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旧事
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之前李向阳见我的时候，明显没想起我是谁。
后来李芯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他又故作姿态的装刚刚想起我的名字。
还一口道破我爷爷与他有约定。
真要有这个婚约，宋婉秀作为李芯的母亲，会毫不知情？
宋婉秀本来还对我横眉竖眼的，恨不得将我人道毁灭了。
被李向阳拉到楼上，下午就对我避而不见，现在坐在餐桌上，虽然板着脸色，再没理会我。
但是看样子，也是默认接受了我的存在。
我吴常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那宋婉秀的态度转变，就值得推敲了。
“吴常？”李芯轻轻拉了下我的衣袖。
将我从沉思中唤醒。
“家里还有个弟弟，住在学校。”我笑着回了一句。
“是吴皮子的儿子？”李向阳问。
我点头称是。
李向阳知道皮子叔不奇怪，当初爷爷住在李家的时候，往来通信，都是皮子叔两头跑。
晚餐虽然比较丰盛，但是气氛比较沉闷。
宋婉秀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只露了个脸就上楼了。
我注意到，李向阳微微不满的蹙眉。
饭后，我与李向阳来到书房。
李向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找过来，毕竟都已经十年了。”
我见他的做态，于是顺水推舟的说道：“李叔，其实我找来也不是为了婚约，我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你爷爷没说，吴皮子也没跟你说？”李向阳讶然问我。
我摇头道：“皮子叔也没说，实际上，我这次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我爷爷进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跟李向阳说，皮子叔在破屋村，改回了他本来的汪姓，大名也不叫皮子。
破屋村都没人知道，吴皮子是谁。甚至包括汪丰的妈妈和汪丰都不知道。
皮子叔后严厉要求我，直接叫他叔叔，不准叫皮子叔。
当时，我正因为不能去学校，与皮子叔闹别扭。
当面骂他吴皮子，忘恩负义。骂他改回了汪姓，就不认得小少爷……
皮子叔当时那个眼中复杂的神情，我如今回想起来，都仿佛就在眼前。
如今看来，这其中应该有着太多的隐情，因为我的任性，都被皮子叔隐瞒下来了。
虽然后来，随着我的长大，也逐渐体会到，皮子叔对我那真挚的感情。
可是，我当年犯下的那些错误，却没有向皮子叔道过歉。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虽不是皮子叔的儿子，但他却相当于是我的父亲！
只可惜，我真正明白这个道理，却没了向他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了。
“那些事情，吴皮子都没和你说？”
李向阳的眼神，有些微的闪烁。
看相算卦，最考验观察人心。
所以，我与人说话的时候，最是注意细节。
我此时怀疑，李向阳这是想忽悠我。
“其实，有些事情，你真没必要究其根本的。”李向阳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才开始慢慢的诉说起来。
在他的口中，我终于了解到，当年的一些秘辛。
当年，李向阳正在因为女儿体质虚弱，求医无门。焦头烂额的时候。
有人告诉他，或许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并向他推荐了我爷爷。
在我的印象里，当年他派去请我爷爷的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几乎就是以我为筹码，半胁迫的请动爷爷下山的。
但是，今天在李向阳的叙说中，却是爷爷主动找到他的。
因为他后来发现，那个向他推荐我爷爷的人，其实就是皮子叔。
“你的意思是说，我爷爷和叔叔合谋，做局骗你？”我不屑的问李向阳，这个说法，我是完全不信的。
不要说我爷爷当年，名头在江湖上有多响亮，单是当年，提着礼物现金，上我们吴家，求我爷爷出手算卦的。
多少人被拒之门外的，我是亲眼所见。
根本就犯不上，做这种局骗他李向阳。那时候，他也就是个沙场小老板，在舒台县都排不上名号的。
况且，以我爷爷的江湖经验，真想做局坑人。
下套的人，也不会选皮子叔这样容易露底的身边人。
“不是骗，绝对谈不上骗。只是我之所以能寻到你们吴家，确实是你爷爷有意安排的。”
李向阳连忙否认，又继续说起。
这次，我也耐着性子听他说话，不再打断他。
请来我爷爷之后，爷爷只看了一眼，便将李芯的病情表现，说了个准确无误。
并当场画了张符，让李向阳放在女儿身上。
并言明，这符的效果，只能维持一天。
果然如了爷爷所说的，李向阳看着女儿，终于睡了个好觉，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发疯乱跑。
第二天，自然是礼敬有加。请我爷爷出手，根治女儿的问题。
可是，我爷爷却提出了要求。
那就是，他帮李向阳的女儿遮掩天机，他女儿长大后，就要给我做媳妇。
到了这里，我也有些怀疑，这些或许是真的，我爷爷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
主动介入了李家的事情当中。
不是我轻易相信了李向阳这只老狐狸。
而是我了解我爷爷与皮子叔。
为李向阳的女儿遮掩天机，这种事情就算做成，也极损阴德。
难道所谓的婚约，真不是李芯那个疯丫头，用来缠住我，留下来保护她的借口？。
李向阳继续说下去，当时我爷爷提了两个要求，除了婚约，还有一个。
就是让李向阳帮忙，找个人出来。
听完李向阳的描述，我很快就明白，爷爷要找的，是庄修衡。
李向阳当时在舒台县，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很快就把人找到了。
再后来，我爷爷带着皮子叔，还有李向阳道上的一些朋友。
将庄修衡困在一处拆迁的棚户区中，我爷爷独自一人进去，待了半日。
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对，应该是受了伤。
那天之后，皮子叔带着一些东西回去了。
我爷爷留在李家养伤，顺便还帮李向阳，选了现在这幢别墅的屋基，定了门楣朝向。
在帮李家牵完祖坟之后。
这天夜里，我爷爷忽然告诉李向阳，自己大限将至。
让李向阳帮忙，将自己的死讯隐瞒下来，悄悄处理尸身，不要发丧。
可是，李向阳当时正处事业转型的关键时期。
灰色产业都在剥离放弃，思虑之后，他并没有听我爷爷的安排。
而是悄悄派人，去我们吴家，通知了消息。
皮子叔连夜赶到城里，我爷爷见到皮子叔时，长叹一句：“天意难违……”
便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