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乱战

终于到了胡希东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在他们面前的南朝鲜军队是五座营房,大约是五个连在不断地集结。他把所有战士一字排开,每人划分了攻击区域。

而前沿和我180师538团纠缠的部位,南朝鲜军队的照明弹不断升空,把整个前沿照得跟白天似的。南朝鲜军队不断用冷枪冷炮纠缠着志愿军。

胡希东把衣服袖子挽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就看不得嚣张的!弟兄们,把本事拿出来,给我把南朝鲜伪军炸趴下,为180师的兄弟们出气!给我把事情搞大点,把欧阳白那臭小子比下去!”

说罢,他扬起一颗手榴弹,霸道、凶悍地直接越过80米距离,狠狠地砸入了一个被照明弹照得明明白白的岗楼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一排凌空飞翔的手榴弹,冒着火花,分别落入了五个帐篷群里,不待爆炸,又是一串手榴弹飞了出去。霎时间,南朝鲜营地的上空手榴弹飞舞,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

南朝鲜兵的逃跑是跟美国人训练出来的,不可谓不快。

胡希东冷笑一声:“幸好你爷爷我早有准备!”又对战士们命令道:“追逐投弹!

所有战士的投弹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那手榴弹却是一个个长了眼睛,追逐着那照明弹下成堆的南朝鲜兵。南朝鲜人一个个做鸟兽散,钻入了他们似乎一直就害怕的黑影里。

照明弹也因为营地被打乱而没人发射,天地恢复了黑暗。

180师的兄弟的攻击也开始了,一时间,本是与志愿军纠缠在一起的南朝鲜士兵,纷纷溃退。

胡希东他们的手榴弹因失去了目标,也只是稀疏地扔过去。效果不大,倒是暴露了自己。

南朝鲜士兵在黑暗中集结了起来,纷纷朝胡希东他们扑来。黑暗中,听得到南朝鲜人的脚步踩着泥泞的地面,发出很大的响声。

胡希东岿然不动:“爷爷就不相信,南朝鲜人敢在黑夜里和我们干一场!”他深吸一口气:“全体都有,看准南朝鲜照明弹一亮,每人五颗手榴弹点射!射完立刻撤离到集结树林!”

他话音刚落,南朝鲜的照明弹又一次升空。一次上来了十颗,霎时间,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数百南朝鲜士兵蜂拥而上。

“一、二、三、四、五!”每个侦察员,有节奏地分梅花形状把五颗手榴弹扔进了南朝鲜士兵堆里。侦察员返身而去。

只苦了那些正在兴头上的南朝鲜士兵。所谓点射,那是看准了的,一颗颗手榴弹精确地落在了攻击的阵形里。南朝鲜士兵正跑得有劲,哪里收得住脚。偏偏这是爬山又冲不快,所以,左右前后无法躲避,顿时血肉纷飞,喊爹叫娘。

最温柔的人是杨维乾,他和他手下的侦察员开始扔了几颗手榴弹用以叫醒南朝鲜士兵,接着就一个个隐入了黑夜里。

不过,那“啪、啪”的狙击枪声就没有断过。听起来,在这风雨里似乎很温柔,可是,每一声轻微的枪响,总有一个南朝鲜士兵饮弹断气。

结果照明弹没人打了,士兵也不敢乱走动了。连续死了几个南朝鲜军官,军官们也把灯关了,各自用机枪乱扫。

欧阳白做得更绝,他带人直摸进南朝鲜的军营里,杀了哨兵。到处挂上手榴弹或手雷,突然吹起了进攻的军号。这个美国兵和南朝鲜兵都非常熟悉,是志愿军半夜杀敌必用的。惊得一些南朝鲜士兵冲出来,立刻绊响了手榴弹或手雷。

几个军营都有人喊爹叫娘,粉身碎骨。

180师的兄弟也乘势攻击了。欧阳白和他的侦察员们齐声呐喊,手中的美式卡宾枪齐齐喷出火舌!来了个两面夹击。

整个南朝鲜军营慢慢的归于死寂。

欧阳白也和他的人消失在雨夜里。

秦明扬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上校先生,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没乐趣!”

美军上校睁大眼睛,看到下面到处燃起战火,又慢慢地平息了,正在出神。听了秦明扬的话,回头盯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明扬说道:“你真的傻了!?仗都打完了,我连枪瘾都没过上一把!我难受啊。”

上校耸耸肩:“难道你认为你已经胜利了?”

“哈哈哈哈!”秦明扬放声大笑起来,“你什么时候看到你们的军队这么快,在短兵相接中消灭了我们志愿军?你什么时候又看到志愿军打这么几枪不达目的,又溜之大吉?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不打了,那就说明,我们胜利了!”

上校愣愣地看着秦明扬,轻声道:“我要看到……”他闭上了嘴,因为他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要吃人似的何平常。

侦察员们正一个个地与秦明扬击掌。

秦明扬开心地说:“好,没有一个负伤的!”

何平常在秦明扬耳边说:“头儿,我饿了!”

秦明扬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那还不上车,回营地!”

“是!今天把罐头吃了,明天再找美国佬要去!”

秦明扬回头紧紧地盯住他。

何平常被看得发毛,因为他已经看到那秦明扬的两道眉毛在一动一动的,这是在打主意,他是知道的,要是这主意打在自己的头上,那就遭了:“喂,头儿,你这样定了眼珠看人,是要吓死人的!我说错了,你打我都可以!”

秦明扬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说罢,他不再吭声。

何平常把身子凑过去:“你打哪个位置!”

“我打炮阵地!”

“炮阵地?”何平常吃了一惊,忙缩成一团,“我又没练铁裆功,我这炮阵地是如何打得的?不行,不行!”

秦明扬点点头:“就打炮阵地!好主意!”

何平常这下胆不大了:“喂,头儿,你当真呀?”

“当然,当然!”秦明扬大声地说。

“这是古时的刑法吧?现在不兴用的!”

秦明扬盯住何平常:“什么古时候刑法?”

何平常正要说话,众人已笑了起来。

秦明扬眨眨眼,正色道:“令出如山,岂容你推来推去?”

何平常平日里就怕这说到做到的秦明扬,霎时间,面上皱成了苦瓜。紧紧缩成一团,尤自嘟囔着:“这算什么呢?这算什么呢?”

大家很快回到了高地的那片树林,留守的战士见车子回来,赶紧迎了出来。

秦明扬下车便朝帐篷走去,边走边招呼何平常:“跟我来!”

何平常有心不去,秦明扬回过头来:“快点,磨磨蹭蹭像个女人似的!”

何平常叹口气,一昂头:“我倒要看你怎么打我的炮阵地!”大步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胡希东他们都陆续回来了。打了胜仗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这个瞧瞧那个。何平常的笑话已传遍了整个营地。

原来,秦明扬当时在路上想起的是要打敌人的炮阵地,而何平常想歪了。秦明扬这搞怪的又不说,害得何平常空紧张了一气。

“哎哟,爷爷忍不住了!”胡希东大叫一声,接着大笑起来。

这一下,仿佛引爆了炸药,所有的战士都笑起来。何平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子咋这么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