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偏向虎山行

野山蜂骂道：“浑蛋！”接着，他向前扑去。

秦明扬大喝一声：“以4号方案跟进！”说罢，他一马当先紧紧地尾随着野山蜂向前扑去。

后面的特种侦察分队在欧阳白的带领下分成5个箭头，齐齐地朝象山洞插来。

枪声突然消失了。

野山蜂和秦明扬刚好越过一片树林。两人继续向前，进入了一片树木稀少的怪石群中。野山蜂急速地在里面穿行。

硝烟味和血腥味越来越浓。

秦明扬的心在往下沉，他知道又一场悲剧在等待着他们。

周围好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野山蜂那沉重的呼吸声。

侦察分队的兄弟们也上来了，正纷纷占据有利的位置。

野山蜂在一个山洞口停了下来。

三具尸体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摆在那里。洞口一片黑糊糊的，显然被火焰喷射器烧过。而且洞口变得异常地大，显然遭了迫击炮的轰击。

野山蜂突然发出一声嚎叫，疯狂地扑进洞去。洞里躺着二十几具被冲锋枪打成筛子的尸体。

野山蜂挨个抚摩着战士的尸体，把他们的眼睛合上，身子摆正……

他把最后一个战士抱在了怀里，大声吼叫起来：“谁干的？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秦明扬望着野山蜂愤怒得几乎要冒出黑色火花的眼睛，只能默默地握住他的手。

金顺姬也进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里，一下子迸出了泪。

欧阳白走了进来，大声报告：“报告，各小组在附近未发现敌踪，正扩大搜索范围。”

秦明扬点点头，脱下了帽子：“让警戒组进来，把朝鲜同志的尸体收集到一起，召开一个追悼会！”

“是！”欧阳白走了出去。

秦明扬对游击队的烈士们默哀三分钟，然后抬起了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在朝鲜战场上，在我面前牺牲的战友不说上千也有几百了。野山蜂、金顺姬，不是我秦明扬心硬，也不是我不心痛，但这就是战争。我们要做的是消灭更多的敌人，避免更大的牺牲，告慰战友们的在天之灵。”

野山蜂慢慢地放下了战友的尸体，站直了身子，脸上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和自信。

金顺姬点了点头，泪水停止了流淌。

秦明扬带头，三人陆续走出山洞，欧阳白和战士们也跟了上来。

在一片松树林里，大家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秦明扬掏出了美国的骆驼牌香烟自己点上一支又递给野山峰一支。

“我想知道，这样走下去，多久能出山林？”秦明扬吐出一口烟。

野山蜂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吞入肚里，久久地才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再走两个时辰就是靠海农居地。由于战争已基本上停顿下来，美军及伪军，现在用了更多的力量来对付游击队。总部已决定不在敌后开展游击战。所以，原在平原的游击队都撤走了，只留下了一些交通站，接应我们最后的人员转移。”他盯着天空：“接到接应你们的任务，我将一些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陆续派了下去，加强交通站的工作。我们一路回去，我选了三个交通站。今天连营地都被袭了，很难保证这些交通站还是安全的！”

他一下子站起来，长吸了一口气：“我真想知道，谁会对我们的底细了解得这么详细？”

金顺姬盯住他轻声道：“了解得最详细的第一是你，第二是总部，第三可能就是我了。”

秦明扬看了看天色：“我以为敌人会在山外给我们准备一块地方与我们决斗！”

野山蜂冷漠地看着秦明扬：“你认为我们应该绕过这三个交通站？”

秦明扬摇摇头：“不，我们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站了起来，“在非常时期，请大家放弃一切杂念。我们休息到明天早上，然后开始行动！请野山蜂队长把你的交通图给我一张。”

部队在象山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天一夜。多少天来，部队第一次得到了良好的休息。

野山蜂忧心如焚，他担心他的交通站遭到大破坏。

金顺姬觉得很有趣：“部队突然这么长时间停止行动，就仿佛突然消失了。这能很好地麻痹敌人。”

第二天黎明时，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除了病得越来越严重的何平常。

部队出发了。

一路上，山势越来越平缓，树木也渐渐地稀疏了。太阳照着远处的农田、小河、村庄，一切都是明亮的，一派美好安宁的田园风光。

部队飞快地在田园中穿行。

下午3时，在将要到达第一个交通站时，秦过扬突然命令部队停了下来。

大家都盯着他。

他指着一个村庄说：“立刻把美军服装正面穿好，包围这个村庄，封锁消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宿营！”

部队立刻行动了，很快就包围了村庄。

这是一个有着二十多户人家的村庄，因为战争，只有老人、妇女和小孩留在村庄里。

他们显然对战争已经麻木了，很听话地待在各自的家里。

秦明阳他们也很快地在村上的工房里安顿了下来。他们用缴获的钱买了米和肉开始做饭。

天刚黑，部队就开始休息。

整个村庄的老百姓，也熄灯睡了觉。

月亮出来时，只有几个流动哨在村庄的四周走动。

月上中天时，正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三声布谷鸟叫。

接着又是三声布谷鸟叫从村里传出。

一个人直接从村里走了出来，一名流动哨和他一起，朝树林走去。

一会儿，一队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与这两个人汇合在一起，悄悄地朝村庄走来。很快完成了对部队驻地的包围。

而另外几个流动哨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