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三日

圆月高悬。

窗外是霓虹闪烁的城市。

蒋幼蒽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下摆刚好遮过丰满的臀部,露出两条莹润的大腿。

明亮的月光从玻璃窗洒进来,她趴在**给陈灯发完‘晚安’结束了聊天,两只小脚丫翘起来在后面晃呀晃。

“吱吱……”

小白鼠她的面庞边上蹭了蹭,她放下手机捧住了毛茸茸的一小只,抱着它翻过身来举到自己面前,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发烫的笑。

“吱吱你啊,就要坠入爱河啦~”

她伸出青葱手指,轻轻逗弄着小白鼠鼓鼓的腮帮。

下一秒,

毛茸茸的小白鼠毫无征兆的撕开了血盆大口,对着那张带着娇羞和甜蜜的面颊笼罩下去……

“啊——”

陈灯猛地惊醒,从**坐起。

木质的房屋,木质的陈设,带着湿气的晨风从窗户涌进来,桌上立着半支未燃尽的残烛。

“你醒了。”

林鹤关切着上前,那副疲倦的神情,似乎在房间里守了他一夜。

“昨晚从魊境中出来你就昏死过去……”

陈灯的脸色苍白着,根本没有理会林鹤,慌乱着起身就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一路跑过廊桥冲进对岸客房,蒋幼蒽的房间门打开着,化作纸鸢的她身体扁平,肢体略微扭曲呈蝶状。

一股股黏腻的鲜血从纸鸢当中渗出来,在木色的地板上绘制成一个蝶形图案。

这一幕映入眼眶,陈灯顿觉脑中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坐下去。

紧跟过来的林鹤,赶忙搭手将他撑住,有心想要安慰两句,可看着房间内的情形,嘴唇张了张,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肖钰从隔壁徐静的房间走过来,憔悴的面容看上去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

“你还好吧,肖组长……”

林鹤关怀了一句,顺势问道,

“徐静她……”

肖钰摇了摇头,

悲悯的看了眼蒋幼蒽的情形,

“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林鹤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旋即带着陈灯来到了隔壁房间。

‘昙宫’

徐静的身体和蒋幼蒽一样纸化,扭曲成了一只扁平的花形纸鸢,一股股黏腻的血液从纸鸢上渗出来,在地上绘制成一朵艳丽的血百合。

当看清屋内情形时,林鹤忽然明白肖钰为何是那副神情了……

扁平的纸鸢只是一个二维的纸化平面,可给人的感觉又像是拥有着三维的躯体,这是一种很怪异的视觉感官,是蒋幼蒽身上不曾有的。

尤其是在代表徐静腹部的地方,明确给人一种微微隆起的感知,那里又正好是整朵花的花芯,

血肉和表皮层层剥开呈艳丽的花瓣,正中间蜷缩着一个头尾相连的婴孩,

一眼看过去那还未睁眼的脸上,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徐静怀有身孕?”

林鹤扭头看向肖钰,微微惊诧。

肖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

看到这里,

陈灯的注意力恢复过来几分。

紧接着,

三人又下到一楼张克的房间,孟春兰和韦冠忠已在房间内了……

张克的尸体**着躺在木色的地板上,他的死状跟田育良一样,一刀割喉。

猩红的血迹在地板上绘制成一条蛇形图案,血迹干涸发暗。

一进入房间,肖钰立马狰狞起面目冲向张克尸体,在他的身旁胡乱的翻找什么,继而又冲向了床铺和柜子。

一定要找到某样东西的信念使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失常,嘴里面还在咬牙切齿的低语着什么。

没有人上前阻止……

韦冠忠正对尸体进行检查,试图发现一些线索,林鹤从旁边捡起房牌,低声念出上面的小字,

“天明山外,鹊啄新巢,杨柳春烟慢。”

房牌上提着这间客房的名字,

‘春庭’

陈灯看向墙壁上的挂画,上面撕裂开了一道裂缝。

更准确的说,撕裂的不是挂画,是画上面的内容,呈现一道裂缝形状的缺失。

昨晚他们就是从这幅画魊中出来的。

“有什么发现么?韦老。”

见韦冠忠从张克尸体边上站起身来,

林鹤立即问道。

但韦冠忠只是摇头,并不答话。

什么也没找到的肖钰,不由得扭头看向了双手抱胸的孟春兰,“张克的手机呢?”

“我怎么知道。”

孟春兰一句反问,肖钰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憔悴当中又浮现起一抹深深地质疑,

“昨晚出事前你跟他搞在一起,你会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孟春兰莫名冷笑了一声,用同样质疑的目光盯住了肖钰,“他怎么死的你问我?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昨天你自己亲口说的要杀张克,晚上他就死了……现在你这算什么?演戏吗?”

孟春兰的话立马让肖钰变得被动起来,她脸上的质疑更是迅速被一抹慌乱取代。

“我那只是气话,我没有杀他!”

“我昨晚一直和徐静待在房间里,她可以为我……”

肖钰下意识地搬出证人,想说徐静可以为自己作证,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她说到的一半话头戛然而止。

对此,孟春兰只是冷笑着,盯住肖钰的目光变得愈发危险……

如果眼神可以实质化的话,此刻它已经剖开了肖钰的胸腔,**裸的露出了里面急促跳动的心脏。

“孟组长,昨晚你看到了什么?”

林鹤上前半步,

把孟春兰的注意力分走片刻。

“昨晚我确实和张克在一起,门外的动静打断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张克起身过去查看,然后就被杀了……”

孟春兰并没有说明他们当时正在做的是什么事情,但以他们昨晚的动静在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更让人在意的是孟春兰的目击证词。

“也就是说,凶手当时就潜伏在门外,通过故意制造声响,引诱张克过去查看,并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一刀割断了他的喉管……”

林鹤沉吟着,目光再次投向孟春兰,“你有没有看清凶手的样貌?或者有什么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