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二句诗
纵使在宫中与李宇日夜守望的皇后武则天也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毕竟对于李宇不学无术一事，无论宫中有多少不同的意见，而且在这一点上都出奇的保持着一致。
但眼前这一首能让文坛大家潭清盛都为之大惊的诗赋竟然是李宇所写，让众人震惊的同时感觉一阵迷茫。
“陛下是怎么会如此精妙绝伦的诗赋的？”
武则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微微附耳在李宇耳畔问道。
感受到武则天话语中的疑惑，李宇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不成小武子也觉得朕只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吗？”
武则天听罢，心中也为之一惊，连忙小声说道：“臣妾不敢，只是如此诗赋难以在武朝中诞生，故而心生好奇。”
她的解释便是将自己对李宇的轻视与意外的过错归咎到了武朝本身。
听到武则天的慌张李宇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伸手指了指前方潭清盛：“潭老先生不若再开一纸？”
在众人心神俱震的时刻，李宇自信的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仅仅只是第一纸就有如此绝妙的诗词，难不成后面的宣纸中依旧有着同样精妙的诗赋？
“哼！小皇帝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让他写出了如此惊人的诗句。”
“不过问题不大，他也到此为止了，好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眷顾他！”
秦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冷的看着一脸傲然的李宇，面色满是不忿。
“没错，这等超绝的诗赋不可能还会让小皇帝碰巧作出一首，我等不必过于惊慌！”
李斯同样出声附和道，压制下了六部众人的震惊情绪。
潭清盛此刻回过神来，微微按压下心中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向李宇恭敬的拱了拱手。
学识一途不分先后高低，达者为先。
李宇所成的这句诗赋足以让他为之起敬。
随后他环顾左右眼巴巴注视他的万民，指尖一紧，直接捻下了几条胡须，痛的他脸色紧绷。
“老师认真起来了，这次必然可以看出小皇帝诗中的虚实，绣花枕头！”
看到潭清盛这幅模样，诗坛三秀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在他们眼中，刚才潭清盛不过是见猎心喜，小皇帝误打误撞罢了。
此时，潭清盛怀揣着期待的心情将第二张宣纸稍稍掀开。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醉字，从开头便点明了主题，这可不多见，让潭清盛也为之惊咦一声。
看到潭清盛脸上的面色有异，众人提在嗓子眼的心情也同样提了提。
“莫不成老师当真发现这小皇帝诗赋烂如棉絮，原形毕露了不成？”
人高马大的二弟子按捺不住的惊喜道。
而此时，潭清盛继而专心的掀开更深，半句内容映入眼帘，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醉里挑灯看剑！
多么杀意凛然的一句话，将武将平生志都倾覆其中。
众人看到潭清盛如同被吓了一跳的脸色，纷纷面面相觑。
“老师，莫不成此诗差到吓人不成？“
二弟子心中满是疑惑，壮着胆子问出了许多人想要问的话语。
“哼哼，如果说这也是差的诗，恐怕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好诗了！”
潭清盛冷冷一笑，身体不禁因为这半句诗词所带来的场景而颤抖。
听闻潭清盛的话语，诗坛三秀的脸色同样为之一变，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旋即，潭清盛深吸一口气直接掀开了第二张宣纸的全部，上面一行扭扭歪歪的诗句罗列其中，让他的身体猛然一僵。
众人看到潭清盛的模样，却看不到他案台上诗句的内容，心中好奇无比，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顿时，整个曲水坊落针可闻，直到李宇干咳了两声。
“谭老先生，不评判下此诗与尔二弟子的较之如何？”
李宇的话语如同一声炸雷般响彻在潭清盛的脑海中，让他连带着白须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连忙朝着李宇恭敬道：“武帝所著之诗，远非愚徒所能比拟！”
有了潭清盛这毫不留情的评判，直接将二弟子的以酒作诗的胜算钉在了地上。
“不！老师，弟子不信，弟子的酒诗已是弟子的集大成作，如何可能输给一个不学…！”
二弟子怒发冲冠，本来是要指着李宇说出那句没有任何人敢摆到明面上的成语。
但被潭清盛的清冷目光一瞥，顿时将涌到了口中的怒火吞咽了回去。
他压抑下心中的邪火，冷哼一声：“弟子自以为诗成精妙，不服评判。”
潭清盛看到了二弟子眼中的执着，摇头轻叹一声：“须知天外有人。”
随即，他直接一抖手中的宣纸，高高的举起同时大声朗声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此诗一出，在场的许多武将出身的勋贵武臣直接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慵懒的眼神中爆发出璀璨神光。
“这竟然是沙场诗！”
其中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将因为激动而双手紧紧的抓住身前的栏杆，仰头看着潭清盛手中的宣纸，老泪纵横。
自从武朝安定了以后，马上打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回，取而代之的是文臣治国，武将治安。
故而原先最为倚仗的武将地位逐年走低，而一众文臣则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节节高升。
毕竟即使最没有学识的平头百姓都知道，治国需要仰仗的便是那些舞文弄墨的文夫子。
故而在盛世太平，即使以武德彪悍而著称的武朝，武官都面临了困境，彻底沦为文臣的陪衬。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李宇的诗竟然会以他们这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却不受重用的武臣为引。
许多在武京颐养天年的武将听到此诗从潭清盛嘴中念出，皆是大为触动！
如果说潭清盛二弟子所念的酒诗是在念叨文人功成名就以后，回顾仕途的艰辛。
那么李宇所著的诗赋便是为武朝的众人描绘了一个老将在萧索的晚年回想起昔年沙场秋点兵，护国佑民，心怀河山的壮志盎然以及不堪年华老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