袭,被革职的官复原职,到是年秋,又对鳌拜死党工部尚书济世、内秘书院学士吴格塞、兵部侍郎迈音达等革去官职,并将济世、吴塞格加以绞刑。而鳌拜在囚禁中死于监狱,鳌拜死后其子那摩佛被释放,后死于家中。自从制伏鳌拜后,每年宫廷的年节都要演一次捉鳌拜的“布库”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