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魇！极星照耀的艾里克
“啊——”
卡萨丁从冗长的噩梦中醒来。
繁星乱缀，浩瀚的星云如同一张密无间隙的巨网，而所有人，都身在网中。
卡萨丁笃信星象之学，在他看来，每个人的命运都可以在星群的变化与走势中找到答案。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消失了十年的天极星竟然再度出现，它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璀璨的光辉将周围所有的行星都衬得黯然失色。
天极星，一度是魔神艾里克的命运之星，它的再度出现，是否昭示着艾里克的涅磐重生？
同样让卡萨丁感到惶惶不安的是白天菲利普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雷伊最近的举止很奇怪。它经常去一些极为偏僻的地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且，它每次的行动都十分隐秘，刻意避开了我们的跟踪。”
“最让人担心的是，它已经开始公开质疑我们的陈词了。”
“这是个不好的现象。”卡萨丁犯愁道，“为赫尔卡星效忠的死士，不应该滋生反叛意识。”
卡萨丁又问道：“菲林果可以改变它的脑电波，让它保持绝对的忠诚，为什么不用？”
“已经按长老的吩咐每天给它服下了。”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菲林果对它没有作用？”卡萨丁沉吟道。
“我想应该是另有原因，因为我们曾用菲林果控制过艾里克，雷伊是在艾里克基因的基础上改良的，不可能会没有效果。”菲利普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
“只有一种可能，它根本就没吃下去。”
“难道，它已经开始怀疑了么……”卡萨丁心道。
“一旦雷伊和艾里克一样背叛了我们，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菲利普表露出了自己的担心。
卡萨丁冷冷道：“哼，雏鸟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了？还得问问鸟主人！”
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将卡萨丁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的心中陡地沉了一下。
警报声是从精灵广场附近传过来的。
当他赶过去，看到满目狼藉的混乱情景，尤其是看到艾里克的躯体消失后，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差点晕倒在地上。
所有的水晶鸭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雷伊……快给我把雷伊找来！”卡萨丁冲着身边的亲卫咆哮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因为这次可怕的灾难，雷伊知道了，原来艾里克一直在水晶之树下沉睡。
长老欺骗了自己，菲利普欺骗了自己，所有人都欺骗了自己。
雷伊忽然感到茫然了，它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
“作为赫尔卡星上的守护者，你难辞其咎！”
长老大声指责着雷伊，雷伊只能默默忍受，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内心激烈地交织着。
青空之下，天之畔；
磐石之上，海之角。
我，艾里克
感受极星照耀，
受到神祗敬畏。
月圆之夜
死亡之翼的力量将再次重生
自以为聪明的赫尔卡星人，将要为你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这是十年前的月圆之夜，来自魔神艾里克的诅咒。如今，它那可怕的诅咒很快就要应验了。
“传令下去，所有的雷吉姆斯日夜守卫拜伦号，绝不能被艾里克毁掉！”长老歇斯底里地喊道。
“应该让它们先去保护赫尔卡星上的生物，它们才是最需要保护的。”
长老冷冷道：“你知道拜伦号花了我们多少心血和能源么？赫尔卡星最伟大的杰作，绝不能毁于一旦！”
“可是，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不是么？”雷伊坚持道。
“雷伊！你是在质疑我的权威吗？”长老显得很生气。
“……”
“你要记住，你是我们造出来的，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忠诚，就像它们一样！”
长老指了指那些忙碌的雷吉姆斯士兵们。
“我的使命是保卫赫尔卡星，而不是被人役使的工具。”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都没想到雷伊会公然忤逆长老的意思。
雷伊说完，转身离开，长老面子上挂不住，望着雷伊背影的双眼都快射出火来。
“为什么大家都害怕艾里克？”雷伊这样问着菲利普，它实在不明白，神话般存在的艾里克为何突然从英雄变成了魔鬼。
菲利普说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应该告诉你了。”
“壁画是假的，碑文也是假的。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将这段屈辱的历史永远抹去，让赫尔卡星的后代能在一个充满美好与正义的环境下生活。”
“……艾里克，它到底对赫尔卡星人做过什么？”
“它曾是赫尔卡星最神圣的守护者，是所有赫尔卡星人的骄傲，可是，过度的崇拜与推崇让艾里克开始变得自我膨胀，它开始越来越热衷于权力，把赫尔卡星人作为自己的财产般看待，妄图成为赫尔卡星的统治者。由于不愿被艾里克奴役，最后赫尔卡星人发起了反击，打倒了由他们亲手创造出的守护神艾里克，并将其界定为魔神。”
这是雷伊听到截然不同的故事。
雷伊茫然了，“可是，为什么大家之前不告诉我这些……”
“雷伊，你误会我们了。长老是不希望这些灰暗的过去在你心中留下阴影，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是因为担心我的心理脆弱承受不住，还是因为，我和艾里克本身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雷伊的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赫尔卡星的希望之星，而艾里克是堕入魔道的魔神，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菲利普说完，拍了拍雷伊的肩膀，“你应该尽全力践行自己的使命，而不是将时间花在这些无用的猜疑上。”
这天晚上，雷伊第一次失眠了。它对赫尔卡星人保持了绝对的信任，他们却对自己隐瞒了一段这样重要的历史。这样的欺骗就像是在它眼前罩上了一层膜，扯下了这一层，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层？
又过了两天，就在赫尔卡星人还在对海盗掳走艾里克的事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大祭司的尸体在水银湖上被发现。这位垂暮老人生前广受爱戴，死时却如此苍凉，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这又是海盗的阴谋！”
长老悲愤地说道。所有人都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个说法。除了雷伊。
雷伊想起了大祭司和自己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那三缄其口的神色和欲言又止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自己脑海里，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想要告诉自己。他的死，会不会与R博士的失踪案有关？
赫尔卡星这几天安静得出奇。
大难当头，人人心中都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长老下令整个星球进入戒严状态，一到晚上便实行宵禁，西萨琉拉们藏在岩洞深处，不敢出来觅食，而天雷鼠们则将地洞刨得越来越深。
大伙儿的神情都紧张到了极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会不自觉地心头一震。全副武装的雷吉姆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奇怪的是，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大家伙儿也都渐渐开始放松了下来。
第五天。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诡秘的夜空，唤醒了众人心底潜藏的恐惧，长老接到紧急信报，一个夜巡的雷吉姆斯小分队失踪了！
当大家手忙脚乱地赶到出事地点时，只发现了一大滩焦黑的碳粉，和满地散乱的枪支，而雷吉姆斯们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回去守住自己的岗位，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它们！”一个雷吉姆斯士官命令道。
大家悬着一颗心回去了，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心底的不安。这样大概又过了三个小时，到了后半夜了，大家都有些困恹恹了，外面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却犹如公鸡被一下子掐断了脖子，只有短促的一声随即就再也没动静了。
大伙儿都惊惧到了极点，士官跑出去一看，只见水银湖旁边的哨塔上冒起了滚滚黑烟。
“有情况！”大家汇成一堆，马不停蹄地朝着哨塔的方向赶去，沉沉的黑夜中，谁也不敢落了单。
待众人感到了哨塔旁时，哨塔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火舌子一冲三尺高，负责盯哨的几个士兵在大火中一声接一声地惨叫着，拼命挣扎着，眼看着一个个机械躯体在大火中融为铁水，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火海中救援。
这时，一个浑身冒着火的士兵从哨塔中走了出来，步履蹒跚地向人群的方向走去，“救救……救救我……”
还没走出几步，它的体内忽然开始不断地冒出火星子，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它的身体竟然一下子炸裂开来，无数齿轮零件和机械残肢飞得到处都是。
嗬嗬嗬嗬——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的时候，黑漆漆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阴毒的冷笑，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一般，让人像是跌进了冰窖子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列阵！”
士官拼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雷吉姆斯们纷纷举起了激光枪，黑洞洞的枪口四处不安地晃来晃去，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目标。
这时，只听“嗖”地一声，从未知的黑暗中忽然飞来一道炽烈的光刃，不偏不倚正打在为首的士官的身上，士官惨叫一声，身体被灼热的光刃焚成了一堆黑灰。
“艾里克！艾里克来啦——”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嗓子，大家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立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出来，大家再也没有了战意，纷纷丢下枪械，跑的跑，逃的逃，乱作了一团，而那一直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潜伏者则如同嗜血的猎手，四处扑杀着这些在逃散中落单的猎物，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似乎要将这黑夜也给撕破……
透过中央控制室的落地玻璃窗，长老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幕幕骇人的景象。
一座座原本看似牢不可摧的钢铁哨塔如同多诺米骨牌一样倒了下去，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座房屋被摧毁，爆炸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惊胆战，却根本看不到是谁做的，这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仿佛正在和赫尔卡星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不多时，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黑烟滚滚，眼看着就要蔓延到机械城里来。
“可恶！简直是**裸的嘲弄！”长老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电脑屏幕上。
雷伊金黄的身躯在夜空中疲于奔命地飞来飞去，它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每赶到一个出事地点，凶手都已经悄然离开，只留下一堆破铜烂铁丢给它。它根本无法预测艾里克下一个袭击点会是在哪里，以至于随着爆炸声一连跑了几十处地带，都扑了个空。
“雷伊，你一定要阻止它！”一个刚刚从研究所里救出来的雷吉欧斯这样和它说道，说完，它扶住雷伊的手一松，眼中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雷伊渐渐开始发觉，艾里克并非是想要摧毁赫尔卡星，而是想通过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让恐惧一点点地在赫尔卡星上蔓延，它想让每个赫尔卡星人都感到歇斯底里的恐惧，既然被冠以“魔神”的名号，它便以恶魔的形态出现，肆意践踏着赫尔卡星人脆弱的心理底线。
“我，极星照耀下的艾里克，终于回来了！如果这是一场噩梦，我要让你们在梦中永远沉沦！”
“觉悟吧！无知赫尔卡星人！”
艾里克飞翔在空中，大展双臂，肆意感受着极星光辉的沐浴，十年暗无天日的凄凉与孤寂，全乎化作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
“艾里克，请不要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一声醇厚而忧郁的声音忽然自背后传来。艾里克心中一惊，猛地一回头，发现一个金黄色的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它面目温和，眼中却带着一股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寂寞与忧郁，而且，它的体形和自己一样完美。
艾里克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从没见过它，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它怔怔地望着雷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是……”
“我叫雷伊，赫尔卡星的守护者。”雷伊沉声说道。
“守护者？”艾里克忽然哈哈大笑，“又是一个可悲的工具。”
“工具？”
“哼，这些贪婪的赫尔卡星人，真的值得你去守护么？”艾里克不屑道。
“这是我的使命……”雷伊说道。
“使命？这是他们套在你身上的枷锁，让你成为他们欲望的帮凶，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曾以你为榜样！当然，是堕入魔道之前的你。”雷伊语调凄楚，仿佛想起了某件不开心的往事，“我本不想与你为敌，所以，请你在没有酿成更严重的后果之前，离开这里……”
“你是让我放弃报仇？”艾里克满脸嘲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你无权剥夺……”雷伊依然是一脸波澜不惊。
艾里克冷冷道：“哼，你怜悯他们，那我呢？尘封了十年的躯壳，无知无觉，无生无死，它的孤寂又有谁去怜悯？”
“那一切都是由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怎么会有这样的惩罚？”
“多说无益！”艾里克打断道：“雷伊，你和他们不一样，如果你现在就离开，死亡之翼将不会以你为目标。
传说死亡之翼有惊天动地的力量，雷伊心中也明白，但它的回答毫不犹豫，“我是不会离开的，哪怕付出生命，我也会阻止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雷伊，别怪我不客气了。”
艾里克冷冷一笑，手中出现了一道嗡嗡作响的光圈。
“魔光闪！”
一道光能脉冲毫不留情地朝雷伊迎面击来，雷伊赶紧一侧身避开，用一记闪光击还以颜色，同样被艾里克迅捷地避开。
“电系精灵？”艾里克微微有些惊愕，它是飞行超能系的，在属性上容易被电系所克制，看来赫尔卡星人在设计雷伊时早已考虑好了这点。
然而，这次雷伊的对手是上古魔神艾里克，一个强大到足以忽略这些不利因素的人。
艾里克飞行速度极快，四周都是它幽灵般的幻影，雷伊的速度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眨眼便是十步之外，两人如同两道飓风般交织在一起，短短瞬息之间，两人已经用法术互相对轰了几十下，地面上到处都是被轰烈的窟窿，两人却依旧毫发无损。
两人停下来，互相对视着，虽然没说话，不同的眼神中却早已透露出成千上万个信息。
艾里克摇头道：“你这样的实力，不用来主宰自己的命运，实在是可惜了。”
“我的命运，是让赫尔卡星人能过上和平的生活，而不是利用武力去统治和奴役它们。”
“少来这一套！撕开你伪善的面具吧！”
艾里克说着，在半空中呼出三道旋风，从左中右路直奔雷伊而去，正是超能系的‘螺旋气流’。
嗖嗖嗖，当螺旋气流行至中途时，被雷伊祭出的三道霹雳斩轰碎，泯灭在虚空之中。然而，当雷伊回过神来时，艾里克竟然消失了！
四周忽然变得十分安静，没有风，雷伊金黄的须发却无风自动。
“你是在找我么？”艾里克的声音冷得像要化掉一般，语调中满是嘲讽。
雷伊刚一回头，艾里克的身上立时发出灼灼光华，十分刺眼，仿佛几万伏的电灯发出的亮光，雷伊被晃得睁不开眼。
浑天魔光！
那光亮仿佛有魔力一般，雷伊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看艾里克也有了重影。领悟的光能的究极奥义之后，艾里克俨然已成为光能之主。
情急之下，雷伊使出雷电击，浑天魔光的效果还没有过去，由于双眼迷蒙，没有击中。这时艾里克的裂空刃出其不意地飞来，将雷伊打退了两步，艾里克抓住机会，又用威力强大的魔魂冲击将雷伊的身体撞飞了开来！
雷伊如同一枚弹射的炮弹，重重地撞在一处崖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整个人都陷进了岩石里，形成了一个人形窟窿。
“啧啧，真是不堪一击。”艾里克摇了摇头，“你是无法阻止我的，赫尔卡星人必须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艾里克准备离开时，眼中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地呆住了。
雷伊身上忽然出现了一圈柔和的光泽，那光泽越来越亮，将雷伊给包裹了起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镶嵌在岩石中的雷伊便飘飞而出，它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气势比先前更强了！
万丈光芒！雷电系最强的增益技能！
“诞生在雷雨风暴中的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雷伊的斗志被完全激发出来，大喝一声，竟然对艾里克释出了威力巨大的元气电光球！而这招，连对战神盖亚都没有使用过。
艾里克目空一切，并不以为然，召唤出一道光翼护在身前，意图用幻化之盾来抵挡这招。但元气电光球何其强悍，不仅击破了光盾，剩下的电流又化作潮水状，开始在艾里克的身上漫溢开来。艾里克只感觉全身酥麻不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连骨头也快要散架了。
幻化之盾能抵御十门最强的加农炮的攻击，雷伊竟然能一招破盾，这样可怕的实力，让艾里克也忍不住暗暗心惊。
“哼！”艾里克低垂着头，双拳一握，身上流窜的电流顷刻间化为虚无。
“我曾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可是你选错了路。”它的脸埋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直到现在，我仍不想伤你，但，赫尔卡星上只能有一个真神。”
墨色夜空中，满月高悬，艾里克的身体慢慢上浮，几乎与月亮合为了一体。
艾里克单手指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曾立下过重誓，月满中天之夜，极星再现之时，定要让赫尔卡星变成一—片—血—海！”
“如此强大的气场，难道……”雷伊心惊道，艾里克蓬勃的气势如果一块千斤巨石，压得它有点喘不过气来。
忽然，艾里克长啸一声，从背后猛然间展开两道黑色羽翼，如同死神现世，又如撒旦降临，短短一瞬间，连月亮也变成了血色！
“死亡之翼！”雷伊大惊失色。
艾里克浑身萦绕着赤红色的光环，身体也陡然间增大了两倍，这才是魔神艾里克的终极力量。
“就让死亡之翼的力量来洗涤污浊的赫尔卡星吧！”艾里克像死神做出了最终审判。
魔神千灭波——
十年前的噩梦即将重现！
铺天盖地的力量朝着雷伊袭来，死亡的气息让它有些透不过气来。它强镇心神，微微闭上了双眼，用意念去感知周围的变化，渐渐的，它身上凝聚的能量越来越多，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受充盈全身，它想，这就是潜能被彻底激发出来的感受吧。
雷神天明闪——
漫天光辉照亮了赫尔卡星的夜空，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巨响过后，两人纷纷坠地。
艾里克单膝跪地，低垂着头，极不甘心地说道：“可……可恶，我竟然输了！”
“你是输给了你自己，复仇的怒火让你迷失了心神。”雷伊沉声说道。
“哼，我……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复仇！我要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了，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愤怒只会让你迷失，从而被别人所利用！”雷伊苦口婆心地说道。
“利用？”艾里克有些疑惑。
“你想想，宇宙海盗复活了你，难道真是为了帮你吗？这肯定又是一场阴谋！”
艾里克苦笑一声，“相比于赫尔卡星人，我倒觉得它们更可信。”
“……”
“你为什么这么痛恨他们？”
“雷伊。”艾里克沉声道：“你现在在走的路，我也曾走过。我曾像你一样，将守卫赫尔卡星当成自己的使命，对赫尔卡星人保持绝对服从，然而，最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们棋盘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棋子……”
艾里克继续说道：“他们之所以要将我造出来，其实更多的是要利用我去侵略别的星球，满足它们永无止境的贪婪欲望。”
艾里克见雷伊一脸惊讶，沉沉一笑，“你也只是它们的棋子。”
“侵略？为什么？那些矿产原本就是属于赫尔卡星的，我们只是拿回来。”雷伊争辩道。
“哈哈哈……”艾里克忽然仰天大笑，“雷伊，你太天真了，它们一点一点的给你灌迷魂汤，你竟然全喝了下去。那不过是它们精心编造的谎言而已，赫尔卡星其实是一个资源相当匮乏的星球，它们为了提高在星系中的地位，才想到到处去搜刮能源。”
“！！！”
“你仔细想想，那些自私自利的赫尔卡星人真的值得你守护么？”
“为什么你们说的都不一样，我到底该相信谁？”雷伊茫然了。
“所有人都不能相信，除了你自己。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统治它们，又为何要为它们卖命呢？”
“统治……守护……什么才是我真正的宿命……”
雷伊感觉自己有些动摇了，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对于赫尔卡星人，失去了信任，还剩下些什么？
“艾里克在这里！”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一大队装备精良的雷吉姆斯士兵跑了过来，将受伤的艾里克围在中央。
卡萨丁长老这时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说道：“雷伊，这次你立了大功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你们……要对它做什么？”雷伊问道。
“艾里克串通海盗抢夺能源，罪不可赦！”长老严厉地说道。
“抢夺能源？到底怎么回事？”雷伊疑惑了。
艾里克苦笑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是它们一贯的风格！”
就在这时，幽灵号从几人头顶上空飞过，带起了一阵风沙，艾里逊狂笑着说道：“艾里克，真是太谢谢你了。哈哈哈哈！”
雷吉姆斯手中的枪炮愤怒地轰向幽灵号，幽灵号却呼地一下飞走了，只留下艾里逊癫狂的笑声。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要不是你在这里将雷伊拖住，它们怎么有机会抢走了一半库存的能源！”长老显得痛心疾首。
“罪人！罪人！”
“杀了它！”
雷吉姆斯们愤怒的吼叫一浪高过一浪，艾里克一脸呆滞，自己英明一世，没想到最后却被那帮卑鄙的宇宙海盗所利用。
“雷伊，它现在受伤了，快杀了它！”卡萨丁长老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等等，艾里克并不知情，这全都是海盗的阴谋！”雷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替艾里克辩解。
“雷伊！身为赫尔卡星的守护者，难道连你要袒护它吗？”长老厉声问道。
“我……我……”
“也罢，既然你不忍动手的话——预备——”
几十个黑洞洞的枪管全瞄准了艾里克。
艾里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倒仰天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长老心中有些发寒，问道。
“错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也轮不到你们来判决！都给我——退下！”艾里克大吼一声，强大的念力光波将所有人都给震开了老远，只有雷伊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里克深沉地看了雷伊一眼，眼神中满是落寞和悲凉。“虽然很不甘心，但看到后继有人，也该到了我辈谢幕的时候了。”
“你……你要走了么？”雷伊惊讶道。
“如果还在这里，继续被海盗利用的话，我宁愿像以前一样继续沉沉睡去，最起码，会忘记孤独是什么滋味。”
雷伊沉默了。艾里克的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这是属于雷伊的时代，一个崭新的时代。
世无常态，命无常理，是耶非耶，妄自嗟叹。
对于艾里克来说，什么都经历过了。他将自己封印魔神星的九霄神魔殿，也许只有这样遥远的距离，才能让他远离过去，远离这些悲哀的往事，或许，当自己下一次重生时，将会有不一样的体会吧……
雷伊伫立在原地，耳边久久回**着艾里克的那句话：“只有你才是自己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