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勾栏听曲儿
卧虎令牌。
也是不良人小星位的旗官身份凭证，而有了这个，就足以在宵禁之中畅通无阻。
仙侠大唐，宵禁禁人，更禁鬼。
而陈铎清楚，这一块卧虎腰牌，不单单是一个不良人小星位旗官的身份证明，更是一件由不良人总帅亲自炼制的法宝。
“袁天罡……”
陈铎吐了口气。
送走了差人，陈铎命人将现场暂时封锁起来。
本来……刘金宝提议要直接去紫金楼逍遥快活，也好为陈铎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不良人小将领庆贺，不过陈铎却以身体不适，暂时推脱了过去。
事情还没查明，有人暗地里想要他的命。
陈铎还没心思大条到去勾栏里寻欢作乐，若是不小心喝多了酒，脑袋搬家，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
“藏得够深的。”
陈铎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分析着这半日的所见所闻。
只可惜，线索太少，而跟随自己办案的那十个不良人表现的一如既往，根本没有半分错漏之处，让陈铎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越是如此，
陈铎心中愈发笃定，事情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忽然……
一个人影儿挡在了陈铎的身前，下意识的，陈铎的肌肉绷起，左手习惯性的抚在了腰间的唐刀上。
可刀未出鞘身前便响起一声惊叫。
陈铎一抬眼，
便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妇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身材枯瘦，脸上涂抹着劣质的胭脂水粉，看不出她本来的面容。
陈铎微微凝眉。
“差人大哥，打桩，打桩吗？只要十文钱，十文我就跟你打桩。”小妇人明显是吓的有些发抖，牙齿都在打颤，但仍是不愿意退去。
打桩是黑话， 意思是接济一下风尘姑娘。
跟后来的站街女差不多。
陈铎没想到，
明面上歌舞升平，号称万国来朝的盛唐，暗地里还有做这样营生的人。陈铎摇摇头，提步便走，只是脚步抬起，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丝亮光。
勾栏……
“你是哪家的姑娘？”
陈铎问。
“差人大哥，打桩吗？求你了，我只要九文钱，九文钱我就让你打桩，您放心，我干净的，我这是第一次。”
小妇人见陈铎脚步转了回来，连忙说道。
不是勾栏的人，那就是接散客了。
陈铎一叹，
“今日公务在身，打桩就不打了，你很缺钱？”
“官爷，求你了，你打个桩吧，我真的很缺钱，在不拿钱回去，我阿弟就要病死了。要不，八文钱，也行，求你了。”
小妇人连忙道，眼泪扑扑的就落下来。
陈铎摇摇头，
他没心思去管这小妇人说的是真是假，而是伸手从兜里掏出十几枚铜钱来，一把塞进小妇人的手中，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走去。
小妇人盯着陈铎的背影看了好几眼，这才止住眼泪，手足无措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仿佛真要救命一般。
而这一切，陈铎毫无所知，
此刻他已经来到了西市一家店面前，是春凤楼。
说是楼，但其实就是一间民房罢了，是贫民中卖春的地方，俗称勾栏。
刘金宝嘴里头三句不离紫金楼，但其实，那种档次的青楼，不是许多底层的不良人有资格去的。
腰包里的银子也不同意。
而曾经，陈铎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就是这一间春凤楼。
“陈大爷，什么风把您又吹回来了？不是说有公务在身，去办案了吗？小柳翠可是等的您望眼欲穿，都成望夫石了。”
一个老鸠迎了出来，连忙往陈铎的跟前凑。
一张嘴，脸上的粉簌簌的往下掉，陈铎嫌弃的把手抽出来，随即回想着原来的样子，撇嘴道。
“望眼欲穿，怕是只想我的银子吧。”
“怎么着，柳翠在陪客吗？怎么爷爷过来，都不出来迎接，怕不是没把爷放在心上？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去隔壁了。”
隔壁也是一家勾栏。
陈铎说着就要往那边走。
“哪能啊，我的爷啊，您来了，柳翠巴不得正等着您呢。”
“您这几天，可都是在我们春凤楼里头过夜的，隔壁那些姑娘，手脚粗的跟什么一样，那比得上我们家柳翠……”
老鸠笑眯眯的拉着陈铎往里头走。
里头一片乌烟瘴气。
老鸠带着他一路进了院子里间才总算是干净了一些，一个头上叉着银钗的姑娘正等在里头，二十岁或许是三十岁，面容算不得漂亮，但胜在清秀。
见陈铎进屋，柳翠就准备往身前迎。
“行了，今日本官没那个兴致，找你来就是喝茶听曲儿的，你过来，先给本官弹奏一曲。”陈铎坐下来。
柳翠以为是陈铎要玩情趣，自然应允。
随意的闲聊几句，陈铎话音一转，问起了这几日他在春凤楼中的事儿。
说是自己这几日醉酒，有些忘记了。
陈铎深谙循循善诱之术，看似漫无边际的闲聊，可那话中意有所指，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来。
“哎呦喂，我的爷，您还有脸提这个呢啊。前日里，你夜夜睡在我们春凤楼里，可没少撒酒疯，您边上的一位爷，那可没把您嫌弃死。”
“还有啊，当时您醉酒，还吐了我们桃红姑娘一身呢。”
“桃红姑娘？”
陈铎一怔，在原主的记忆中，春凤楼似乎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姑娘在。
“怎么，您忘记了？”
“都说男儿薄情啊，当初谁跟我说，您对桃红姑娘一见钟情来着？这才几天的功夫，您就把她给忘了。”
柳翠嘟着嘴，不高兴的掀开门帘往外边指。
“您瞧，那位就是桃红姑娘啊。”
陈铎定睛一看，
果不其然，一个身着一身粉红的姑娘正在迎合客人，脸蛋普通，衣着也带着十足的风尘味，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偏偏，自己的记忆中，却没有这个姑娘任何一丝一毫的记忆。
似乎缺失了一块，生生被人拨去了一般。
这感觉……
不大对劲。
而这时候，陈铎却敏锐的感受到，胸膛一暖，而自己怀中的腰牌似乎亮了一下。
陈铎心中一惊，脸上却毫无变化。
他放下帘子，跟柳翠姑娘又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才直接离开了春凤楼。
出了勾栏，
陈铎眼中精光肆意，
因为能够触动卧龙腰牌的就只有一个原因。
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