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牧人攻城
对于由于自己闯入懿王府中而带来的杀戮，司马懿没有丝毫的愧疚。
懿王的聪慧在四王之中是出了名的，但是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故而他还藏拙。
面对如同狐狸一般狡猾的懿王，纵使朝中有许多公卿想要挑他的不满都做不到。
但可惜武朝需要的是劣迹斑斑的王公贵族，而非一个智力超群，且治民有方的藩王。
司马懿的贤名方圆百里所有百姓都心向往之，诺大武朝无人不闻。
故而在皇帝昏庸无度，百姓怨声载道的时候，司马懿的封地却是周围数州百姓神往的地方。
许多人口从各州流入懿王封地，无论是免徭役，轻赋税，还是条政宽厚，都不无在吸引百姓趋之若鹜。
对于这样圆满无缺的懿王，雨化田觉得该给他沾上一些污点才好办事。
故而他竖起耳朵听着懿王府中的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记上。
“懿王暴虐，对家仆施以极刑。”
写完后雨化田很满意的将其收入怀中，日后这都会化作懿王的把柄。
在朝堂上，光明正大证据确凿的把柄不多。
武朝之内的达官贵人都是人精，尤其是懿王这种存在，不会那么轻易将任何可以被攻击的话柄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故而若想让其污名，便要从细枝末节究其小事，夸大其词，最后是危言耸听，请求治罪。
如此一来，纵使再洁身自好，把柄干净之人也逃脱不掉。
对于这种事情，西厂向来擅长。
雨化田自认心胸不比司马懿宽厚多少。
对于他们西厂而言，心胸宽厚之人早就死光光了。
只有一样的小肚鸡肠，眦睚必报，将整个朝堂弄得人心惶惶，成为众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才能让皇帝高看几分，更为倚重一些。
文臣武官的重要性在于治国御敌，而内务机构当然是以取悦陛下龙颜为首要。
没有任何帝皇会喜欢宦官和文臣武将打作一片，他们更喜欢宦官可以是自己手中一条蘸了辣椒水的鞭子。
可以用来时刻鞭策群臣，耀武扬威。
雨化田虽然觉得自己揣摩不透李宇的心思，但此次李宇密诏藩王入京，必然是以打压为主。
毕竟这些藩王都有着各自的想法，甚至为了安全让密诏变成了明诏。
如此一来，帝皇心中必然会极为不快。
既然如此，他雨化田自然要上赶着递刀子，将李宇服侍好了，他西厂才有更多的机会。
与此同时，龙山关。
关外硝烟弥漫，横尸遍野，但却鲜少匈奴人装扮的尸首，大多是汉人打扮的。
而且这些汉人的尸首身上衣服大多破破烂烂，衣不遮体，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最后的遮羞布。
“匈奴人这群狗贼，竟然奴役和驱使汉人来攻城，用尸体来填关，自己躲在后面高枕无忧，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个守城的将领抹去脸上的斑驳血迹，恶狠狠的说道。
“一群天杀的，真的以为弄了一群汉人我们就不敢动手了吗？”
又一名老卒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应声附和。
对于这群人而言，他们在龙山关与匈奴人僵持已久。
对于匈奴人的手段也是知之甚多。
但没想到现在的匈奴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驱使汉人前来填关。
眼下在龙山关高大的城墙下，已经堆叠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首。
这些残肢断骸已经堆叠成为一个斜坡似的梯道雏形。
只要拥有足够的尸骸，不多时就可以直上城墙。
到时候不但可以将城墙上的守关将领消耗得筋疲力竭，还可以让早已等候许久的匈奴人如履平地的攻上城墙。
曹操同样站在城墙上，摁着腰中的剑柄居高临下的俯瞰下方的尸山血海，神色如铁般冷峻。
“此计不可谓不毒。”，他身边一个副将叹声道，纵使见惯了沙场上的残酷，脸色也隐隐难看。
“哼，这些虽然是汉人，但并非我武朝的子民，既然如此就算死得再多又何妨？”
曹操嘴角勾勒一抹冷笑：“而且这些人都是匈奴人从周围诸国中劫掠而来。”
“此消彼长还可以消耗周围诸国的国力，何乐而不为？”
曹操的话语冰冷而条理清晰，让周围的将领不寒而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都知道曹操的话语是事实。
无论死伤多少汉人，都对武朝有利。
匈奴是别国，而周围诸国同样是他国。
只要诸国被削弱，终究是武朝得到所有的好处。
不过眼下若是任由这些汉人被驱使叩关，同样会让龙山关面临巨大的危机。
“立即组建民夫队伍清理城下的尸体，将其拉远焚烧，否则即使匈奴人没有借其攻入城中，一旦滋生了疫病，同样棘手。”
曹操下达指令，有人立即领命匆匆前去安排。
“大将军，此事恐怕不易。”
“匈奴人冒头的不多，但其擅长骑射，尤为机动灵活。”
“只要我们的民夫露头清理尸骸，便会被埋伏在周围的匈奴人射杀。”
“下方民夫的尸首同样已经有了不少。”
一个守将为难的向曹操说道。
虽然曹操一来，他们这些守将的身份地位骤降。
从指挥千军万马，统筹调度之人成为了听令行事之职。
但他们对曹操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和异心。
毕竟眼前的这个京畿大将军可是即将要被封一字侯的人臣啊，又岂是他们小小边关将士能招惹的？
曹操听闻将士的话语，斜着眼睛睥睨了他一眼。
“这有何难，若他们敢露头射杀民夫，我们便遣斥候牵制于人。”
“斥候配上轻骑，只需要让那些匈奴人腾不开手，让民夫清理尸首即可。”
听闻曹操的话语，数个守将面色一怔，露出了一抹惭愧之色。
他们没想到曹操竟然心思如此敏捷。
原先守城的将士都将注意放在了如何尽可能的堆叠在城墙下的尸首。
为埋伏周围的匈奴人而头痛，甚至是屡次遣兵出关剿杀，依然杀之不尽，人马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