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仿制巨锤
狄仁杰笑眯眯地看着周琮，将手伸向他。周琮会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递到了他手上。
“这是卑职从当铺弄出来的，是张三当的。”周琮说道。
狄仁杰打开丝帕，看到一颗金豆子，用手捏起来后在阳光下仔细端详。
过了一阵，周琮凑了过来问道：“大人，看出什么来了吗？”
狄仁杰将金豆子放回丝帕递给周琮，笑呵呵地说道：“没看出来与案发现场的三粒金豆子有何不同。”狄仁杰的话寓意很深，也是在考验周琮，看他是否能够反应过来。
“既然没有什么不同，就说明这粒金豆子和死者口中的金豆子来源相同，可是张三典当金豆子的时间是七天前。换句话说，死者张三已经不是第一次捡到金豆子了，李四却是第一次，还要了他的命。”周琮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心中对周琮的分析还是赞同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琮见狄仁杰点头赞许便有些兴奋：“金子本身价值很高，一般都会做成金锭、金条或是金砖之类，没听说做成金豆子的。这颗金豆子质地纯正、形状混圆，一看就是精心制作而成，制作过程不但难度大，在制作的过程中也会有很多浪费，最重要的是，圆形不易储存，更加不易于清点。”
“金子虽说也是流通货币，却多用于军饷、军粮以及民间大宗货物交易使用，做成这种金豆子的形状究竟是为何呢？难道是做金银首饰用的？”狄仁杰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周琮将金豆子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眯上一只眼睛看着豆子上细细的小孔，看了一阵也没能弄懂，便摇了摇头。
“有可能是做首饰用的，比如说耳坠之类的。”周琮补充道。
狄仁杰微微摇头：“有可能，可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儿。周琮，你再将这四粒金豆子做更加详细的比对，可以请彭泽最好的金银匠来做这件事情，先看看结果再说。”
“是，大人。另外，我对张三李四凶杀案还有一些想法。”周琮说道。
“快说说！”狄仁杰知道周琮不是一个甘于被动的人。
“是这样的大人，卑职让铁匠铺按照凶器大锤的尺寸仿造了一柄大锤。”周琮说道。
狄仁杰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人能够使得动大锤，至少和凶手是有关联的。”
“可结果却令人失望，没人能使得动如此重量的大锤，甚至都不相信人能够拿起此锤。若凶器大锤是实心的，怕是要有五百斤的重量，两柄大锤就是一千斤！”周琮说道。
“元芳应该使得动，他是大周第一高手，内外兼修，这样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至于天生神力……”狄仁杰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思索着。
周琮立刻说道：“卑职对彭泽地区还算熟悉，没听过有天生神力之人，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没关系，哪能一试便会得到有用的线索，那岂不是成了神仙！不过经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狄仁杰说道。
周琮眼睛一亮，竖着耳朵听着狄仁杰的下文。
“早年我曾破获过一个案子，凶犯叫臧霸，练的是一种邪门功夫，练成后会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当年汪远洋、齐灵芷和千牛卫八大军头等人合力，竟被他一人打败，最终是李元芳和如燕使出‘合气一击’，破了他的功夫，这才将其绳之以法。”狄仁杰想起了当年不可一世的臧霸，那霸气无比的武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大人，我还耳闻过您破获过的一件案子，大内御医王秋平炼制出神仙药，能让人的功力大上很多倍，也能令人拿起这柄大锤。”周琮说道。
对于狄仁杰所断的案件，他不敢说件件都知道，但至少知道那几件惊天动地的大案，都是通过江湖上的各种渠道得知，甚至是花了银两买的，可以说周琮是狄仁杰的铁杆迷。
狄仁杰说道：“除了天生神力和武功绝顶之外，药物的确可以让人的力气变大，以至于能够拿动大锤。”
“不会是神仙药吧？”周琮瞪大眼睛。
狄仁杰摇摇头：“臧霸的神功极难练成，而神仙药的配方已随着王秋平的死失传，不可能是他们……”
两人正说着，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县尉章旷发回来了。
“大人！”章旷发走进房间，脸上尽露喜色。
二人一看，便知道是张三李四尸首安置的事情有了着落。果然不出所料，章旷发按照狄仁杰的意思把处理方法做了转达。众家眷商量了一阵，便有两位叔辈的亲属站了出来，说可以处理好两人的尸首，众家眷抬着尸首离去。
周琮聪慧，见章旷发讲完后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房间中默不作声，便知道他一定是有事单独禀报。这种事在官场上很常见，章旷发毕竟是正九品官员，官职虽低微却有朝廷的正式任命，周琮只是县衙私设编制，无品秩。
周琮会意，找一个理由离开了房间。
章旷发待周琮离开房间，并将房门关上，走到狄仁杰的跟前，小声地说道：“大人，有件事情我得向您禀报，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咱县衙的人，所以……”
“章大人，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啊！”狄仁杰笑着说道。
章旷发神色一怔，随即叹口气：“大人取笑了，下官性子急，吃了不少亏……”
狄仁杰摆了摆手：“开个玩笑，章县尉莫介意，你说吧。”
“下官说的是张大户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与谷大人喝酒时，听他提起过，听他的意思，应该认识张大户本人。不过那天我喝酒喝得太多，具体的话我已记不住了。”章旷发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理解章旷发，毕竟在一个衙门共事，像他们二人这种级别的小吏，有可能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共事，不会轻易地去评述对方的是非。
“嗯，这件事情我会保密，在适当时机，让李元芳暗中查探，绝不会打草惊蛇。”狄仁杰郑重地说道。
章旷发见狄仁杰态度如此郑重，且承诺将此事保密，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连声应允着，又聊了一会儿关于新月村的事情，便起身告辞。
“章大人，关于黄县令的死因，我想看看仵作的验尸记录，将他一并叫来吧，有些事情我要当面问他。”狄仁杰吩咐道。
章旷发应声而去。过了一阵，仵作拿着一个黄色的本子走进来，一番礼数后，将本子交给了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