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龛
在我仔细的观察下，很快发现，煞气的源头，就是从店铺后面，一扇小门传出。
我装作不经意的问楚芯：“你就住在后面啊？”
“是啊，我和我妈就住在后面。”楚芯踩着缝纫机，跶跶跶声中，头也没抬的回答。
“那你妈呢？”我装作好奇的问。
“在前面帮人量体，很快就会回来了。”楚芯笑着答道。
我点点头，又问：“你和你妈住这里，你爸呢？”
楚芯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回答：“我爸爸前年喝醉酒，出车祸去世了。”
我一愣，这不对啊，她的命理中，可是父母双全。
且楚芯的面相，前额日月角，高圆明净，微微的隆起而无偏斜，气色明润洁净。
分明也在表示双亲康宁，怎么会父亲车祸死了呢？
楚芯这时站起身，将手上的衣服使劲甩了两下，递给我笑道：“呀，光顾着补衣服了，连水都没倒……”
我连忙回道：“不用不用，我不口渴的。”
楚芯还是坚持要进去倒水，我正好也想看看后面的阴煞之气的来源。
于是顺水推舟，不好直接跟进去，只装作穿衣服，踱步到门口，朝里面望了眼。
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
我站在外面，背光的原因，只能隐约看到，有个四方的八仙桌。
角落还有个神龛，里面供的什么看不清。
楚芯端着水出来，冲我甜甜一笑：“吴常哥，你喝水。”
我接过水杯，随手在旁边的缝纫机上，取了一根手缝针。
将针捏在手里，凝神渡了一丝精气入其中。
再把针丢到水杯里。
对着一脸吃惊的楚芯，笑道：“我给你变个魔术啊。”
说着，将水杯递到她的面前。
楚芯好奇的朝杯子里一看，就见到那根手缝针，静静的浮在水面上，并没有下沉。
这时，我的手忽然小幅度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水面上的针，随着我的动作，开始神奇的转动。
并且越来越快，很快就在水杯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呀！你是怎么做到的？”楚芯惊异的看看我，又看看水杯，小脸上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
我微微笑道：“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呢，你去那个香炉里，捏一点点香灰出来。”
楚芯被我的魔术吸引，也没有多想，迅速的捏了一撮香灰过来。
我示意她丢入杯子中，楚芯也照做了。
香灰一入水杯，窗外忽然雷声炸响。
骤雨哗啦啦的，一点前奏都没有，直接就下了起来。
楚芯这下，顾不上看魔术，急急忙忙的收拾，摆在门前，招揽生意的两个木头衣架。
正好称她背对我这边，我嘴里说着：“楚芯，我进去上个厕所。”
端着水杯，一步窜到里屋。
杯子里，刚刚还疯狂旋转的细针，陡然静止。
随后，指针开始在水面颤动，随着我的移动，指定了一个方向。
跟随着指针得提示，我走到神龛旁边。
在我的天眼中，小小的神龛，就好似连接着无底的深渊。
无穷无尽的煞气，从里面飘出。
我正要伸手，掀开神龛上，遮掩的红色布幔。
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厕所在后面……”
我一个机灵，手上的水杯，差点没拿住。
“哦，供的是什么，不像财神啊。”我转身，楚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就站在我的身后。
“前阵子，妈妈从庙里请回来的菩萨，我也不知道。”楚芯笑着，走到靠近里间的一扇木门前。
对我示意：“从这里过去，厕所在后院。”
我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探头看看那边。
原来，这一排的店铺后面，是一个完整的露天大院。
所有的店铺后方，都开有门，可以进入院子。在院子的角落，有个红砖镂花的建筑。
墙壁上，有两个黑色的毛笔字，左男右女。
我笑道：“好大的雨。”
“呃，我要去给妈妈送伞了……”似乎是因为我进了后间的关系。
楚芯的态度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我装作没听懂她话里，潜藏的意思。笑道：“魔术还没看完呢，我们来继续，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我真的要走了，要不你去隔壁去避雨，隔壁王大爷人很好的。”楚芯明显绷紧了神经。
我看得出她的紧张。
“王大爷家里，可没这么好玩的魔术……”我咧嘴一笑，抬起手臂，五雷指印下，不是对那座神龛。
而是正正打在了楚芯的额顶。
“啊……你干嘛？我喊人啦。”楚芯惊恐的看着我，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呵呵，喊人做什么？来看看你这恶鬼食人么？”我不为所动，五雷指按在她的头顶。
口中开始念诵：“冥冥太上，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我开始念诵的时候，声音还是普通的说话声。
两三个音节之后，声音就好像那种在空旷的大殿中说话一样，出现回音震**。
回声在小小的屋子里来回，一遍两遍三遍，乃至我的声音，变的好像有无数人在同时附合。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的咒语结束，屋子里的回音缓缓而落。
大约过了十来秒，才恢复安静。
楚芯抬头看我，神情茫然了几秒，忽然靠到墙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我看看窗外，幸好是雨声很大，要不然哭声惊动了邻居，我都解释不清楚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刚才的精气消耗，让我有点疲惫，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爸……是我爸他……”楚芯哽咽着，半天也说不清楚。
我有些无奈，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过一个小姑娘，刚被恶鬼上身，也不指望她能有多镇定了。
转身一把扯下神龛上的红布。
让我意外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神像，而是三寸来宽，五寸来长的小木牌。
上面用殷红的材料，写着一行小字，光线不够，我微微俯身，贴近细看——
“听外面雨声，多像我对你的召唤！”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的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