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曹柯

喝完茶后,几人又在那妇人家中坐了许久,倒是了解了些妇人的情况,前年时丈夫征役剿匪阵亡当场,就留下这间小宅子,官府还给了十贯铜钱做抚恤金,现还被那应奉局盯上,实属无奈才做出卖儿之事。

对于此范铭哲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两年前的剿匪征役事件,范铭哲听柳青青提起过,话说当时这苏州城男丁几乎去了三成,和苏州本有的军队加起来足有上万之数,虽说成功剿灭了那伙盗匪,但也是损失惨重,回来的人不过三千。

当时的苏州知州因为这件事直接就被撤职查办了。

其实范铭哲是有些钦佩这位知州的魄力的,当时北宋的更多官员对于盗匪的态度是只要你不来我的地盘闹,其它就随便。

且不说首都开封的匪患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才解决,就单论那宋江之事就是这般,流窜劫掠多地,地方官只愿守城,而且还隐瞒不报,生怕上层追责,只撺掇宋江一行去别的州县。只要出了自己的任职区域,他们就当啥都没有发生过,该咋样就咋样。

虽然范铭哲为这些战死的人感到惋惜,但为剿匪之事而死也算得其所了。

想到此范铭哲起身朝那妇人作揖道:“竟是英雄遗孀,小子先前失礼了。”

紧接着曹若烟、阿亮也学着范铭哲模样对那妇人作揖,在看那妇人此刻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忙扶起几人哽咽道:“官人若是知晓他竟能被小辈称作英雄,想必九泉之下也能高兴吧。”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石头哪里做错了呀。”

说完后,石头思索了片刻,随即立刻跑回房间,不知拿来什么东西。

走到那妇人身前,摊开手掌,其中竟是一块怪异的小石头。

“姐姐,这可是我最珍视的宝贝了,诺我把它给你。”

石头还小不懂什么生离死别,只知道现在母亲现在在哭泣,他要安慰母亲让她开心起来,而这块石头是他最喜欢的东西,母亲见了肯定也是欢喜的。

看着这一幕,那妇人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直接抱起石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范铭哲看着这温馨一幕,倒也是露出笑容,有石头的存在这妇人定会坚强起来,应对之后的生活。

再坐了一会,范铭哲起身告辞,在苏州城玩了会,便直接回了范府。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刚打开门便见曹若烟坐在房门前台阶上,晒着太阳,双手撑着下巴脑袋低垂着,待范铭哲走近一看,这妮子竟然睡着了,打着让曹若烟起来重睡的想法,范铭哲便拍醒了她。

“喔,我怎么就睡着了,好困......”

刚起床的女子总是带有一种软糯BUFF,这声音简直要给范铭哲骨头都酥软了。

“喂,你怎么在这就睡着了,去自己房间睡呀。”

范铭哲走到曹若烟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

听到范铭哲的询问,曹若烟一下就想起来自己为啥要来此了,直接起身抓着范铭哲的手就往大堂走去。

“是员外让我来找你的,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我怎么就睡着了呀。”

“不行,都怪你。”

“嘿,和我又扯上关系了?”

“就是你,要是你能早点醒的话我又怎么会在那里等着,要是不等根本就不会睡着的好吧。”

“切,歪理!”

......

二人伴着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大堂前,远远就能瞧见其中正坐着一陌生男子,那男子长得沧桑,不过一副读书人装扮,怎么看怎么别扭。

曹若烟刚才火急火燎,现在却有些害怕了,不太敢进去,虽说范近平日里对她也很好,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范近曹若烟心中都会有些胆怯。

范铭哲见曹若烟久久未动,再悄悄观察她的神情,哪能不明白,随即便反握曹若烟的手引着她便进了大堂。

“范铭哲,见过爹爹,和这位学究。”

“曹若烟,见过员外,和这位学究。”

范铭哲带着曹若烟来到范近跟前才松开曹若烟的手,随即便向着二人行礼,曹若烟亦是如此。

“想必这位就是范二郎君了吧,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听闻还做的好词,被人称作第二个柳七变,不知长大后又要伤多少女子的心咯。”

“你这学究,尽开小儿玩笑,我才不要做柳七变嘞,我可是大宋第一纯爱战神。”

听范铭哲此语,那男子笑着摇头感慨道:

“哈哈,范兄看来我等还是老了呀,还是小儿有主意,尽冒些生词出来。”

范近答道:“是极是极,这逆子平日里就净给我惹祸了,倒也就聪慧这一个优点了。”

呃呃,老爹,你确定你不是在夸我?

说完范铭哲那男子话题又扯上了曹若烟,不过倒是正经了许多。

“曹若烟,倒是好名讳,不禁让我想起我那曹柯好友了呀,做官这些年就是前几月才给我写上一封信,特邀我来这苏州一聚,不过倒也是世事弄人,今日我刚到苏州便听闻曹家皆死于非命,不知曹柯知晓后又会是如何呀。”

范铭哲听闻曹柯这个名字后下意识看了眼曹若烟,他知道曹若烟有一叔父名字就叫曹柯,在听到对方提到那曹家后,他便断定了,二者是同一人。

曹若烟也是察觉到了,此时道鼓起勇气发问:“那个,学究敢问你刚才说的曹柯这几日就会来这苏州城吗?”

那男子看了眼曹若烟淡笑道:“哦,你也听说过曹柯?我正是为同他叙旧而来,想来他到这苏州也就这两日了。”

听到这消息后,曹若烟极为高兴,这么多天终于能见到亲人了,虽然这个亲人已经四年未见了,不过范铭哲却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感觉有些郁闷。人真是奇怪呀,为什么会因为他人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情呢?

二人又在此地待了许久,但光听范近和那男子吹嘘了,范铭哲可是早饭都没有吃楞,现在饿得慌,直接开口询问:

“不知爹爹今日唤我前来,是有何要是,若是没有,那孩儿就告退了。”

范近的年轻事迹还没有吹嘘完呢,便遭到了范铭哲的打断,此时也是有些不快的,不过范铭哲这么一提倒也可直接进入正题了。

随后之间范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身旁的男子道:“不知贤弟可有收弟子?”

男子笑答:“未曾。”

范近接着问:“那不知让铭哲拜入你门下可好?”

这时不待那男子回答,范铭哲却是抢先答道:“不,我不要做他的弟子。”

范铭哲这回答,倒是整的那男子一脸尴尬,范近此时也有些怒意便问道:

“哦?却是为何,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原由来,你看我如何教训你!”

“没有原因,就是不想拜他为师罢了。”

“你可知这位是何许人就敢这般言语!看来是我往日对你太容忍了,来人家法伺候!”

“切,不想就是不想,我管他何人今日就算孔夫子在前,我也绝不拜师!”

范铭哲此时倒是硬气起来了,其实也不是范铭哲觉得那人没有自己水平高,要换做以前,范铭哲也就同意了,但现在不行呀,曹柯要来了呀,到时候曹若烟肯定是要和曹柯走的,自己如果再拜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为师,那要隔多久才能见一次曹若烟呀。

何伯此刻也将“家法”拿了上来,范近没说多话,直接结果就对着范铭哲抽了下去,那“家法”打在范铭哲身上啪啪作响,范铭哲却是一声不吭。

最后倒是那男子阻挠了范近,拯救了范铭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