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们是“森林夫妇”
1
TO 林林&湛森
爸爸和妈妈有事要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们要好好相处，好好照顾对方哦！
第二天一大早，蓬头垢面的姚林林就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她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读完，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她突然瞪大双眼。
“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了……湛森！湛森！”
她焦急地拿着字条跑到湛森的房间，把熟睡中的他摇醒：“湛森，你爸妈把我们扔下了！天啊，我连方便面都不会煮啊！”
湛森睡眼惺忪，拿过姚林林手上的字条看了一会儿后，再次蒙头倒下。
“喂，难道你就不恐慌吗？我们可能以后都要吃外卖了！”姚林林继续摇他。
“在我看来……”湛森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比天天吃外卖更恐怖的，是要单独和你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
“啪！”
姚林林把枕头势如旋风般地打在了他脸上。
三十分钟后——
去学校的车上，湛森一直绷着一张帅脸。
“至于嘛，不就是用枕头拍了你一下，居然甩了这么久的脸色！”姚林林站在他旁边嘟囔。
湛森斜睨了她一眼：“我记得有个词叫知恩图报。姚林林，昨天晚上我救你于狗嘴，今天你拿枕头拍我，你觉得，我有必要对你温柔以待吗？”
“你……”姚林林一时语塞，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求你救我了吗？再说，今天早上还不是你那么说，我才生气的！我可告诉你，在我姚林林看来，说话不中听，跟动手打人是一个道理！”
湛森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女生一副“我就是正义”的模样，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分明是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为什么总是像个悍匪呢？
“你能不能像个女生一样，文静秀气点？至少和你的外貌不要那么的不搭吧。”
湛森心里的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只是没有再理姚林林，幽幽地看向了远方。
姚林林得不到回答，以为对方理亏，不由得暗暗得意。
车子停在了校门口，她一下车就被惊呆了。
才短短一天的时间，从校门口到各大广场以及图书馆前坪，都摆上了大学各个社团的招新横幅和桌椅，她一个个地看了过去，简直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哇，都大果然是闻名全国的高级学府，就连社团也很新颖啊！变态心理研究社是什么啊？专门研究不正常人类的吗？还有还有，二次元拯救世界这种社团，看上去好好玩！”
“高考完以后，大家憋了十八年才换来自由，当然什么兴趣爱好都有。
每年的都大招新都是这个样子，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湛森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姚林林冲他做了个鬼脸：“你只是比我大两届而已，你敢说，你刚进都大的时候，没有被这么多的社团给吓到吗？”
“没有。”
她被噎住了，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加入的到底是什么社团呢？”
“数学社……”湛森回答后，又凉凉地来了一句，“你永远也进不了的社团。”
“你！”姚林林瞬间火冒三丈，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可是眼角余光一晃，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顿时一个激灵，挥向湛森的手就这么生生停住。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姚林林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小鸟依人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干什么？”湛森面色阴晴不定，低声询问。
“我好像看到爷爷了。”姚林林眯起眼睛甜笑着，也压低声音回答。
他听到这句话，原本的犹疑瞬间被坚毅和果敢取代，身体往姚林林这边靠得近了些，看向姚林林的眼神也变得柔和深情。
原本热闹的都大校园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一瞬间，大家的眼神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他们果然是未婚夫妻，看起来感情很好啊。”
“虽然不知道姚林林是怎么扒上湛森的，但看男神宠爱的眼神，还是觉得好甜呀！”
……
四周议论声响起，湛森却靠近姚林林：“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我也不知道……那个身影很像爷爷。”说着，姚林林再往之前的方向努力辨认了一下，可哪还有那个熟悉的影子？
她瞬间松开了挽着湛森的手：“看错了！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这样一直挽着你的手到教室呢。”
湛森默默和姚林林拉开距离，眼底滑过一抹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林林！”
“湛森！”
正在这时，林宝儿、夕柚米和季哲宇一起朝姚林林走了过来，而另一边，温菡也在不远处亭亭玉立，看着湛森微笑。
“你就是湛森？”林宝儿挽住姚林林的手臂，挤眉弄眼地说，“我是林宝儿，林林的御用闺密，你可要讨好我哦，不然，我是不会让林林和你在一起的。”
“别闹了宝儿……”姚林林一脸尴尬，低声说，“我和他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这可不一定。我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可不简单，我看啊，湛森八成喜欢你。”林宝儿跟姚林林咬耳朵。
“服了你了，那就是演戏！”姚林林只当林宝儿在开玩笑。
“林林，你想好要去哪个社团了吗？”夕柚米脆声问道。
“啊！”姚林林这才惊讶起来，“加入社团？这么快？”
“那当然！我们三个特意早起，就是为了能加入心仪的社团。”季哲宇神采飞扬地说。
“可是我还没想好。”姚林林看着学校五花八门的社团，眼中满是犹豫之色。
“要不，加入我们数学研究社吧。”一个温柔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就看到温菡袅袅娜娜地站在湛森身侧。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纯白的公主裙、水钻细跟凉鞋，精致的编发让她看上去像个真正的公主般，浑身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和如玉般冷峻的湛森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姚林林瞬间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往后退了一步：“数学社？”
“以她的智商，恐怕连入社测验都无法通过。”温菡还没开口，湛森就接过话头，嘲讽地说。
“哎呀，你怎么这样！人家是学妹，你就不能留点情面吗？”温菡娇声抱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姚林林。
姚林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你傲什么傲！我说了要去你们那个什么全是怪胎的数学社吗？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去！”
“就是！咱们林林肯定是和我们一起报动漫社！”林宝儿也气得不行。
“对啊！我就和宝儿一起去动漫社！”姚林林顺着话说。
“哈哈！”
突然，一阵欢呼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姚林林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宝儿开心地和夕柚米击掌庆贺。
林宝儿笑嘻嘻地对湛森说：“感谢感谢，来之前我还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把我这个傻傻的闺密骗到动漫社呢！没想到你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世纪难题！”
姚林林后知后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林宝儿！你诈我！”
“哎呀，宝贝儿……”林宝儿一把挽住姚林林，笑眯眯地说，“我一想到自己要孤零零地去那个动漫社，脑子就疼，现在好了，你跟我一块，还有夕柚米，我们三个一起称霸都大动漫社！”
夕柚米也在一边劝道：“是呀，林林，我刚和你们交朋友，你也不忍心这么快扔下我吧？”
姚林林看了她们半晌，最后只得叹道：“好吧。”
“既然林林加入了动漫社，那我也去！我们四剑客！”站在一边的季哲宇马上趁机说。
“好啦好啦！既然我们大家都决定加入，那就先去上大课，然后就去报名吧！”
说完，林宝儿完全忘了湛森和温菡的存在，拉着季哲宇他们就往教学楼跑去。
“湛森，这几个小学妹还真是活泼可爱。”温菡看着他们四人离开的身影，开玩笑地说。
湛森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跟在姚林林身边的季哲宇，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2
今天的大课是马哲，大家要在一起上。林宝儿四人刚进教室就发现，黑板上写着一行字，老师因为要参加学校的会议，今天的课改了时间。
“既然不上课了，那我们去逛街吧，我请你们。”季哲宇话里虽然说的是“我们”，眼睛却看向了姚林林。
“好啊……”姚林林没有回答，夕柚米反而抢先一步，“林林，宝儿，我们都是大一新生，可以趁这个时间逛逛都大附近的商场，熟悉熟悉哪儿好玩啊。”
“好吧……”林宝儿代替姚林林答应下来，“林林，反正等会儿的课还早，去附近逛逛就回来也行。”
几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地去逛街，夕柚米走在季哲宇的身侧，而季哲宇却一直跟着姚林林，那副殷勤小心的模样，落在夕柚米的眼睛里，只能让她暗自伤神。
“哇！好漂亮的项链！”
突然，在经过一个珠宝水晶店的时候，夕柚米被橱窗里的一串展品项链吸引住了目光。
“真的很漂亮呢！”林宝儿也双目发光。
那是一枚星星花的项链，红色的宝石星星镶嵌在鸢尾花的花蕊处，水晶鸢尾花被一根银色项链锁住，放在黑色的天鹅绒盒子里，显得神秘又高贵。
“哲宇，你看这项链！”夕柚米让店员把项链拿了出来，满脸期待地问季哲宇。
他也点点头，赞赏地说：“真的好漂亮，你的眼光还不错嘛！”
“既然你也觉得漂亮，那不如……”夕柚米的“送给我”还没说出口，就被姚林林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
“880！这也太贵了吧！”她指着项链的标牌，瞪大眼珠。
“这种带宝石的项链，880又不是什么好货色，算便宜的了，林林你喜欢吗？”季哲宇在一旁温柔地说。
“不不不……”姚林林连连摆手，“虽然这项链好看，但可是我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呢。”
“那要是便宜呢？”季哲宇继续问道。
“便宜我当然喜欢，只不过我平时不戴……”
“给我包起来，刷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哲宇给打断了，他二话不说冲服务员掏出银行卡。
“你干什么？”姚林林眉头一皱。
“难得你喜欢，就当我送你的谢礼。”季哲宇笑容灿烂地说。
“这也太贵了！你赶紧退了！”姚林林焦急起来。
“我买东西就没有退过，你如果不要，我就只好把它给扔了。”说着，他还真的一副要把东西给扔掉的架势。
“别别别！”姚林林赶忙拦下来，“我收！我收！花了这么多钱买下来的东西，你也太随便了！你不要，我要！”说着，她一脸肉疼地从店员手里拿过首饰盒。
原本脸色开始阴沉下来的季哲宇转成了笑脸：“既然收下了，那就戴上看看。”
“真是……”姚林林撇撇嘴，还是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哟！秀恩爱啊！”林宝儿突然一脸坏笑地插进来，朝他们挤眉弄眼，“我说季哲宇，昨天才告白，今天就送定情信物，速度很快嘛！”
季哲宇被林宝儿打趣得脸红，看向姚林林的眸子里，不由得带上了一股炙热。
一向神经大条的姚林林冲林宝儿翻了个白眼：“什么定情信物！你就知道开玩笑！”说着，她跑过去就朝林宝儿一阵挠痒痒。
两个女生打打闹闹的，季哲宇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他站到一边，难掩失落。
“我可没有白收他东西，刚才转身的时候，我把项链钱偷偷塞到了他书包里，你以后可别乱说话了！”趁着打闹的间隙，姚林林掐了一下林宝儿，轻声告诉她。
“嘻嘻，你这么受欢迎，还不许我说啊？我偏说！我偏说！”林宝儿不以为意，嘻嘻哈哈地回答。
“好呀！看我不收拾你！”姚林林再次和她嬉戏起来。
站在三人圈子外的夕柚米，盯着姚林林脖子上闪光的项链，没有吭声，眼睛里却掠过一丝幽暗的光。
下午没课，姚林林正打算去林宝儿宿舍里和她厮混一番，谁知却收到了湛森的短信，要她等他一起回家。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了土木工程的教学楼。这里的教室就是不一样，姚林林看每一个从里出来的学生都像是学霸，像她这种透明专业的学生，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按照湛森的短信，姚林林找到了他的教室。
这个时间，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姚林林正准备叫他一起回家，身后便传来了温菡的声音：“啊，你已经约了林林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没有约会呢。”
姚林林转过身，看到温菡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不不不……”姚林林连忙摆手，“我没有和湛森有约会，你是不是想要约他？我现在就走，你们好好约会吧。”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背包，就要离开。
“你有家里的钥匙吗？就这么回去？”身后冷不丁传来湛森冰冷的声音。
姚林林抓抓头。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无奈：“今天得一起走，我要陪你去配一把家里的钥匙。”
“你们已经同居了吗？真是恭喜呀……”温菡走近姚林林，冲她笑道，“不过今天晚上我想请湛森吃饭哦。之前他帮了我一个忙，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他呢，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从你这里借用他几个小时呢？”
“当然可以啊！”姚林林受宠若惊，“你完全没必要问我的。”
温菡看了看湛森，随后又笑了：“要是林林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啊。”
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放心了？分明是一直在给他们两个制造机会才对呀……姚林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也一起去，我们一起回家。”湛森说完这句，就率先走了。
3
温菡请客的地方就在姚林林上午去过的购物商城，顶层有电影院和许多餐厅，她直接带着他们到了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
落座后，温菡将菜单递给姚林林：“林林，你来点单吧。我和湛森之前来过这里，今天你是客人，随便点，不要客气。”
姚林林觉得今天吃人家嘴短，一定要在湛森面前好好帮温菡说话，于是很积极：“好啊！我看到这里有情侣套餐，你和湛森就点这个吧！”
说着，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温菡。
温菡微微一笑，正想开口……
“三个人吃什么情侣套餐，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湛森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姚林林的提议。
温菡尴尬地说：“是啊，林林，我们三个人吃饭，你帮我和湛森点情侣套餐多不合适，不如你先点些自己喜欢吃的吧。”
“啊……啊，好。”姚林林瞪了湛森一眼，抱歉地打开菜单。
才看了一会儿，她就大呼小叫起来：“啊！这里居然有我最喜欢吃的波士顿甜虾沙律！哎呀，太棒了！服务员，这个虾给我来三份！”
湛森皱起乌黑的眉：“我不吃虾。”
姚林林兴奋地说：“不是给你点的，这三份都是我的。”
温菡偷眼瞄了一下那虾的价格——279一份，顿时忍不住嘴角抽搐。
坐在对面的姚林林却冲她嘻嘻一笑：“温菡学姐，这个虾算我自己的，你就请我吃简单的牛排意面就可以了。”
湛森还坐着，要是现在认怂，岂不是让这个男生看不起？温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冲姚林林微微一笑：“没事，这点钱学姐还是出得起的，你就别客气了。”
“不是我客气啦！”姚林林冲她摆手，接着把服务员喊过来，“买单，买单，我的那三份甜虾。”
“林林，其实你真的不必……”温菡站起来想要阻拦，却见姚林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飞快地网上结账了。
“不用在意，我遇到自己喜欢吃的又太贵的，一般都会自己买单，没必要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嘛。学姐，你就当我这是外带食物好了。”
姚林林收起手机，开心地等着上菜，温菡只得坐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下，湛森看向姚林林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浅浅的欣赏。
甜虾很快就上了，姚林林高兴地向温菡和湛森推荐：“你们快尝尝，这道菜是把新鲜的龙虾浸泡在白兰地里，让它们醉倒，然后再用熬制了两天的鸡汤做底，调成浓稠的汁，再将虾肉裹上糖醋调料焖熟浇汁……简直是天下难寻的美味！你们快试试呀！”说着，她自己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湛森见她那样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口，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还是不用了吧，这东西这么贵，而且你又这么喜欢……”温菡迟疑地说道。
“哎呀，不用在意，”姚林林夹起一块送到她嘴边，“你看，湛森都喜欢！你一定要试一试，不吃会后悔的！”
“这样啊。”温菡推辞了几下，还是吃了一口。
“怎么样？”姚林林期待地问
“嗯，”她点点头，微笑着说，“味道不错。”
“我就说吧。”姚林林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好像自己推荐的东西别人很喜欢，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一般，“我的梦想，可是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呢！”
美味下了肚，姚林林的话也多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大谈“吃货经”：“我告诉你们啊，这个吃什么，和怎么吃，是很有讲究的……”
她正在一边夸夸其谈，坐在湛森旁边的温菡却突然捂住了肚子，难受地叫了一声：“湛森……”
“温菡学姐，你怎么了？”姚林林吓了一跳。
“我……我好像过敏了。”她虚弱地说。
“过敏？”姚林林看着迄今为止只上了三份虾的餐桌，瞠目结舌，“你……你海鲜过敏吗？”
“嗯，刚才我想拒绝的，但是学妹你太热情了，所以……”温菡低下头，抓住自己的手，“我现在可能已经全身过敏了。”
“那赶紧去医院啊！”姚林林大叫着站起身来，就要带着温菡离开这里去医院。
“不用了，我带了药。”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倒出几颗药吃了下去，“不好意思啊，扫你们的兴了。”
“没事就好。”湛森关切而又礼貌地说。
姚林林坐回座位去，小脸皱成一团：“应该是我道歉，没有问清楚就逼着你吃海鲜，真是对不起啊，学姐。我真是太笨了……”
“没事啦，我吃点药就好了……”
正在这时，温菡点的汤和牛排上来了。
“汤来了！学姐，喝点汤应该会好一点，我来帮你盛汤！”姚林林舀了满满一大碗汤，小心翼翼地递给温菡。
“谢谢。”温菡伸手去接，才刚刚碰到汤碗就“哎呀”发出一声惊呼，一个没接稳，整碗滚烫的汤就这样淋到了手上！
“学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姚林林猛地站起身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把碗递到温菡跟前，碗就像和自己过不去一样，猛地翻了！
“姚林林，你怎么回事？永远都这么不专心！”湛森也赶忙站起来，冲温菡关切地问，“有没有关系？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温菡冲他笑笑，“我去趟洗手间，服务员会帮我处理好的。你也别怪林林，她不是故意的。”
不说情还好，温菡这一说，湛森不由得再一次瞪了姚林林一眼：“我去给你买烫伤膏。”
吃个饭变成这样，看着他们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姚林林委屈地低下头，目光瞥到桌上湛森点的梅子酒，心里酸酸的，干脆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下了半瓶。
湛森和温菡回来后，一直在聊天。两个学霸说的全都是土木工程的专业术语，姚林林听也听不懂。她心怀歉意地不去打扰，吃着自己买单的三份甜虾，自饮自酌，很快，梅子酒就见底了。
早说了不来掺和他们的约会，现在好了，烫伤了温菡的手，还被湛森凶，真是太倒霉了……
姚林林越喝越多，最后摇着自己的空瓶子嚷嚷：“服务员，再给我上一瓶酒！”
坐在她对面的湛森这才发现不对劲，皱起乌黑的眉说道：“姚林林，你喝醉了？”
然而姚林林没有理他，站起身来，越过餐桌一下子抓住温菡的肩膀：“温菡学姐，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温菡一愣，温柔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湛森扶住额头。
姚林林喝了一瓶才3.8度的梅子酒，醉了……4
“学姐，呜呜呜，你过敏严不严重啊……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清静的大街上，姚林林手里拎着自己的鞋子，趴在男生宽厚的背上，一边哭泣一边道歉。
“你学姐已经好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湛森背着姚林林，一边没好气地说，一边咬牙翻白眼，“姚林林，你怎么看着瘦瘦的，背起来却这么重？”
“你才重！你全家都重！我是世界无敌可爱姚林林！”就算是喝醉了，姚林林也还是不忘跟他唱反调，不过很快她又转变了角色，“学姐，你的手要不要紧……不要紧？我不信！你给我摸我才信！”
姚林林迷迷糊糊地抓着湛森的手，在月色下露出微笑：“滑滑的，学姐，你的手好了。”
发现姚林林喝醉后，湛森就带着姚林林从餐厅出来了，谁知道她死活不上出租车，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温菡身上，酒气熏天地哭着喊着求原谅，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上演着什么生死绝恋呢。
湛森觉得丢脸死了，好不容易把姚林林和温菡分开，她却又把自己当成了温菡，缠着他不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他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来由地心软了，就这么把她背了回来。
到家后，湛森把姚林林放在她的**，正准备离开去打水给她擦汗，她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
“姚林林，放开，我要去给你打水。”他都快累死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谁知道**的姚林林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怒气一般，皱着小脸往后缩了缩，却还是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不要怪我了……”
只不过是一个责怪的表情罢了，没想到，她却这么在意吗？
湛森坐回姚林林身侧，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夜色漫漫，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体力运动，他也有些累了。他想了想，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咕噜噜……”
半夜时分，姚林林被自己肚子饿的声音叫醒。她才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自己竟然在湛森的臂弯里睡着了！
而湛森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她。
姚林林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姚林林赶紧澄清，“我知道你和温菡是男女朋友，我以后再也不会插手你和她的事了！真的！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解除协议……”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对面的男生突然说。
“啊？”
湛森看着姚林林，清俊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耐烦：“我和温菡只是普通同学，我们什么别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论坛上，还有学校里别人说……”
“那只不过是好事的人传出去的流言。我没有女朋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温菡记恨你。”湛森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连姚林林也完全愣住了。
“你，你……”姚林林一连“你”了好几下，都说不出其他话来。
“想道歉，你就去找温菡。而且，我不希望以后你再因为流言而误会我……”他霸道地说，“能起来了吗？我的手酸了。”
“啊！”她赶忙起身，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里掉了出来，银光一闪。
“这是什么？我记得你之前没戴过项链。”湛森眼尖地看到了。
“啊，都怪季哲宇啦！”姚林林把上午逛街的事说了一遍，见湛森的眼神有点奇怪，赶紧声明，“我给了钱！刚认识就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那我成什么人啦！季哲宇非要送我，我把钱偷偷塞给他了。”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
“饿了？”湛森问道。
“嗯。”
男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两点了，外卖也没有了，煮泡面吃吧。”
“泡面？”姚林林看着湛森，瞬间有些气短，“可我不会煮……”
“我也不会。”
两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湛森在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击下，宣告败退，站起身前往厨房。
“先放水还是先放调料包？”
“是不是要等水滚了才能放面啊？”
“啊啊！这里有说明书！”
……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夏日夜晚，两人迎着空调徐徐的凉风，各自端起了面前的泡面碗。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偷吃的事情？”姚林林吃着泡面，冲湛森挤眉弄眼。
“当然记得……”湛森看都没看她，“不知道是谁白天调皮，被罚不许吃晚饭，半夜偷东西吃被我发现了，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被你绑在楼梯间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被爷爷发现。”
“呃……”姚林林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讪讪地笑了笑，“哎呀，都过去多少年了……说点开心的嘛。”
“开心的……”氤氲的热气里，湛森的脸好像也若隐若现，“我刚去你家时，根本就不适应陌生的环境，你为了哄我开心，脱光衣服在我面前跳健康操……”
“喂！”姚林林头皮一阵发麻，站起来就要打他，“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一双黑如点墨的眼嵌在如画般的容颜上，剑眉舒展开来，好像千树万树梨花开放，好看得不像话。
姚林林看得直发怔，拳头也不知不觉间自动收了回来。她低下头吃了口泡面，小声嘟囔：“真是的，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
湛森看着突然脸红的姚林林，慢慢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再次同她说起了儿时趣事。
两个人的心，从初见时的尴尬疏离，到签订协议后的忽远忽近……直至现在，姚林林才好像找回了小时候和湛森相处时的自然轻松。
这个夜晚，好像带着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5
第二天林宝儿有事，姚林林约了夕柚米和季哲宇他们一起去学校游泳池游泳。
对姚林林这样的旱鸭子来说，能学会这种新技能简直太兴奋了，所以一行人很早就到了游泳馆。
来了才发现，湛森他们班的人也在。
姚林林走到湛森身边，跟他打招呼：“你在这儿干什么？”
“测量泳池。”男生回答得言简意赅。
“测量泳池？”
湛森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这是学校的规定，夏天泳池开放期间，需要定期记录泳池的水深和成分数据，防止污染和变化。”
“哦。”姚林林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边林宝儿叫了，她就活蹦乱跳地跑了过去。
“游泳课，岂不是要穿泳装？”湛森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当然，游泳是不能穿平时的衣服的，等姚林林穿着泳装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正在指挥测量的湛森脸色一变。
太暴露了。
光洁修长的腿**在空气中，她的长发被绑起来扎成了丸子形状，额前留下几缕刘海儿，比平日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红白相间的条纹泳衣，可爱的小裙子用背后两根细带绑住，少女的身材窈窕纤细，平添几分娇憨。
姚林林和夕柚米蹦蹦跳跳地出来，吸引了湛森的目光，自然也吸引了季哲宇的目光，他径直跑到姚林林面前，殷勤地说：“林林，你不会游泳，我来教你吧？”
姚林林转过头问夕柚米：“小米，我们三个人一起吧，你不是也不会游泳吗？”
谁知夕柚米脸色苍白地扶住额头，摇摇头：“不了，我早晨可能吃坏了肚子，现在有点儿不舒服，你和哲宇去吧。”
“怎么了？要紧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姚林林关切地看着她。
“不用了，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冲姚林林笑笑，“对了林林，你的项链……”
姚林林低头一看：“哎呀，我都忘了，店员说这个链子不能沾水。小米，你先帮我拿着，我去和季哲宇学游泳啦。”说着，她把项链取下来递给夕柚米。
季哲宇很高兴，这下只有他和姚林林两个人了，不远处的湛森看着季哲宇拉住姚林林的手，眼神暗了暗，等到下了游泳池，季哲宇对姚林林又是搂又是抱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事，朝他们俩走去。
姚林林正在练习闭气。她钻出水面，忽然感觉自己头上阴了一片，接着就看到一湛森蹲在泳池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姚林林，回去。”
“啊？”她一愣。
“回去？要她回去干吗？”季哲宇站了起来，警惕地说。
许多同学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显然湛森的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凭我是她的未婚夫。”湛森冷然道。
“笑话！”季哲宇反唇相讥，“你说你是林林的未婚夫，那温菡是谁？
怎么？以为自己是皇帝，左拥右抱？”
“季哲宇！”姚林林听他这话说得刺耳，忍不住想要劝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需要她跟我一起去见家长。”湛森接口道。
“伯父伯母回来了吗？”姚林林大吃一惊，赶忙从泳池里爬了出来，“快快快，我们回家。”
她还没走，手腕就被季哲宇拉住了，他愤愤地看着湛森：“如果你家里有事，为什么林林事先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在故意找麻烦。”
游泳馆里瞬间安静了，湛森的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冷了。
全都大的学生都没有见过他发怒，但现在似乎他快要生气了，因为自己的未婚妻……
“季哲宇，你想干什么？”
“我要教林林游泳。”季哲宇一字一顿地说。
“她要学游泳，我可以教她。”
“你教她？”季哲宇冷笑，“你会游泳吗？”
湛森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哲宇，仿佛这样的蠢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一样。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好几秒，季哲宇忍不住开口：“要不然我们比试一场，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能再干涉我教林林游泳。”
“季哲宇，你在搞什么？”
姚林林觉得这个赌约来得莫名其妙，站在身边的湛森却把她的手从季哲宇的手里抽出来，淡淡地说：“可以。”
“林林做裁判。”季哲宇眼角微微发红。
“好。”
湛大男神嘴角微微一翘，随手拈起一旁椅子上的浴巾，披到了姚林林的身上。
“馆里空调太强，不要感冒。”他叮嘱了一句，就去了更衣室。
姚林林抓着身上的浴巾，然后看着湛森离开的挺拔身影，心里头涌过一股暖流。
“林林，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打败湛森。”季哲宇咬牙愤愤地说。
很快，湛森就换好泳裤出来了。
他一亮相，就惹得馆内响起一阵惊艳之声。
姚林林站在裁判席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湛森。
太好看了，他可真是正经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原本就是一米八几的个子，精瘦的身材，还有八块腹肌，和湛森比起来，穿着小熊维尼泳裤的季哲宇，简直就像个小男孩。
两个男生做好准备，游泳馆里的众人也都不游泳了，都围到这里来看热闹。姚林林找了一圈没看到夕柚米，想着她可能是去洗手间了，收敛了心神，拿起手里的口哨和秒表。
“嘟！”
五十米的赛道，需要游两个来回才能一决胜负，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季哲宇和湛森，竟然都发挥出了运动员才有的水准！两个人都采用的是自由泳，而且两人在比赛的过程中都极少露出水面，众人看着如鱼得水的两个人，忍不住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姚林林更是看得目不转睛，等到最终湛森浮出水面时，她掐下秒表，竟然只花了四十秒！
毫无悬念，湛森赢了，季哲宇比他落后了十几秒。
湛森从水池中出来，浑身淌着晶莹的水珠走到他面前：“你说的，输了就离姚林林远一点。”然后，他看向姚林林，“放学之后来找我。”
湛森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季哲宇一个人在池子里，恨恨地拍打了一下水花。
既然输了比赛，他的游泳课到这里也结束了……姚林林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啦，你们这比赛还真是无聊，我到时候跟湛森学游泳也一样。”
“哼，我一定会赢他。”季哲宇愤愤地说。
姚林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找了一圈夕柚米都没找到，换完衣服出来，却发现她已经等在了游泳馆外面。
“林林，怎么办啊？对不起，我把你的项链弄丢了。”她一看到姚林林，就带着哭腔说。
“啊？”姚林林一脸呆滞，那项链她才戴了两天不到，居然丢了，“你有没有印象是在哪里丢的？我们去找找看也许能找到。”
“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找到！林林，我赔你一条新的吧！哲宇送你的项链，你肯定很珍惜的！”夕柚米抓着姚林林的衣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好啦好啦……那个，我待会儿再去找找吧。别哭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啊。”姚林林安慰她。
“哲宇，对不起，你送给林林的项链，被我弄丢了……”夕柚米又跟季哲宇道歉，谁知道男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没事，丢了就丢了，我再买个更好的给林林。”
“喂！别给我买了，我不收！”姚林林深感季哲宇就是个败家子。
“你不收也没关系啊，大不了我再丢一次。”季哲宇满不在乎。
“喂！你个败家小子，信不信我打你啊！”姚林林和季哲宇闹了起来。
两人打打闹闹的，留下夕柚米站在原地，望着季哲宇的眼神里，绵延了满满的哀伤与失落。
放学后，姚林林依言去找湛森。
他早已等在了教学楼下，见到她走过来，忽然抬起拳头，在女生面前松开手，鸢尾花星星项链就这样出现在了姚林林面前。
“咦？这不是我的项链吗？怎么在你这里？”姚林林惊呼。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把项链扔到了草丛，我看着眼熟，就捡起来了。”湛森回答道。
“就算是我弄错了，你这种盲目信任别人的性格，也该改一改了吧？”
姚林林嗤之以鼻：“小米不会做这种事的。她都跟我说了，当时她出去扔垃圾，肯定是把项链和垃圾弄混了扔到一起，刚好你又捡到了……喂！快点把项链给我。”
“不给。”湛森把项链往兜里一塞，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顶住姚林林的额头。
“项链我没收了，我要拿去卖给慈善机构。还有……”他看着姚林林的目光陡然一凝，“以后，不许收其他男生送你的礼物。”
“为什么？”姚林林不服。
“因为这是爷爷说的。”湛森俯下身，盯着姚林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