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先说好,你有点心理准备,你要是敢在里面哭出来老子把你屎都打出来你信么。”周易叼着烟吸了一口,打开了房门。两人快步走进了房间,周易一马当先走到窗边刷地拉开了窗帘,阳光穿过扬起的灰尘照进了这个尘封许久的房间。严园往窗外看去,恰恰是那高耸如云的东方明珠电视塔。
周易吐了一口烟缓缓说道,“这栋楼烂在这快三年了一直没人接手,按照你给我的照片上这个角度,就只能是这间屋子了。”
“怎么会这样……”严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对,一定是你弄错了……”
“怎么,你对我这个城市规划局上班的技术人员有何指教?”周易一脸不爽地瞪了瞪严园,像是想到些什么说道,“不就是被甩了嘛。”
“你懂个屁啊,我他妈一定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真是跟聂小倩谈了场恋爱不成!”
“嘿,你也真是个逗比,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人家姑娘住哪。”周易乐了,掐灭烟头,拽着严园就往外走,“行了兄弟,这照片一看就他妈是P的。你们俩出去开个房你也没亏什么。走,晚上哥哥带你撩菜去,一醉解千愁。”
那天早上,严园迷迷糊糊地醒来,依稀记得昨天夜里和心爱的姑娘做了些荒唐之事,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身边,那里什么却都没有。这一个多月以来,严园寻遍了一切蛛丝马迹也没能再见到过她,新人姑娘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一开始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被骗的理由。渐渐的,他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怪诞的想法,毕竟,那天晚上的那个零星还能记起的梦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比他和她彼此在一起时说的那些情话更加真实。他从小便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孩子,宁愿相信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也拒绝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晚上,他抖抖索索地接起了那个和他约定好的电话。
“你好,严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核查了一下您给我们的这个地区的烂尾楼情况。浦东新区XX路XX弄-XX弄老房子于2009年拆除,用于商品房的建设,两年后由于开发商资金链问题,一直闲置至今。哦对了,听以前住在这里的老居民说,这里老房子拆迁之前,有人曾在这里跳楼自杀,死者姓任,女性,25岁,我把当年的一些新闻稿件发到了你的邮箱里,请查收。”
看完邮件里的附件,他沉默了许久,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脑桌面上那个游戏的快捷方式。他再一次控制着自己的人物出现在了那片月光下,走着走着,他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擦了擦眼睛,看到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信封的图标。
你好,我走了。
非常感谢你在最后让我认识了你,也认清了我自己。
当然,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当年你主动一些,认真一些,也许我就不会和那个人渣在一起了。
你这人太怠惰,太被动,太矜持,你总觉得人们在一起不需要太花哨,太华丽的东西,顺其自然,就能有结果。
殊不知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这么直率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怀揣着恶意的。你不去骗,不去偷,一切美好的事物终将离你远去。
是的,你是个好人,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吧。
请别忘了我。
发信人一栏上写着:未知
严园关上电脑,锁上门,走了出去。
他穿过无数大街小巷,觉着有些累了,抬头看到了一座小酒吧的牌子出现在他面前。
“这里以前有这么个地方吗?”他疑惑着走了进去,要了一打龙舌兰,慢慢喝着。
吧台的背后,两人之间的谈话正到了尾声。
“那么,我兄弟的事就拜托你了。”
“周兄别客气,你那朋友是有天命相照之人,我顶多帮衬几分。”
“如此甚好,我先走了。”
“哦,你不去一起喝两杯?”
“还是算了,我怕我忍不住要动手打人。”他喷了个烟圈,抓起帽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人类可真是奇妙。”另一人掀开门帘走到吧台前,对严园说道,“这位朋友,看你一脸落寞,可是有不如意之事啊?”
严园看了看他,“不好意思我是直的。”
那人半晌回过神来,“别误会,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辛·巴沙拉,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严园虚着眼,“虽然我刚失恋。但是我且告诉你,男人有两件事是必须坚持的,一样是底限,还有一样么就是菊花了。”
“这位小哥,都说了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虽然你长的挺帅,想必也挺富裕,但是我们真的不约,谢谢。”
“我他妈哪长得像弯的啊?”
“哦,你不是?不好意思我看你一个如此英俊的老外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这黑灯瞎火不去勾搭妹子跑来和和男人聊人生,所以略微有些误会。”
“哈哈,你管这叫略微是吧?这一脸鄙视的眼神算是什么意思啊?我靠你当我看不出来刚才你屁股朝外面挪了二十公分是吧?”
“嗬,第一次见你们这样的还有吐槽如此犀利的家伙。”
“妈的你就一口咬定我是个死基佬了是吧?”
“这位兄台,我来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俩背后响起,这名金发男子浑身一紧。
他摊了摊手表示没有恶意,顺便抄起了吧台上的酒杯。
“大师请便。不知您到了此地,改天再叙。”辛拉住了欲往外赶人的黑人保镖,朝天枢点了点头,就此离开。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缘分啊。”
“靠,又是你,离我远点,自打见了你我就倒了血霉了!”
“呵呵,经历了这种事情,你还是不相信心中所想?”
“你到底是谁?”
“我赠你天书何在?”
“那破书我扔在家里垫桌子了。”
“哦?那你口袋里又是什么?”
严园一摸裤袋,一卷残破的旧书呈在吧台上,封面上入境二字赫然在目。
“这!”严园一个激灵,就见那天枢微微一笑。
“打开看看。”
他依言翻开,那破书忽有冷芒闪过,一时间青光大作,原本光秃秃的纸上慢慢浮现出一行行文字,似梦似幻却看不真切。
“你到底是谁?”
“容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天枢,魏国邺地人士,师从鬼谷子,天书门当代掌门,琴棋书画唱念坐打无不精通,如今却无处显能,只得以相术为生,虚度年华。道上的朋友们尊重我,便唤我一声天叔。我天书门以书为始,鬼谷子师祖所著入境,生杀,禾口,神艺,纵横,量天,太上七篇天书俱在,其中所含岂千千万万。今日我再问你,你待如何?”
“恩师在上,受徒弟一拜。”
“孺子可教。”天枢微微一笑,飘然而去。严园愣了愣刚要跟上,就听前方桌上一声暴喝。
“哪个不要脸的摸我屁股站出来,老娘打不死你!”
他缩了缩脖子,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