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审判
白洛明回来了，跟在一名道袍上绣着赤色火纹的道人身后，道人背着长剑。
他们一回来就直奔灵植堂，见过崔管事，说明来意，崔管事派人传唤姜烦。
相隔一天，众人再次齐聚灵植堂，原告与被告的身份却已对调。
姜烦站在堂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程玉身上，他不认识这个人。
程玉看起来也就十六岁，朝气蓬勃，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锋利。
“姜烦，你可知罪？”崔管事含怒开口。
“还请崔管事明示。”
“哼，你贪婪成性，暗害了李大彪和张喜，夺取他们的财物，到现在还想狡辩？”
“崔管事，你是不是说反了，你问一下这里的众人，谁不知道李大彪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另一个样子？”
崔管事眉头一挑，心中不快，李大彪是什么人，自然一清二楚。
本不想卷入这种破烂事，奈何内门弟子出面，他只能迎难而上。
别看他是灵植堂的管事，其实这里只是个分堂，并不受重视。和丹堂、符堂、器堂完全没法比。
“哼，别在这里拐弯抹角，老夫问你，李大彪和张喜的失踪和你有没有联系，是不是已经被你暗害，从实招来！”
“没联系！”
“收租那天，有人见你头破血流从外面回来，可有此事？”崔管事继续追问。
这件事的目击者不少，承不承认都无法改变，姜烦只能点头承认。
“是谁打伤的你？”
“李大彪。”
“很好，李大彪打伤了你，你怀恨在心，第二天在外面偷袭了他和张喜，然后杀人毁尸灭迹，还将他们的财物占为已有，你该死！”崔管事编造得头头是道，字字诛心，居然让他猜对了。
“我抗议，这纯粹是你个人的猜想，请问崔管事，你可有证据、证人？”
“但这很合理！”
“我不这么认为，你说李大彪死了，可有尸体，可有凶杀现场。况且，李大彪失踪，最大的受益人可不是我，而是……”
姜烦眸光一转，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白洛明，指着他说道：“白洛明。”
崔管事疑惑道：“此话从何谈起？”
“李大彪逼迫灵农给他上供，自从他失踪之后，这份供品转到了白洛明手里。财帛动人心，白洛明有动机、有实力、有野心，他是李大彪失踪的最大利益获得者。”
众人一听，目光齐刷刷转到白洛明身上，白洛明如同聚光灯下的犯人。
“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白洛明急忙反驳，这个锅他可不想背。
事情到这已经陷入死胡同，毕竟什么都没有，也就只能推测了。
修仙大能可以回溯时间，让过去发生的事情显形；可以推演因果，窥探命运，但李大彪只是修仙界的底层，何能何德让大能出手？
宗门倒是有一面问心镜，诞生了一缕意识的灵宝，奈何区区一个杂役的死，怎么可能去劳烦它？
“程道友，你看……”崔管事直接把皮球踢回给程玉，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不干。
程玉目光在姜烦和白洛明两个人身上移动，忽然一声冷笑，锵的一下拔出长剑。
“简单，抓回宗门水牢侍候，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就先从你开始。”
程玉冷漠地看向姜烦，长剑**起一道赤芒，剑身禁制逐一亮起，剑气迫人。
法器，而且看起来品阶不低。
姜烦面露谨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不愿看到的，实力身份碾压，根本不跟你讲理。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灵农，如果是外门弟子，对方起码会态度收敛。
白洛明同样脸色难看，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他可不想去水牢体验宗门的酷刑。
程玉率先发生攻击，一招‘长虹贯日’对着姜烦就是一刺，剑尖绽放起惊人的火光。
姜烦身上闪过一阵青芒，轻身术发动，衣袖中藏着的柴刀滑入手中。
他的身体如同牵丝傀儡，不见使力，轻飘飘地朝后方滑去，始终与程玉的长剑保持着一尺距离。
程玉眸光一动，果然如白洛明所说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已练得圆满级身法。
哼！
他取出御风符，直接往身上一贴，速度一下子涨了好几倍，两人距离迅速拉近。
这一出手，顿时暴露了程玉的实力。
炼气四层。
姜烦心下稍安，同为四层，谁怕谁？想把他打残丢进水牢，做梦！
左手捏诀，施展灵农惯用的锋锐术，往柴刀上一抹，刀身上泛起一股锋芒。
同时，金刚符往柴刀一拍，符箓激活，给它增添了一层护甲。
动作刹那完成。
众人看得满脸羡慕，符箓二十灵石起步，内门弟子用得起符箓也就算了，姜烦一个灵农，居然用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好生羡慕。
姜烦手举柴刀，一招怒劈华山，刀剑相碰，溅起一串亮眼的火星。
铿的一声，声音尖锐刺耳。
程玉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神色微变，被震得连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的长剑毫发无损，但手臂隐隐有些发麻，“你居然是炼气四层！”
一经交手，灵力波动隐藏不住，程玉瞬间发现姜烦的真正实力。
众人一听，也注意到这点，那强大的灵压，比他们要强大得多。
这家伙昨天不还是炼气三层吗，难道一夜之间就突破了？运气也太好了吧。
炼气四层是个小门槛，对于很多杂灵根的修士来说，一辈子可能也迈不过。
唉，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不过，这家伙得罪了内门弟子，已有取死之道。
这般想着，众人那不平衡的心态一下子好起来，继续吃瓜看戏。
姜烦一招建功，得势不饶人，功法运转起来，举起柴刀就是一顿疯狂劈砍。
天象转元功，胜在力量大，皮糙肉厚，扛揍，一重就有一象之力。
姜烦现在单臂就有一象之力，倒拔垂柳完全不在话下，一拳能打死大水牛。
铿铿铿……
程玉挥剑招架，每一次碰撞都被撞得气血翻涌，恶心欲吐，长剑险些震飞。
他想退开游斗，奈何姜烦的速度不在他之下，牛皮糖似着黏站他乱锤。
两人相互攻伐，刀罡呼啸、剑气纵横，铿锵声不绝于耳，飘忽的身影在灵植堂中来回闪动。
众人看得大为过瘾，屏息凝神，默默的一声不响，惟恐惊扰了两人。
人群中，白洛明挤开众人，挤到前排，看着前方的战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想到姜烦偷偷晋升到四层，内心一阵后怕，真让姜烦成了宗门弟子那还得了？
灵农这些所谓杂役，说白了就是仆从，宗门弟子打杀了杂役，也就罚一些灵石。
白洛明可不想死，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跑人，放弃这些天来在灵农中营造的局势。二：帮助程玉击杀姜烦，以此取信程玉。
相比于一，他更倾向于二；拼一把程玉的人品，赢了吃香喝辣，输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黄色符箓，毒蛇般的目光盯着场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