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留不住的人
北大实验室的实验一直是对外封锁，秘密进行的。
除了一些核心的研究员参与了这项实验之外。
光刻机项目组中的其他成员们，对此一无所知。
眼下被科技部如此不重视，再加上团队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解散的危机。
一时间，团队人员人心涣散，一个个心生退意，再也没了先前的昂扬斗志。
回到了寝室内，众多研究员们纷纷开始收拾行李。
已经做好了提前离开的打算。
他们这些科研人员本身就有一身傲骨。
与其被科技部下令解散，倒不如主动选择离开来的体面一些。
“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这次准备回老家看看。”
“对了，阿杰，你准备去哪？”
寝室里，一名中年研究员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着同为研究员的张明杰说道。
张明杰露出黯然的神色：“上面传来消息，可能要将我调离项目组，也许会安排到别的实验项目中。”
他加入光刻机项目组团队并没有多久。
本想着终于可以为国内的光刻机领域贡献一份力量了。
结果现在却面临着被上级解散的危机。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抹不甘。
但最终只能慢慢转变成无奈和无助。
“唉，也能理解科技部那边的想法。”
“咱们光刻机项目组就是一个无底洞。”
“这些年来，光资金就往里面砸了几千亿。”
“不说做出世界上最先进的EUV光刻机了，现在就连EUV的一些核心技术都无法攻克。”
“我要是上级领导啊，我也解散。”
“这件事，谁也不怪，要怪就只能怪咱们不争气！”
一名戴着眼镜的微胖研究员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着。
神情间，充满了浓浓的悲凉之色。
“解散吧。”
“解散了也好，不用每天掉头发的研究了。”
另外一名研究员背上他的背包，起身就离开了寝室，只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同一时间。
北大实验室内。
吴富国等人还在为刚刚成功研发的反馈控制系统进行着最后的调试工作。
这时，一名叫杨杰的助手仓皇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不好了吴院士，光刻机项目组的成员们都收拾东西离开了。”
此话一出。
实验室内的人们全都惊愕的抬起了脑袋。
“你说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吴富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向了杨杰。
杨杰急忙说道：“好像是因为科技部准备解散光刻机项目组，成员们自信心受挫，就打算提前离开了。”
吴富国神情凝重，抬步就走出了实验室。
“他们现在人去哪里了？”
杨杰跟在身后说道：“刚刚看到他们朝着校门口走了。”
吴富国不敢耽搁，立即和助手朝着北大校门赶去。
他们这边前脚刚完成实验研发。
结果后脚光刻机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就提前解散了。
原本大好的心情，现在被这些解散的成员们整的一上一下。
仿佛随时都能跌进谷底。
本来他们北大关于光刻机领域方面的人才就不多。
倘若他们真的离开了。
这对他们接下来的光刻机研究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吴富国离开后。
实验室内一片寂静和沉默。
许一秋自然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拜托徐鸿远先带领众人继续进行调试工作。
自己则是朝着吴富国的方向追了过去。
光刻机的研发，绝不是三五个人就能轻松搞定的。
这里面涉及了各个专业领域方面的技能人才。
可以说，缺少了哪一个人，光刻机的研发工作都很难继续下去。
虽然，凭借许一秋对光刻机专业知识的储备也能勉强研发。
但缺少大量的人手。
饶是许一秋的技能树已经点满。
要想真正做出一台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不知得猴年马月。
当吴富国赶到学校门口时。
光刻机项目组的成员们早已走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来的五六个人还在校门口等车。
见吴富国带着助手面色肃然的走了过来。
这些研究员们瞬间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辞而别。”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吴富国沉声问道。
一名研究员脸色难堪道：“吴院士，您不用再过来劝我们了，我们去意已决。”
“与其留下来遭受耻辱解散，倒不如现在风风光光的离开。”
另外一名研究员面露无奈道：“院士，光刻机领域在国内发展的如何，想必您肯定比我们还要清楚。”
“我们奋斗了大半生，在这方面所作出的成绩，几乎微乎其微。”
“与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相比，更是摸不到人家的脚指头。”
“这些年来，咱们遭受到了多少同行们的耻笑，以及国外的挖苦？”
“屡战屡败，早已将我们的自信心给磨没了。”
“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吴院士，请您理解。”
吴富国静静的看着这些铁了心要离开的研究员们。
纵使内心有千言万语，在此刻也化为了乌有。
他清楚，这些人失去的更多的是尊严。
这根本不是恢复自信就能够立即解决的。
即便他通过话术挽留住了这部分人，但下一次，他们依旧会在遭遇重大挫折时选择离开。
因为离开光刻机这个无底洞深渊，早在多年前，就在他们的心底埋下了种子。
现在这颗种子已经萌发。
想要阻止，已经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了。
这时。
公交车已经停留在了他们的面前。
吴富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光刻机项目组的成员一个个上车离开。
直到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吴富国也未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吴院士，您为什么不劝劝他们？”
一旁的杨杰着急问道。
吴富国摇了摇头，目光深远而宁静。
“该来的总归会来。”
“该走的永远也挽留不住。”
“随他们去吧。”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吴院士。”
一个身影来到了他的身后，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