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起事
这些人环绕在巨大的庭院周围,每一个都面无表情垂头拢袖,对于他们而言,无论在这里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需要置若罔闻。
不过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身上的服饰颜色却各有不同,代表了每一个区域。
此刻,诺大的庭院之中摆放着一个桌案,四方围坐了四个人。
他们并不倚桌而坐,而是以这个桌案为中心,远远的隔坐了起来。
良久,一个面色阴沉的人蔚然出声打破了这死寂的宁静:“诸位且不要浪费时间。”
“眼下距离京师已近,小皇帝身边的三个密谍机构并非吃干饭的,时间拖得越长,我们私下会晤的事情便会都一分被发现的可能性。”
听到此人的话语,另外一人嗤笑一声,戏谑道:“怕了?”
听着挑衅,这名率先开口的男子露出一抹怒色:“杨坚你给本王闭上臭嘴!”
杨坚听罢,嘴角勾勒一抹冷笑,优哉游哉的仰了仰头:“莫不成你在封地呆傻了不成?小皇帝此番召见我等入京,又岂会是为了一顿饭食?”
“无外乎便是猜忌,既然都已经猜忌了,何须担心更添一把火?莫不成董王以为,只要表现得安安分分小皇帝就会对我等放心了不成?”
董卓被杨坚咄咄逼人的话语说得哑口无言,脸上满是黑雾,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瓮声瓮气的问道:“事到如今,京师近在眼前,诸王有何善议?”
在他们各自的封地中,作为藩王的他们只手遮天,身份尊崇。
但若出了封地,他们这些王的声名便会急剧下降,权力更是一扫而空。
毕竟在九州天下的各朝各国中,都没有任何官员想要巴结藩王。
朝廷命官巴结藩王无异于造反,即使只是私交也同样如此,故而出了封地的藩王不比一个二品大员尊崇多少。
然而即使如此,拥有自己的封地经营,有属于自己的亲卫,朝廷掌控力薄弱的藩王们依旧是每一个皇帝都忌惮的存在。
毕竟对于皇帝而言,这些都是埋藏在朝中的隐患,不知何时便会爆炸,尤其是那些有着贤王名号的藩王,更是令帝皇寝食不安。
君不见各朝拉起反旗的藩王有几何,如同过江鲫鱼络绎不绝。
即使没有造反心思安分守己的藩王也知道自己时刻遭受朝廷的猜忌而日日惶惶不安,被朝廷吓死的藩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人人都知道中枢与藩王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一种功勋和承诺所带来的后果,毕竟藩王是不可被取缔的。
即使是开国皇帝,亲手分封了藩王的帝皇也不可能取缔作为分封中最为厚重的承诺与赏赐,藩王!
毕竟对于开国帝皇而言,藩王便是从龙之功中最为卓越的功勋奖赏,若是没了封王这个令人趋之若鹜的赏赐,为之拼命的人必然大为降低。
处于种种考虑,更是为了新国初建,为了镇守四方,分封心腹为潘王乃是必要的举策,对稳定国情有着重要的作用。
藩镇与中枢的关系往往取决于帝皇与藩王的关系,若是在初代,同样是打天下的交情,还可以维稳,维持君主臣次的局面。
但在之后的继任的藩王与皇帝中,除了封王的那一刻会入京觐见,大部分时候基本是只能限足于封地之中,若是想要出行,必须经过中枢层层审批,否则便会视为有谋反之心,立即诛杀。
猛虎之策岂容他人鼾睡,帝皇不能容忍自己的天下还有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故而中枢对于藩王的掌控向来严厉,雷霆手段,矛盾难调。
两地双方不停猜忌,试探,甚至是要么举旗造反,要么被诛杀撤潘。
四大潘王与李宇一样同样是二代,上一面还是在李宇登基的时候入京觐见,但那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
相比于年轻登基李宇,各自已经继任经营了封地已久的藩王气势要显得更为沉稳,再经过数年的潜心经营,更显上位者气势。
眼下虽然对小皇帝召见自己等人入京而有些不安,但依旧能保持镇定。
这便是藩王与其余命官的不同,他们从根子上就不觉得自己属于武朝的臣子。
“哼,小皇帝昏庸无能,众人皆传他为先帝传梦所授,已今非昔比,我看实则不过是背后有人支招罢了,他依旧是酒囊饭袋一个。”
杨坚冷笑着说道,让其余三人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想要召我等入京恐怕是朝堂上那些公卿的想法,这些人可不好对付啊。”
赵匡胤脸上露出一抹忧色,一旁的司马懿听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收回。
“呵呵,如今我们藩王不过是传了一代,莫不成武朝众多公卿就要这般着急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不成?先王尸骨未寒呐!”
董卓一怒,朝着一旁的天上拱了拱手:“岂有两代撤藩之理?这是泼天的富贵!”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都蔚然一震,最为沉默的司马懿这才徐徐开口:“近月来,两位内阁阁老被支出中枢赈灾,西厂雨化田被驱使镇压武林平乱,京畿大将军曹操更是被撺赴边境。”
“朝堂的维稳局势已被打破,小皇帝是其中的获益者。”
“不管他的这般手段是因为后面有何人指使,内阁也罢,慈宁宫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番入京必不同以往,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司马懿的话语如同一根针一般扎入了其余三王的心中,让他们陡然一惊。
董卓站起身来,双眼如铜铃一般圆睁:“不若我等!”
他没有将话语最后的词语道出,却为赵匡胤阴恻恻的说道:“先下手为强?”
赵匡胤的话一出,诺大的庭院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众王的眼中露出一抹幽幽。良久,杨坚目光幽幽的说道:“我北京大名府有披甲之士万余。”
听闻他的话语,另外三王神色一震,思绪百转千回,若无多年有心经营,任何一个州府都不可能承载万余披甲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