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再现
“咱家很好奇，如此平淡无奇的一个县令，若是贪污钱银也就罢了，究竟是有何胆子可以勾结匪类，甚至是伏杀皇城司官兵。”
“事情败露以后，竟然亲自杀掉了所有亲眷，一个不留，如此手段如此心肠，当一个小小的知县，可惜了，你甘心吗？”，赵高啧啧问道。
张治脸上青筋暴起，摇了摇头：“要杀便杀，多说无益！”
“呵呵，一心求死咱家不会轻易让你如愿的。”，赵高冷冷一笑。
随即他从身后招了招手，立即便有密谍司的人员涌了上来，将一块巨大的黑幕垂帘拱下，将张治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赵高随即转身走出了书房，他依旧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至于其余更多的，他相信手下会将张治的嘴巴撬开，这是密谍司的手段。
与东西二厂的精锐番子不同，密谍司要笼罩的范围更为广阔，而人员的成分也更为复杂许多。
无论是上九流亦或者是下九流，皆有所人，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想要从一个人的口里套出话来不难，究竟是不是真话再慢慢验证便是了。
不过此刻赵高觉得自己心头有一股莫名的炙热，让他连忙加快脚步走出诺大的书房，走到外面的庭院中，被冰冷刺骨的夜雨滴落在脸上才回神。
张治的底子并不神秘，从入仕到数年的更任，只需要调度文案一阅便知。
但张治却有一个连赵高都要为之忌惮的点，那就是凤祈宫的那位正在精心于女学而不闻窗外事的皇后，祖籍便在并州。
这究竟是巧合亦或者其余的赵高不敢妄加揣测，毕竟牵涉过多。
此刻庭院中的满地尸首已经被收拾赶紧，由于数量不少，皇城司代为府衙征发民夫将其拖去焚烧掩埋，以防留日过久滋生病灾。
见到赵高一脸阴郁的从其中走出，王黎和郑平两人心中忐忑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即使二人知道的不多，却也能从各处发觉此次皇城司剿灭水匪的处处违和与透露出的诡异，这水匪似乎仅仅是表面上的事情而已。
他们知道，水匪窝子的后面必然有着京畿势力的存在，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需要保持沉默，有些事挑开了谁也承受不住。
然而当此事发展到皇城司官兵在水霖县遇袭，知县纵火杀亲，似乎这一切就已经逐渐脱离了京师与京畿两方势力的掌控。
原先两方势力都是以这水匪窝为棋盘博弈，想要达到自己的述求。
但眼下他们都惊讶的发现，似乎在暗中有了第三股不明的势力涌入其中。
而王黎郑平也同样嗅到了其中的非同寻常，毕竟在前线动刀子搏命的是他们，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脑袋早搬家了。
无论是水匪寨中那三位下落不明的当家，还是那个提着屠刀跟追着人啃的疯子癞痢，亦或是武艺远超寻常百姓的堂主亦或者水匪精兵。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拉起一个水匪寨子并掌控了诺大的水域，继而每天都壮大百人的程度，关键是其中京畿百姓的占比不过五成。
也就是说，另外五成的水匪来历不明，而京畿百姓被劫掠去落草为寇的不过是一个幌子，遮掩所用。
无论是赵高亦或者王黎郑平都不相信这是京畿那群势力的手笔，即使他们纵容水匪坐大，也不敢真正的去扶持，操纵，这有谋反之祸。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人想要搅乱这潭水，让众人心中皆是隐约不安。
不多时，书房之中传出的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逐渐停歇，一份密函从中迅速的传出，很快就到了赵高的手上。
待到赵高将其看完以后，便立即放在火上将其烧掉，洋洋洒洒落一地。
“白莲教，堂堂一个京畿一个县令竟然是白莲教徒，怪不得悍不畏死。”
赵高眼中吐露出森森寒意，原先他心中还在怀疑，为何张治要将亲眷全部杀掉后纵火自杀，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眼下看过了密函，他心中的疑惑被拨开，继而是怒火。
先前曲水流觞台下的白莲教刺杀圣上犹在眼前，那一夜，京师城防营被撤换了多少人无人知道，只知道近乎被清洗了一大片。
原先以为被震慑一番过后，敲山震虎之下，这些邪教会安分守己一些。
没想到匪贼之祸竟然还引出了白莲教，这让负责镇压邪教的密谍司头领赵高心中如何能平？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让一个邪教设伏了皇城司，若是这则信息流传出去，恐怕京师震动。
不过即使以密谍司的手段，也仅仅是从张治的嘴里撬到了这里。
“属下无能，那张治宁死不说，若是真的下狠手将其弄死，恐遭京畿之地的势力弹劾，为了安全着想，属下给其留了一口气。”
听着一个心腹汇报，赵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将人交还给皇城司，不过在此之前先瞎眼、耳聋，再取双臂双腿，削成人彘。”
听闻赵高的话语，这名心腹瞳孔露出森森杀意领命而去。
对于密谍司而言，这个张治的来历只能是他们知道。
“用一个水匪窝将皇城司引出京畿，这白莲教究竟意欲何为？”
赵高起身看着窗外的幽幽夜色，脑中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头顿时一惊：“调虎离山，陛下有危险！”
他立即从桌案上捞起披风系上，此刻已经是六更天，水雾弥漫，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以赵高为首的一队人马轰隆隆的冲出洞开城门的水霖县，朝京师的方向匆匆奔去。
后方，王黎郑平二人打着哈欠站在府衙屋檐下眺望远去的队伍。
“这赵总管风风火火的来来去去是为何事？下了一夜的雨，正是泥湿路滑的时候，可不好纵马疾跑啊。”，王黎砸吧砸吧着说道。
然而不等郑平回话，身后被留下的密谍司人员便提了一个被盖了蒙布的大桶子过来放在二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