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公子斗智谋

——接《谛殁》(上)——

昭婉秋水眸一弯,舒眉展笑:“你我可速速办成此事,兴许义母与伊伊姐姐还来得及参与婚仪呢!”

高篱颔首,“嗯!这般甚好。”

二人不再多言,手挽着手儿离开,彼此感受情愫深深。待一会瞧见有人时,他二人再松手。

……

“刘贵大哥,我与你看来年前回不去襟州了,不若你我就此住下,我也好静养腿伤,开春转暖,估摸着我这也就好差不离了,到时我再与你去找我大姐。”月荷躺在床榻之上,眸光瞧向刘贵。

“唉!刘贵无能,害的三小姐受苦了。”温软的眸光盯着月荷,刘贵说着,深吸一口气又道:“不过,也好,楚二爷被打跑了,我们还留在高府总有一天会暴露的。为今,我们大仇难报,可我们总算活着离开高府。哼哼!高学古卑鄙小人,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三小姐,刘贵觉着高家的下场未必不重演咱们程家。”

颔首,月荷眨了眨双眸,脸面却无半点笑容。片刻,她长叹一声。“唉!高府应该有此报应,但夫人却是个大善人,真不该遭到横祸啊!还有那莫教头你有没有觉着她太像……难道与我大姐有渊源?”

“刘贵也瞧出来了,兴许内里有蹊跷。不过三小姐,您太心慈手软了,夫人再善,可她终究是高学古的夫人,且程家遭遇劫难之时,夫人也没劝高老爷去救程家呀!从今往后,刘贵恳请三小姐别再替夫人着想了。”说罢,刘贵拽着粗布棉被为月荷盖住伸出的柔荑。“别冻着,刘贵这就去找些吃的来。”

立时,刘贵离开茅屋,这处无人烟的荒芜之地。踏着皑皑白雪朝集市走去,他要为月荷去抓药以及买些食材回来。

……

古家门前,高篱、昭婉二人从车辇上下来。转身,高篱对送他们来的小厮道:“回钱庄复命吧!顺道去高府告诉双福一声,让他过会来接我。”

粗布棉袍的小厮立时俯身应承。“是,二公子,小的这就去。”

原来,方才高篱觉着一路之上人多眼杂,就让昭婉黑巾蒙面避嫌。但他时不时借机拉着昭婉的柔荑,可被人瞧见之时,昭婉还是羞赧地抽离柔荑与他保持距离。为此,高篱去自家钱庄找到钱庄执事,命他安排一辆马车送他和昭婉去古府。这般,二人在车棚中,放下帐幔,坐在温暖毡垫上,他也便与将昭婉的柔荑紧紧攥在手掌心,一路瞧着她的千娇百媚、羞涩宜人。

报了名讳,古府家丁立时跑进了府内叫人。不消一刻,来的并非周管家,而是古宁昌。

“哎呀!高兄大驾光临,愚弟迎接来迟,万望见谅。”古宁昌抱拳客气一番。而后眸光一聚,瞧见了高篱身旁的蒙面女子。“这位姑娘是?”

“客气、客气!哦!她是我的贴身女护卫,芳名莫昭婉。”高篱回礼抱拳。

古宁昌双眸圆睁,似有不信。瞧她黑巾蒙面,却也眉黛秀美,决计猜到是个美人胚子。“哦!姑娘姿态轻盈,还会武艺?”

“当然,她不仅会武艺,且还是位武林高手。”说着,高篱“嘿嘿”地笑了起来。

昭婉不悦地剜了他一眼。而后弯眉噙笑。“见过古公子。”

“无需多礼!哦!二位快快进府里说话,外边寒气重。”说完,古宁昌伸出右手,作了个“请”的架势。

会意,高篱与昭婉随主人家入府。

只是,高篱与昭婉本意是想来找周管家的,却不知古宁昌怎么就游玩归来了呢?但,古家少主人亲自来招待,更显优渥。待会,想法子再寻个借口与周管家说话,安排他与包打听前辈今日务必见上便可。

“高兄,请上座。”古宁昌说着,对一旁丫鬟道:“春红,奉茶,再去唤周管家来。”

春红福身。“是!”而后莲步离开。

不大会工夫,周管家阔步而来,见着高篱立时抱拳俯身问好。“老奴参见高公子。”缓缓抬首。眸光一聚,瞧着莫昭婉。“这位姑娘是?”

高篱心下顿时明白,周管家刻意装作不认识昭婉,怕古公子起疑心。

“哦!这位是莫姑娘,是我的贴身女护卫。”高篱与周管家眸光交错,都在演戏,是演给古宁昌看。

“幸会,幸会!”周管家抱拳又向昭婉示意。

昭婉回礼。“周管家好!”

“周管家,你且去帮我的字画拿来,我要与高兄一道品赏才买来的墨宝。”古宁昌交代周管家后又转面看着高篱。“愚弟最近出门一趟,顺道买了副字画,素闻高兄对字画颇有研究,是故请高兄待会指点这幅画的真伪。”

原来,古宁昌花银子买来的画作,却担心是赝品。高篱自然点头,称“好!”

周管家快去快回,手中拿着古宁昌买来的墨宝,恭谨递给古宁昌。

展开画卷,一幅美人图立时呈现在大家面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高兄,这幅画是愚弟去襟州时见一位卖画之人出价五十两纹银,是故,愚弟没作他想,只觉着画中美人绝美无匹,就付了银子买下。事后,觉着此画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出自名家之手还是无名之辈的呕血力作。”古宁昌边说。一边又瞥了一眼昭婉。

高篱眸光聚集,垂首细细瞧着画中美人。“果然是上品,这等美人世间少有。妙妙妙,甚妙!”

“高兄觉着此画非同寻常?”古宁昌又侧颜看了眼昭婉。“不过,愚弟将画中美人与莫姑娘相比,似乎莫姑娘不露真容亦比之美人画还要美上三分啊!可惜,莫姑娘面上蒙巾,否则一睹真容必定倾国倾城。”

昭婉面上一羞,赤霞晕染,绯红螓首蛾眉。“古公子高抬,昭婉不敢与画中美人相提并论。”她本来也是好奇,凑过来瞧了瞧,孰料就被古宁昌细看了眼,而后便是古公子的一番实诚赞誉。

“绝对没有,古某见过的绝色佳人之中从未像莫姑娘这般眉黛之美就可窥全貌,且还是武艺高强的女侠士。高兄,你这般日日有美人保护的福分真令愚弟羡慕的紧啊!”说罢,古宁昌自个“嘿嘿”地乐了。

高篱心下不悦,但碍于面上过得去,遂,岔开话题道:“古公子没问卖画之人这画中女子是谁吗?”

“唉!方才愚弟不是说了吗!我急匆匆买了画就走,待归来时才想起这茬,却也迟了,要问也只能问高兄了。哈哈哈!”古宁昌笑着又对莫昭婉道:“莫姑娘是何方人士,在下听你口音不像玉湘城人啊?”

“她乃是京城来的,自幼习武,行走江湖幸被我碰上,遂诚邀她做我的护卫。”高篱连忙替昭婉接话。

“久闻高府暗卫数百人,怎么高兄却要单独聘请莫姑娘呢?果真莫姑娘武艺不同凡响?”古宁昌知道高家暗卫比之古家多了数倍。

高篱蹙眉,而后舒展,噙笑道:“那些暗卫都是父亲的,昭婉姑娘是我的贴身护卫,当然有区别。”

会意,古宁昌也不想在这些话茬上多言。转而再问。“高兄,此画五十两纹银,可花的值当?”

“那还用说?”高篱摇头晃脑。执起画卷再叹道:“此画中人若是当今真人,想必也会名满襟州的。”

“对!高兄说的极是!哦!高兄,此番我出门一趟听说了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古宁昌敛去笑容,有些神秘莫测。

高篱记得父亲忠告过他,说过此古家少主人不是泛泛之辈,其心思缜密,日后与之交往需得多留心才好。今个,高篱依然记得父亲的话。“古公子但说无妨。”

此刻,丫鬟春红端来茶水奉上。古宁昌顺势呷了口茶,眸光扫了扫昭婉,而后看向门外道:“听闻高家在京城有位远亲,此回高兄也曾去拜访过。”

此话一出,高篱心中顿时明白。古宁昌指的正是督查王御史。他故作镇定,蹙眉瞧着古宁昌问道:“古公子怎知道的?”

“高兄,王御史可是朝廷命官,专司负责查处百官清廉。为今皇上最恨贪官污吏,而王御史亦深得皇上的信任,担任这般要职。无论天下何处出了罪不可恕的贪官污吏,愚弟想王御史必然不会放过的,若非如此,别有用心之人肯定借此大做文章,势必会对王御史造成不利。”古宁昌说着,再呷了一口茶,等着高篱接话。

高篱略作思索,他知道古宁昌是在警示他,四王爷决心惩治宋知府的计划看来不会改变。

需知,四王爷与当今皇上可是兄弟情深,若真的决心弹劾宋知府,别说王御史无法阻拦,恐朝中其他大员也不敢轻易替宋知府说项了。

高家今番求见王御史也不过是自保,父亲亦未让高篱去帮宋知府说情。是故,古宁昌的担忧莫过于高家与宋知府理不清的关联会帮衬说话罢了。如此,高篱应该给古宁昌一个说法,以免造成两家对立,得不偿失。

“咳咳!”高篱轻咳两声。眸光一瞥,瞧向门外,悠悠然道:“王御史之所以深得皇上信任,与他廉洁奉公是必不可分的。再者,督查御史的职责所在便是查处天下贪官污吏,谁人犯了王法,就得治罪,这最浅显的道理无论是谁当督察御史都会明白的。而况,王御史这般深得龙恩浩大的清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