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不见的尸身

很快,令狐蛮的家人听到动静,都出来,全点上了烛火,灵堂一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余天衣靠近棺木,朝里面看了一下,大吃一惊。

“先生,你快过来看!”

陈御风、闫子秋朝棺木里看去,只见里面空****的,无头鬼身竟然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大家熙熙攘攘。

“你们大家都先出去吧,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需要仔细勘察,人多弄乱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先出去吧!”陈御风把令狐蛮的家人赶了出去。

整个灵堂除了打斗使得现场稍显凌乱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陈御风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遍,问余天衣:“天衣,你受伤没?”

“先生,无头人刀法诡异,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很少见过这样的刀法,而且力道十足,如果是平时我可能几百招能将其拿下,但是今晚显得非常吃力!还好我没受伤!”余天衣说。

“那就奇怪了!”陈御风盯着地上。

闫子秋也忙过去,地上滴落有三四滴血迹,从颜色的凝固程度来看,这显然是刚刚滴落的。

“闫姑娘,你去看看门外的令狐家人有没有谁受伤的?”陈御风说。

“先生,我检查了一遍,令狐家人没有受伤的。”闫子秋回道。

“这么说来,这血迹很有可能是无头鬼的!”余天衣接口。

“不,人死了血就凝固了,况且是死了七天的尸体。至于说道鬼,鬼魂自古来说都是一种虚妄之物,我们姑且不讨论它是否存在,但是鬼魂又怎么可能会有新鲜的血液呢?”陈御风说。

“先生,那这种诡异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呢?”余天衣还是显得很惊讶。

“闫姑娘,你把地上的血小心的收集,能取到一滴就可以,一会有用。”陈御风借着低声安排了闫子秋几句。

余天衣对陈御风低声安排的事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既然陈御风不想让他知道,固然有他的想法。

“先生,刚才无头鬼砍向我的时候,多谢你喊了一声什么都的,救了我一命!”余天衣诚恳的谢道。

“谈什么谢,如果不救下你,我们三全都得死!”陈御风笑着说。

“那你刚才喊的是什么意思啊?”余天衣问道、

“慌忙之中,把自己学道时候的驱鬼喊上了,没想到还管用!”

可是,尸身呢?如果说是闹鬼,那鬼可没有新鲜的血液。那如果说无头鬼是人装扮的,陈御风先前也闻道了人死后六七天后散发出来的尸臭味道。没理由发臭了的尸身还能挥刀砍人,还有鲜血滴落。

关键是,那具无头尸身,又去了哪里呢?

陈御风点着蜡烛,在门外的院子里找了一遍。发现在墙上有一滴滴落的血液,也是新鲜的,同时在墙角有着一个明显的脚印。

陈御风找来毛笔和墨汁,轻轻的用宣纸把这脚印拓了下来。

回到御风楼,已经是三更十分了。才一进门,就看到李近风和大小一堆衙役已经在等着陈御风了。

“先生,出大事了!”李近风焦急的说:“刚才接到七家来报,说是昨夜都闹鬼了”

“莫非,莫非尸身都不见了?”陈御风也吃了一惊。

“先生怎么会知道?”李近风问。

“我们今夜去了令狐蛮家,令狐蛮的尸身也是在我们眼皮底下不见了!”余天衣显得有些愕然,顺道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令狐蛮的尸身也不见了?难怪令狐家人没来报,原来是先生在现场呢!”

八大豪绅在一个夜里同时被杀,还都被割了头,头七之夜,尸身又同时不见了!真是奇怪了。

陈御风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走,去刑部,快!”

着火了,火势不大,但远远的还是闻到了烧焦东西的臭味以及丝丝的火光。众人赶到时才发现,着火的正是刑部的收敛房。

唉,还是慢了一步!

着火的中心就是从收敛房开始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从装有八颗人头的柜子开始的。基本上可以排除意外着火,很明显就是冲着人头来的。

凶手显然是要烧尸毁迹。

再一看,八颗人头也烧成一对骨灰,室内有强烈的硫磺黑油味道,一看就是引火之物。很明显的阴谋,很明显的目的。可是,最模糊的就是凶手,以及凶手在下的一盘很大的棋。

陈御风紧邹眉头,这是很难得见到的场景。通常熟悉陈御风的人都知道,平静,微笑,淡然是他的标签。眉头紧皱,看来谜题不好解。甚至说越解陷入越深。

闫子秋进门,看了一眼陈御风,摇了摇头。陈御风用手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八具尸身同时失踪,八颗人头同时被烧,那么大的阵仗,竟然除了几个脚印外,其他一无所获。街道没听到喧嚣的行人及车马,正如无头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都在啊?”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近风。虽然现在破案皇上是交给你陈御风负责,但是李近风是职责所在,每次一有消息就立马来御风楼。

“李大人,莫非又有什么消息?”

“又是字条,落款也同样是徐一准。”李近风答道。

陈御风叫闫子秋找来太庙的那个字条,一对比,发现除了内容不一样外。写字的风格,手法,力度可以看出来是同一人所为。就连用的墨和纸都是一样的。

字条上写着“七日曝尸为不平,挫骨扬灰难消恨。今日既除八恶绅,安良静待徐一准。”

“这纸和墨应该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博文轩,博文轩的纸墨卖得都很贵,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天衣,你去查一下,看看最近都卖给哪些客人。”陈御风说。

“大人,这个我之前就查过了,博文轩的客人基本上是王公贵族和名门望族,他们都备用客户的花名册,巧合的是,忠义社也是他们的客户之一。”李近风答道

“这种证据不具备唯一性。”陈御风说。

“现在种种证据都直指徐一准!我们是不是抓到徐一准就能破案了?”李近风说。

“李大人,我看没那么简单,你说那么大的案子,只是为了杀八大豪绅,那八大豪绅都死了,徐一准和他们又没血海深仇,三杀令也只是杀死即可,像这种复杂而精巧的设计,可不是指想杀人挫骨扬灰这般简单。”

李近风和余天衣去了博文轩,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御风楼二楼的,陈御风和闫子秋站在窗前。

“先生,我按照你的安排试了,令狐小公子的血和灵堂里提取的血滴无法融汇在一起。”闫子秋说。

“八大人头中找不到令狐蛮的人头,我初步以为他还活着,甚至更以为那晚的无头鬼就是令狐蛮假扮的,八大豪绅中,也就是他武艺高强,具备作案的可能。但现在这条线索又不得不先停一下。”

“哦,对了,闫姑娘,这几天如果突发状况,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陈御风说。

闫子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每个月来的月事,除了自己,偶尔会和母亲说起来,对于其他而言,都是秘密,今天竟然让陈御风看出来了。不过闫子秋竟然第一次发现陈御风也没那么古板,有时候甚至还知道关心人。

“好的,先生!”闫子秋低头答道。

陈御风拿着拓下的脚印,和另外一只鞋子仔细比对,他竟然惊奇的发现,鞋印大小一致,这似乎是看到了玄机,似乎更加深不见底。

字条,无头鬼,鞋印,血滴,似乎每样证据都在指向徐一准,可是陈御风也非常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徐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