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菠萝包

1

死者:古小龙

性别:男

年龄:22岁

籍贯:福建

所属院系:环境工程学院土木工程系

职务: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

死亡推定时间:1月1日凌晨1点至3点之间

死亡推定地点:5教213实验室

死亡推定原因:心力衰竭

每次接触到一个新的案件,我都会在脑海里迅速列出一个小提纲。这条件反射般的行动,令我第一时间切入案情之中。

这次也不例外。

2

5教现场已经封锁,我哥正在向法医了解情况,见我来了招呼我进去。

我仔细查看了现场情况,跟我上次来比,没有太大变化。依然破旧的桌椅,依然凌乱的实验器材,依然浓烈的化学药水味。对了,忘了说一句,这间实验室正是推理研究会的活动场所。

尸体还没有移动,保持着他死时的姿势,头倒在实验台上,双臂自然下垂。身体表面没有任何明显伤痕,脸部表情扭曲,仿佛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死者死前几小时喝了很多酒,但不至死;死因是心力衰竭导致自然死亡。可是,一个正常人,怎样才会急性心衰呢,想必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死者留有遗书一张,打印的,上书:1月1日,我没逃脱怪圈。

最早发现尸体的是来此上实验课的化学系大三学生,他们最初没有注意到死者的古怪姿势,因为常有深夜在此做实验做到睡着的变态家伙,后来因为有人实在看不过去他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想要谴责他,才发现他已死了。

我跟表哥讨论了一下,清理出如下疑点:

一、如何定性?自然死亡?自杀?还是他杀?

二、支持自然死亡的理由就不说了,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可是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情况都显得蹊跷。

三、如果死者留有遗书,那么有可能是自杀,但是从遗书本身来看,似乎在刻意强调死与“新年怪圈”的关系,而且是打印的,反而让人生疑。

四、那么可能是他杀?可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没有他杀的迹象;如果是他杀,凶手要采用何种手法才能不露痕迹呢?

五、死亡时间推定是在今天凌晨,可是一个与化学实验八杆子打不着的土木工程系学生,半夜三更的跑到化学实验室去干嘛,或许是喝醉酒走错了地方?

六、从死者身上搜出的随身物品中,竟然发现了实验室的钥匙,好像死者早有想法选在实验室死去一样,可是为何要选在实验室呢?

综合来看,我认为他杀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表面的证据都指向不是他杀。有些时候,需要一点逆向思维。

3

阿嘉莎蹦蹦跳跳来到面包房,问:老板,你们有没有一百个菠萝包啊?

老板:啊,真抱歉,没有那么多。

这样啊……阿嘉莎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阿嘉莎蹦蹦跳跳来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菠萝包啊?

老板:对不起,还是没有啊。

这样啊……阿嘉莎又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三天,阿嘉莎蹦蹦跳跳来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菠萝包啊?

老板高兴的说:有了,有了,今天我们有一百个菠萝包了!!

阿嘉莎掏出钱:太好了,我买两个!

面包房老板认识阿嘉莎,因为她早上从寝室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面包房解决温饱,面包房距离女生公寓仅几步路。所以我平时骑车去接她,常常在面包房门口看到她正鼓着腮帮,含糊不清的叫我,全无淑女形象。那时,真希望自己不认识她。

但今天面包房老板跟我们讲了一个老掉牙的冷笑话,我当时就无语,阿嘉莎却还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令我顿时怀疑自己把实验室案情告诉她的念头是错误。

阿嘉莎大嚼着菠萝包,一边听我复述案情一边埋怨味道不如平时好。我说当然啦,你去见了尸体味道就更不好了,亏你还吃的下去。

阿嘉莎反驳道现在能吃点就吃点,指不准哪天自己就像古小龙那样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我说那就好了,我也解脱了。

阿嘉莎于是很爆气,把吃到一半的菠萝包砸向了我,并哭喊着要我赔她菠萝包。

其实我知道,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转瞬死去,尤其是在你明知有人会死去的情况下,那种难受是掩饰不了的。

于是我拍拍她的头说,好了好了,我赔给你。

4

菠萝包要怎么赔?

第一步当然是要找出事件真相了。如果心结解不开,就算赔一百个菠萝包又有什么用?

所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嘿嘿,有点矫情哈。

其实我是很同情阿嘉莎的遭遇的,也很自责。圣诞节她喝多了我背她回寝室,途中她哭的一塌糊涂,还嚷着都是我的错,不该抛下她一个……看来我的猜想是真的了,她曾说女鬼事件中她被打晕了,凶手既没谋财,又没害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劫色!于是,我把这次事件暂时定性为一次强奸案。(貌似有点主观?)

我没好意思直接问她,那样会让她更加受伤。确实,某种程度来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当时我按照约定准时跟她见面,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变故发生了。

所以菠萝包也好,天天被她折磨也好,都是我欠她的,都是我应该向她偿还的,看来我只有等到她死的那一天,才能解脱了。

命运这东西,总在我们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安插一些意外,一个不小心,已经上了不归路。

学校湖中央有一个小岛,这两天阳光很好,我躺在那里的草坪上记法条,为考试做准备。可是不知不觉就走神想起了案子和阿嘉莎来,到底是想案子多一点,还是想阿嘉莎多一点呢,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好像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到底是什么呢?

我闭上眼回忆实验室里的情形,我忽略了一些什么吗?一定是的……死者……实验器材……

阿嘉莎现在在干什么呢?……对了,我知道了,她与案子最大的关联就是“新年怪圈”,我曾经拜托她调查,却忘了问她调查进展……现在看来,秘密也许就隐藏在“新年怪圈”里面……

有必要重新审视“新年怪圈”的真相!一个声音突然在我上空响起,有阴影挡住了我的阳光,吓我一跳。

我睁开眼,原来是罗宾学长站在我身前,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把我的心理活动都说出来了,真是高人。

“你也喜欢在这里看书?”我问。

罗:“是的,而且我也在想古小龙的死。你也一定在想对不对?”

我:“嗯?你有什么看法?”

罗:“这一定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我没去过现场,也不清楚细节,但有一点提示就是:死者握有实验室钥匙。”

我:“…………”[竟然跟我想的一样。]

罗:“死者一个土木工程系的学生,对化学实验又没兴趣,也不是推理研究会的成员,怎么会有实验室的钥匙呢,这不符合逻辑。因此,钥匙很可能是在凶手行凶以后放进死者口袋的,为了伪造自杀。”

我:“有道理。”

罗继续说:“而且,我认为,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推理研究会的成员之中。”

我:“!!”

罗:“凶手应该满足如下条件:1、跟古小龙相互认识,与古小龙存在着某种关系;2、必须握有实验室钥匙;3、必须要有相当好的头脑,对刑事作案手法有所研究,否则不可能不留一丝痕迹的杀死一个人……”

讲到这里,他顿一顿,露齿诡异的一笑:“嘿嘿,其实,在我想象当中,你正是最佳的嫌疑人候选哦。”

我:“…………”

罗:“不过别紧张,我还没有证据,只是讲出来跟你探讨一下。”

我:“呵呵,你也是嫌疑人之一嘛。”

罗:“所以我们就来比赛一下,看谁先揪出凶手吧。”

我:“有意思,我接受挑战。”

5

小助报名参加了学校的“迎新年”三人篮球赛,这无可厚非,可是他顺带也给我报了名,问题就严重了。原本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看书,想问题,哪有时间去打篮球。虽然我高中时候是校队的,可已不碰篮球好多年。而且,我、小助、阿胖的三人组合,怎么看都不乐观。

小助和阿胖都是只有身体没有技术的家伙。小助是一个弹跳暴好,爆发力级强的**,但也仅限于此;阿胖就惨点,球技超烂臭屁第一,经常莫名其妙的把球运出界外,回传球砸中别人小JJ,唯一优点是肉多敦厚重心比较稳。

我分析了一下我们的实力,感到没有任何希望,于是委婉的向小助表达了退出的心愿。谁知小助与阿胖扑通跪拜于我面前,声泪俱下的说下半生的幸福就掌握在我手上了,还问我是不是兄弟。

汗一个。我好不容易从他们的哭诉中明白,原来是旭儿那天说了,她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于是小助跟阿胖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可我想的却是,这次去不要太丢脸就行了,得分能突破零就不错了。

此外,阿胖还说:“你老人家往那里一站,就有多少MM过来加油啊,气势上我们就压倒别人了,接下来你只需要在那摆几个Pose就行了,抢篮板啊、扣篮啊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们吧。”

再汗一个。原来他们叫上我的目的就是去当个活广告牌啊。

第一轮比赛那天,我忘了,去泡图书馆,回到寝室阿胖一把拽着我就往球场跑,而我那时还穿着拖鞋。

总算在比赛开始前赶到,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半。没想到比赛轻松拿下,原因不是旭儿来看球阿胖与小助超水平发挥,也不是因为啦啦队比别人多,而是对手实在太滥。

对手一是一个身高不足1米6的小个子,老爱站在内线跟阿胖对抗,用些显然不适合他的高难度动作,被小助戏称为“世界上最矮的中锋”。拼身体他哪是阿胖的对手呢?

对手二是一个巨喜欢在外线投篮的家伙,可他投篮的动作比青蛙好不到哪去,投时伴随一声怪叫,投出去的球却直上直下,连框都碰不着。被小助盖帽N次。

对手三是一个大脸男,其实就是推理社的小Q啦,他喜欢用脸去拦截别人的传球,用脸去盖帽,当然他的脸是找不到我的传球和投篮的。后来他发现我穿着拖鞋打球,于是放弃了防守,用仰望天神般的目光注视着我把球投入篮筐。末了,他饱含深情的对我说:“夏洛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呃,我胃部有点不适……

我擦擦头上的汗,有人递过来一瓶薄荷水,原来是阿嘉莎。

她说:“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打篮球啊。”

我:“呵呵,还好。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她微微脸红:“才不是,我……”

不妙,这时几个MM呼喊着我的名字向这边奔来,我赶紧拉着阿嘉莎往球场外跑。

背后还有声音断续传来:签名……电话号码……他拉的那个女的是谁?……直到听不见声音了,我才放慢脚步,牵着阿嘉莎徐徐往公寓走。

阿嘉莎抱怨:“那些女的……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我:“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阿:“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6

“那天听你描述了案情,我开始着手调查古小龙的死,四处打听关于他的情况。结果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阿嘉莎解释道。

[看起来她走在了我前面。]

我:“什么事呢?”

她说:“我以前跟古小龙并不熟,仅仅是认识而已,所以也不知道,他竟然就住在1号公寓楼109室。”

我:“听起来好熟……这不就是两年前新年死去那个学长住的公寓吗?”

阿:“是啊,我是从他同学那里打听到的,而且,更离奇的是,他住的铺位就是那位学长当时住的铺位,学长也是在那里自杀的。”

我:“啊?真的么?!”

[这样看来……这倒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好了,所有条件都扣合起来了,剩下的便是拿到证据了。]

我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阿嘉莎的眼睛,说:“听好,以后你一个人不要擅自行动,这次的事情怕是有点危险……”

阿不屑道:“切,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阿嘉莎女王,犯罪分子还不闻风丧胆啊。”

我有点着急:“你还女王?你要真是女王的话,那次也不会……”

阿:“怎样?”

我:“也不会……”

阿:“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啦!”

[说就说,为了她的安全,我豁出去了!]

我:“也不会被强奸了!”

阿嘉莎的脸色突然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青,由青转灰,再由灰转白,如同打翻了一个调色盘,瞬息间气象万千,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说…什么……”

这次我的声音小的连蚊子都听不清:“强……奸……啊!!救命!”

此刻,阿嘉莎的粉拳如露又如电,一阵急风骤雨,袭向我的身体,天地为之色变,路人为之侧目。

7

“真是的,谁叫你骗我。”我无辜的抱怨。

阿嘉莎瞪我一眼,把一张膏药恨恨贴向我脸部的淤痕:“那你也不能那样想啊!”

我:“不过这下我放心了,你的猫爪功举世无双,估计真没几个犯罪分子敢惹你。”

阿:“你还说!……”

说完用大于刚刚势能三倍的粗暴动作继续往我伤处贴膏药。

我:“唉唉,你不能温柔点吗。”

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可是听说她并没受到伤害,我突然感到很轻松,再也不用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了,好像欠她什么似的。此时我的心是小鸟,已经飞到大气层,对着地球大喊:哈哈,我自由啦!

或许,也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一片云过来,遮住了小鸟的视线,开心之余,我竟有些许失落?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不对?

唉,为什么现在的我都不能像以前那样冷静的思考问题了呢?

看起来,这次是内伤。

我回寝室的时候,阿胖吃惊的看着我:“哟,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的膏药?”

我勉强掩饰:“打篮球的时候受的伤。”

阿胖:“啊?有吗?!没觉得啊……”

我:“还有严重内伤。”

胖子再次满脸迷茫:“要不要进医院啊?”

我:“不用了,我去过了。”

胖:“医生怎么说?”

我:“无药可救。”

胖:“节哀……对了,老大,我这有两张今晚的电影票,卖你吧。”

[这家伙,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想约旭儿去看电影被拒绝了,转而想把电影票的损失捞回来,我傻啊买你的黄牛票……不过,等等……]

我:“什么片子啊?”

胖:“恐怖片。”

我:“好,我买了。”

今天打球很累,加上受了重伤,书怕是看不成了,不如给阿嘉莎一个惊喜,叫上她同去看个恐怖片,报答她给我的一顿老拳,又有助于她的身心健康……一个能被所谓的“女鬼”吓晕的家伙,看恐怖片会是什么效果呢?嘿嘿,想想就叫人期待啊……我一边阴险的盘算着,一边拨通了阿嘉莎的手机:“喂,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阿:“什么电影啊?”

我:“喜剧片。”

8

我被胖子这家伙骗了。

在学校影院,我跟阿嘉莎看的那场电影,既不是恐怖片,也不是喜剧片,而是爱情片,片山恭一小说改编的《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阿嘉莎被电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片中途几次把我的袖子当作纸巾,彻底宣告我的计划失败。

而我苦中作乐,把片中的男女主角,置换成小助和胖子的形象,这样子看起来就跟看喜剧片似的了,胖子,让我以这种方式咀咒下你吧。

阿嘉莎无意间见我似笑非笑(其实拼命忍住笑)的样子,怀疑我脑子出了问题,她哪知道我的乐趣啊,不告诉她。

从电影院出来,阿嘉莎摸摸我的额头,问我:“没烧呀?你不是今天被我打傻了吧?明明挺感人的一部爱情片,你非说是喜剧片,看的时候还真跟看喜剧片一样。”

我:“对我来说,就是一部喜剧片。”

阿:“为什么啊?”

我:“想知道?”

阿使劲点头:“想。”并以满怀期待的目光等待我的高论。

我:“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阿:“好吧,你说。”

我:“你还记得那天你喝多了吗?”

阿:“怎么?”

我:“你记得那天回去的时候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阿:“完全没印象了……”

我:“你说,不要抛下你一个,还怪我,说是我的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阿嘉莎的脸再次发生奇妙的变色反应,我异常后悔这么问她,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经受一天当中的第二次受力分析时,她却叹一口气,说:“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

原来,阿嘉莎小时候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搬走了,一直都杳无音信。他走后,阿嘉莎一直都很想他,开心的时候想他,难过的时候想他,并因此感到很孤独。她在一心一意的等侯与他重逢的那一天。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少了她平时神气活脱的表情。其实我能明白,她平时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作风,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思念与孤单。

[执着而坚定的过,这点倒跟我有些像。]

她还说,那天晚上,把我当成了他。曾经有一天,她落水了,那个男孩救了他,就是这样背着奄奄一息的她走回了家;还有一次,她们在河边玩时,她崴了脚,他也是这样任劳任怨的背她回去。她说总觉得我身上有某些东西跟那个男孩很相似,某种特殊的气质。

所以她才会说那样的话。

我到底是不是那个男孩呢?我自己没有答案。

可是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失落的原因。

9

熄灯以后,我躺在**,辗转反侧。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阿嘉莎时她由于受过惊吓表现出的可笑模样,闪过她滔滔不绝的责怪,闪过她握住我把柄像个孩子一样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闪过她在湖边细心挑拣石头的画面,闪过她喝过酒后的哭泣与呢喃……原来我竟在意着她。

这大概就是我听说她并没受到伤害后开心与失落的原因吧,我担心她不再需要我了,所以有些失落。或许我可以骗她我是那个男孩,但我不记得了。在我初中时曾经出了一点事故,造成我之前的一部分记忆都丧失了,我只能执着于眼前的事。而骗她是可耻的。

我想到我刚刚应该问她而忘记问的一个问题,切切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讯息。

没有回音。

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她出了什么事。

然而,不幸的事实,这次,她真的失踪了。

而我的讯息:[那天你还说过,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