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满足和渴望

天底下只有一种方式,可以使任何人去做任何事,你是否留心思索过这一点?是的,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使别人心甘情愿地去做。

记住,就只有一种方式。

当然你可以把屠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历史早就证明那是失败的招数);你可以用枪抵在他腰间,使他把一大堆装饰表面的东西给你;你可以用鞭打和恫吓的手段使一个员工跟你合作使一个小孩做你要他做的事——在你转身离开之前。但这些强迫的方式都会产生极为不良的反应。

唯一能使你做的,必须是你所要的。

你所需要的是什么呢?

美国哲学家约翰·杜威说,人类最深切的动力是“做个重要人物的欲望”,奥地利精神分析学的代表人物弗洛伊德说:“我们做任何事情有两个动机:性的饥渴和伟人的欲望。”

你要什么呢?并不多,只是你渴望的东西,马克思说,人类首先解决衣、食、住、行之后,才能继之进行精神领域的活动,有人细致地列出这样的清单:

(1)健康的身体和生命的延续;

(2)食物;

(3)睡眠;

(4)金钱和那些能买到的东西;

(5)今后的生命;

(6)性的满足;

(7)我们子女的幸福;

(8)一种重要人物的感觉(最好是被广泛认可)。

大部分的愿望,都能一一兑现——除了一种。这种渴望跟对健康、食物、睡眠、性等等的欲望几乎是同样深切,那就是弗洛伊德说的那种“做伟人的欲望”。也就是杜威博士所说的“做个重要人物的欲望”。

林肯曾在一封信中说:“每个人都需赞美。”这是一种苦恼而持久的饥饿,而一个能够真诚地满足他人这种饥饿的人,将可能把别人掌握在手心中:“甚至当他死亡的时候,殡仪馆都会为他惋惜。”

寻找重要人物的感觉,是人类之所以高出动物的因素之一。美国人卡耐基曾经自豪地讲过他儿时的故事:“当我还是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家小孩的时候,我父亲饲养了一些优良的杰西种猪和纯白的奶牛。我们常在中西部的乡村集市和展览会上,向人们展示它们:我们得了好几十次第一名,我父亲把那些奖章别在一条白色的棉布上,当朋友或客人到家里来的时候,他就把那条白棉布拿出来,他扶着一端,我拉着另一端,由他来展示那些奖章。那些猪群可不关心它们所赢来的奖章,但是父亲关心,那些奖品给他重要人物的感觉。”

如果我们的祖先没有这种被赞美的渴望,那么文明就无法产生,人和动物依然在森林中群居着,为了寻觅食物而你追我赶。

而正是这种渴望——想做伟人、得到赞美,我们才能高低起伏地走到了今天。

所以这种对伟人的渴望和赞美的需求已经深深地沉积在人类思想文化的每一个角落。做一个稍为偏颇的比喻:它们有点像人们心中的两种生命永恒的活火山,蠢蠢欲动。

这种机会在何方?

一个贫穷的杂货店员,研究了一些他以五十美分买来,后来在一堆杂货箱下找到的法学课本,最后成为全美最著名的律师之一,再后来入主白宫,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林肯总统。

如果说林肯的成功是两座火山的自行爆发的话,可以将我们采取一定的手段去诱发他们喷出岩浆比作地球与月球之间的引力,它也能诱发火山的爆发,它比自发性要有条理得多,这就是机会生出的地方。

对它们的追求使狄更斯写下了他那些不朽的小说;这些渴望的“火山”激励了克利斯多弗尔雷爵士,设计出了他的产品;使洛克菲勒在美国石油史上不朽;使比尔·盖茨成为多少当代青年的事业偶像……

这种渴望使你想穿最流行的服装,驾驶最圆滑的流线型汽车,谈论那些美丽的女子,至今还“生长明妃尚有村”。

“如果你告诉我你如何得到重要人物的感觉,我就能说出你是怎样的人,这一点可以决定你的个性。”卡耐基胸有成竹地讲道。他说:“这是你身上最具意义的一点。”是这样的,洛克菲勒在中国华北建立一座为他素昧平生的人们昧服务的医院而找到重要人物的感觉。中国的那些被称为江洋大盗的人们拿起手中锋利的武器以盗取无价之宝来寻找重要人物的感觉,他们满载而归之后,还要把名字刻在显眼的地方。

是的,洛克菲勒和江洋大盗之间,唯一的区别只是他们寻找重要人物感觉的方式不同。

古今中外有许多寻找感觉的有趣例子。慈禧太后让属下称呼她“老佛爷”,欲与“释迦牟尼”试比高;中国官场中称职位而不称名的传统就无须多说;乔治·华盛顿喜欢人家称呼他“美国总统阁下”;我们那些百万富翁不惜挥金无数甚至生命也要想用他们的名字命名某物,想“留得清名在人间”。

某些专家宣称,有些人可能真会发疯,为的是要在疯狂的梦境里寻求他们在冷酷现实中所得不到的重要人物的感觉,在美国和阿拉伯许多国家的医院里,精神病患者越来越多。

造成癫狂的原因何在?没有人能回答如此笼统的事情,但我们知道,有些疾病如梅毒,会摧残脑细胞,造成癫疯。事实上,调查结果表明除了二分之一的癫疯疾病由生理原因引起之外,其余二分之一——这是令人恐怖的部分——他们的脑部没有毛病,死后用高度显微镜检查他们的脑纤维,发现与常人一样健康。

为什么会发疯呢?

医生不能做出明确的回答。专家说,许多发疯的人无法在现实社会中找到重要人物的感觉。一个医生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女病人,她要的是爱,性满足,子女和社会地位;但生活使她的希望幻灭。丈夫不爱她,他甚至拒绝同她在一起吃饭,逼她把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里去。她发疯了;而在她的想象中,她已经跟丈夫离婚,恢复原来的姓氏,她相信自己已经嫁给一位富有的英国贵族,坚持让别人称她为布朗夫人。”

“至于子女们,她现在想象每天都有一个孩子生下来,每次我去看她,她就说:‘大夫,我昨天晚上又生下一个婴儿。’”

生活一度把她的梦击碎在海岩上,但她却在疯狂中寻找到了快乐。她的小船都已顺利入港,风帆随风作响。

“悲剧?我可不知道,”医生说,“如果我现在能帮她,我也不愿,我宁愿让她快乐于疯狂之中。”

整体来说,那些疯狂的人,比我们快乐,许多人喜欢身为狂人。为什么不呢?他们已经在梦幻中获得了由自发到自觉的喷发机会,如自由火山一般,他们会给你一张百万美元的支票,替你写封介绍信进白宫。他们找到了深深渴望的重要人物的感觉。

如果有人渴望得如此热烈,甚至会变成疯子,想想我们这些尚未疯狂的人,给予真诚的赏识和赞美的话,会产生什么奇迹呢?只需我们真诚的赏识和赞美就能发生奇迹,何乐而不为呢?

美国商界中年薪最早超过一百万美元的人之中的一位(当时没有所得税,普遍收入水平较低)是查尔斯·史考伯。他在1921年被安祖·卡内基选拔为新组的美国钢铁公司的第一任总裁,而当时他只有38岁。

为什么史考伯能获得如此高的年薪?他是天才吗?胡扯,史考伯亲口说过,他手下的许多人对于钢铁怎样制造比他懂的还多。

史考伯说,他获得这么多的年薪,是因为他知道跟别人相处的本领,他说秘诀只是一句话,这句话该是锲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有人住的地方,每个人都要背下来,它会改变我们的生活。他说:“我认为,我那些能够使员工鼓舞起来的能力,是我拥有的最大的资本。而使一个人发挥最大能力的方法就是赞美和鼓励。”

“我在世界各地见到了许多大人物,”史考伯说,“还没有发现任何人——不论他多么伟大,地位多么崇高——不是在被赞许的情况下,比在被批评的情况下工作成绩更佳、更卖力。”他坦白地说,这是查尔斯·史考陌之所以有这种惊人成就的特殊缘由之一。史考伯不论在公开还是私下里,都称赞他的属员。

在美国有人对妻子离家出走的问题进行了研究,结果原因竟然是缺少赞美和重视。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妻子请丈夫帮她列出他认为她可以做到使她成为更好的妻子的六件事,丈夫想了一会儿后对她说:“这项要求有些玄乎。”其实丈夫可以列出好多,岂止六件事情!他告诉妻子:“让我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告诉你。”

第二天起床时丈夫已经走了。桌子上有花店刚送过来的花并附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我想不出你所要求的六件事,我就爱现在的你。”当晚丈夫下班回家的时候,太太已在门口等他了,她眼中充满了感动的泪水,她说:“那是我听到的最体谅的话。”

我们滋养我们的子女、朋友、亲人和员工的身体,却很少滋养他们的自尊心;我们供给他们足够的财物,但我们却忘了给他们可以在记忆里回想好多年的像晨星之音的称赞。

或许我们会认为赞美是老套、谄媚之术,拍马屁的行当,但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这些套数对有知识的明白人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它们是肤浅、自私、虚伪的,经常失败,注定要失败。这些花招与真正的赞美风马牛不相及。

满足于狂人们的渴望,满足坏人弃恶从善的渴望,让这片经常出现空白的领域被赞美的颜料涂上永恒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