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司

听完郑平的话语,王黎阴郁的脸色也露出一抹喜色:“多谢郑兄!”

郑平是正六品上,他的直隶上司,若是让郑平来请功,那么上面拨下来的抚恤会多上一些。

此刻,曲水流觞台上的百官都已经恢复了常色。

他们原先的慌张并非担心那些刺客贼人能伤到自己,毕竟自己与皇帝处于同一个地方,说是处于天下最安全的位置也不为过了。

而是没料到刺客竟然可以突破严密的防守,出现在曲水流觞台附近,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陛下,此事必有诡异,我们大理寺必然会彻查此事!”

大理寺卿迈步走出肃声说道。

“御史台也必然会彻查此次防守漏洞的营军!”

御史大夫以及御史中丞联袂走出,同样表达自己的愤怒。

“此案臣建议,需以三司会审,方可震慑宵小之辈。”

“若是让那些贼人被提入东厂牢狱中,所闻所得可就难以披露于世间了。”

武京府府尹也同样拱手说道,心中怒火中烧。

在他手下掌管治安的武京竟然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让他如何能置之度外!

眼看着三大中央审判机关都联袂而出,向自己表述愤怒,李宇的嘴角勾勒一抹笑意。

“几位爱卿稍安勿躁。”

“不过是一些宵小之徒,何须三司联审。”

“若是让那些别有用心者听闻,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荣光?”

听闻李宇的话语,四个大臣纷纷对视一眼,面色各异。

“此番事情交与东厂去办即可,诸位爱卿忙累了一晚上,必然已经困乏,请回吧。”

众人听到李宇话语中不容质疑的语气,心头纷纷一凛,皆是知道了李宇心中已有定数。

“既然如此,臣等先行告退。”

大理寺卿拱手说到,随即率先离去,而其余的百官同样纷纷走下曲水流觞台。

而台下,他们见到魏忠贤双手置于身前脸上带着笑意朝着众人让路。

“哼,魏督公此番事了,可是好生捞了一笔功劳啊。”

御史中丞路过魏忠贤的时候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呵呵,咱家不过一阶阉人,蒙得陛下厚爱,为陛下尽力而已,谈何功劳?”

魏忠贤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

“本官倒是奇怪,你向来不是在慈宁宫中走动的吗?”

武京府尹出声问道。

毕竟魏忠贤押宝在慈宁宫在朝堂上也不是什么秘密。

皇权旁落,朝堂上朋党林立,没有关系的寸步难行,这些阉人能选择的不多,慈宁宫便是最好的一个。

“褒府尹此言差矣,我等皆是为陛下效力,何来和谁走得近不近的?”

听出了武京府尹话里有话,魏忠贤面色肃正的说道。

“哼哼,是何目的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这个朝堂上的各项事宜不是你们东厂能插手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

武京府尹冷冷一笑,随即挥袖离去。

在这里的没有人是傻子。

本来与东厂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偏偏落到了东厂的头上,这显然就是陛下另有授意了。

他们再如何不痛快也不可能从陛下的手里抢功劳给自己。

而且和这群疯狗一样的阉人抢功劳,劳神费力。

魏忠贤听完武京府尹的话语,依旧是保持着一脸淡然的笑意看着这些人傲然离去,脸上的笑意方才收敛,露出一抹阴狠。

“宣,魏忠贤!”

很快,曲水流觞台上传来赵高的声音,魏忠贤脸上的阴狠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惶恐,连忙迈着小碎步走了上去。

“臣魏忠贤,参见陛下!”

魏忠贤方一走上去,便直接眼皮也不抬的直接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曲水流觞台下的不远处,三大审判机构的官员并肩而立,面色皆是露出一抹思索。

“自先帝以后,东西二厂就跟没了爪牙的老虎一般,翻不起什么波浪。”

“莫不成此番陛下要重新任重东厂不成?”

大理寺卿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他感觉到宫里的那位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他们。

“不尽然,但阉党在接下来会被倚重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说不得这场所谓的刺杀,不过是自导自演。”

武京府尹低头捋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唉,陛下长大了,我等还是不要太有主意的好。”

走在最前面的御史大夫叹声说道:“朋党被清理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三司此次齐出申请会审已经让陛下警惕。”

“日后三司的攻守联盟便到此为止吧,我等还是极少见面的好。”

听闻御史大夫的话语,大理寺卿面露惊色:“诸位当真以为陛下可以剪去朋党已经丰满的羽翼不成?”

“要知道陛下如今继位也不过五年,而且多数还是在花天酒地度过。”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见到武京府尹冷冷的看着他:“你还是慎言的好。”

“若是日后阉党当真势大,你这番话说不得什么时候被呈在养心殿中。”

听闻武京府尹的提醒,大理寺卿的眼睛微微眯起:“既然诸位已有决断,那边就此别过吧。”

御史大夫驻足拱手说道:“诸位便安安稳稳的各司其职,静观其变即可。”

“朝堂上的这趟浑水,我们莫要卷入太深。”

说罢,三方主官都带着各自的官员分三侧离去。

而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数个视线看着,纷纷记录在手上的档案之中后隐去。

此刻,武京的各处大道上,尚且没有回到府上的秦桧朋党纷纷收到了后方曲水坊之中,皇帝遇刺的信息。

这则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畔炸响,谁也没想到看似固若金汤的守卫竟然被此刻潜入。

“小皇帝遇刺的这个时间当真是巧妙,就在我们离开以后,就好似踩准了时间的点一般。”

秦桧手中不断的盘着圆润的玉珠,脸色阴晴不定。

“是不是可以牵强的说,这些刺客与我秦桧又或者是六部众人有关呢?”

“毕竟我们如同宛若先知一般的率先离开,很难脱得了干系。”

“按照内阁那些老狐狸的做法,是与不是都先泼上一盘脏水。”

秦桧想到此处,心中冷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