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祭奠
两个小组，20多名侦察兵，面对着上百鬼子的四面进击。会是什么结果？
秦明扬当然有这个勇气，但是否会再一次胜利？
胡希东和他的十几个侦察员各自招呼两辆车，以致那些守卫汽车的日本鬼子还在对这群南朝鲜士兵闯入他们的地面不明不白之间，就被他们的匕首加拳头，送去见了阎王。
听那边日本鬼子叫得疯狂，胡希东站不住了。他大喝一声：“每人开一辆车，跟我去撞死那些鬼子！不能开走的车，全部破坏！三分钟后出发！”
他的手下就服他打仗来得爽快，听到他这话便忙碌起来。十三个人，开着十三辆车，以极快的速度向这热闹处闯来。
剩下的上百的鬼子越围越拢。可是，秦明扬、欧阳白和侦察员们，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仍旧一声不吭地沿着自己的攻击线路，保持着简单而有效的杀戮手法，横冲直撞！
井下小明中佐的眼睛睁大了，这是什么人？他们的拳头仿佛是钢铁，一拳就能打塌太阳穴；那掌如刀，一掌能把人的脖子砍断；那膝盖似利刃，一下子能把人的裆部顶裂。近30个人，竟然在自己的队伍中，杀开近30条血路。自己的士兵发出非人的痛苦叫喊。而这近30个人已经从头到脚浸透了血，让人看上去心惊胆颤！
“八格！”他一声大喝，将武士刀横扫向身边的一个志愿军侦察员。
那侦察员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仍旧沿着自己的线路进击。
井下小明的刀几乎是扫中了，但只是轻飘飘落下一片衣服。侦察员已杀向前面。他一声大喝，刀锋一转，划起一片寒光，挺身追杀上去。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头颅霎时破裂！他的身子继续向前，茫然地扑向地面。
杨维乾他们13支狙击枪，从13个不同的方向。一人追逐两个搏杀的侦察员，把每一个试图追杀的日本鬼子截杀。枪枪一击命中。弹无虚发。
日本鬼子们在井下小明中佐倒下后，有些慌乱。但很快他们就表现出了凶残的本性。
一个大尉跳了出来，大声地指挥着，分出了一部分人向杨维乾他们扑来。
“狗日的！杀呀！”胡希东把汽车当成了武器，凶猛地踏着油门，向日本鬼子撞去。
“杀呀！”这是没有训练过，但是，每个人都会的，以车撞人！13辆车咆哮着从不同的方向向着日本鬼子的血肉之躯撞去！立刻，日本鬼子纷纷被撞飞了起来。
包围圈立刻被打开了13个缺口。日本人的组织顿时混乱了。
秦明扬他们丝毫没受影响，继续杀敌。
胡希东威风了，他把汽车开成了一头野牛，蛮横地东闯西撞，把日本鬼子撞飞了起来。
杨维乾骂道：“这狗日的！”扭头大声地传令，“敌人已乱，要四散逃跑！大家不再管场内，只注意自己的区域。不准放跑一个！”
这命令飞快地传了一圈。
日本鬼子已经有扛不住了的，偷偷地往外溜。
于是，狙击枪声又“啪，啪”地响起来。
跑一个死一个，跑两个死一双。
日本人在中国制造了很多人间地狱，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他们一直把这些在中国杀人的人，供奉在他们的靖国神社里，当成偶像。不过他们，至少是这一群人，还没来得及学他们的偶像，就进了这人间地狱！今夜这里就是日本人的人间地狱！
秦明扬一掌把那个日本大尉砍翻在地，接着一连串的动作，卸了他的下巴、胳膊，把他踩在脚下。回首望去，战场上再没有一个活着的日本人。
大家一声不吭地把五个倒下去的战友抬到一起。特别分队的战士不死是不会趴下的，他们牺牲了。
胡希东一个个地抚摩着战友的脸，久久地。所有的战友都呆在那里。欧阳白眼里甚至有泪。
秦明扬一把把那日本大尉抓起来，扔给身边的侦察员，咬牙道：“别弄死了，留着！”又扭头大喝道：“愣着干什么？把这些鬼子的尸体全聚拢来，祭奠战友！”
这一下，侦察员们顿时活跃了起来，不到20分钟，近200个鬼子的尸体被摆在了烈士的身前。
秦明扬带头，所有的战士摘下帽子，恭敬地站立着，全体举起枪，为战友送行。
然后点燃了烈士的躯体。
秦明扬在火光中，轻声道：“安息吧！兄弟们，我们会代你们杀敌！”他大喝道：“把敌人的大炮，全动起来，给我把射击距离，调至1000~1500米范围，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出去！”
这是一个大口径炮群。侦察员们还是在训练的时候玩过，都没进行过实弹射击，这会儿得到命令，立刻开始操作起来。
不一会儿准备结束。
秦明扬发出的命令很简单：“给我加快速度，胡乱射击！把所有的炮弹打完！”
这恐怕是任何一个炮兵部队都不准玩的科目，这会儿被侦察员，像过炮瘾一样地玩开了。
这一下，又玩到了那从黑云吐岭、白岩山一线进攻的南朝鲜士兵头上。
他们正在这一带集结重兵，准备对志愿军180师进行更大的进攻。
可是，在这个睡得正香的后半夜，来自他们后面的炮弹，突然蛮横地直朝他们头上砸来。霎时，无数个南朝鲜军营被炸翻了。
这显然不是一些专业炮手所为，正因为不是专业炮手，打起来很不规范，炮弹落点乱七八糟。但这样反而炸死更多的人！
整个南朝鲜的进攻部队炸了营。
事情惊动了泰勒。在夜里很容易发现开炮的地点。
泰勒接到汇报，大发雷霆：“给我把这些小日本包围，缴械！不投降的，就地消灭！”
于是，美国兵向秦明扬他们包抄过来。
这天夜里，180师成功地撤退回金城川以北地区组织防御。
命令下达时，几乎每一级指挥员都问道：“这是谁的命令？是我们打得不好？”
在阵地上的战士们更是昂着头：“凭什么？我们没丢阵地，为什么叫我们撤？这样撤下去算什么？是我们被打败了吗？”
第五次战役的历史，让180师的干部、战士，把荣誉看得比性命更重要。
“不，是你们打得好、打得顽强，毛主席都发来电报表扬你们了。你们都是最可爱的人，是咱们志愿军的光荣，是咱们中国人民的光荣。这次转移是上级的命令，服从命令没错！”
就这么半哄半强迫，180师撤了下来。
撤下去时，180师的战士还是哭了。甚至有人，跪下磕头。有很多180师的英灵，长眠在此。找不到尸骨，没有坟墓。更没有亲人来祭奠。他们知道，战争结束，也许他们永远不能再来到这里。
那么，就算后人来到了这里，他们还记得这些英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