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请恕无罪
陈铎率领剩余的不良人一路赶回长安，并提着包好的人头直奔府衙。
他一路上精神抖擞，还预想着楚方山会如何褒奖自己，可谁知才刚到门前，他便感觉气氛格外压抑。
守在门前的两名不良人脸色铁青，仿佛两尊冷面门神。
陈铎一眼便认出这两人是楚方山麾下的小旗官，只是他们现在垂头丧气，明显是受到了楚方山的责罚。
三人虽同属小旗官，可陈铎却还是放低了姿态。
他提着人头来到两人面前：“二位兄长，您这是……”
这两人虽觉得心中烦闷，有些不太顺气。
不过他们也知道陈铎现在是楚方山身边的红人，不能轻易得罪对方。
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长安郊外的刘家庄发生了一桩疑案，楚大人之前安排了许多兄弟前去探查，可最终却都无功而返。”
“这不是这次大帅问责下来，使得大人发怒，正对兄弟们撒气了吗？”
闻听此言，陈铎不禁心头一凛。
天子祭天，万国来朝，虽是共襄盛举，可却招致了许多妖邪觊觎。
如今长安城内妖邪肆虐一事还未查清，去偏又赶上了刘家庄疑案。
也难怪楚方山会和手下旗官动怒！
要知道，不良人中网罗的可都是那些曾作奸犯科，行为不端之人。
正因他们平日里的举动不够温良，所以才被冠以不良人的名号。
他们的名声虽然不好，可侦破案件的速度却是一流。
之前多少长安疑案都在楚方山的率领下迎刃而解。
可偏偏这次，偏偏在楚方山的辖区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端。
陈铎不想在此时去触楚方山的霉头，于是便动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这两名不良人看出了陈铎的想法，于是便立马伸手拉住了他：“兄弟，楚大人之前不是命你搜山查案吗？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还有，你手上拎的这是什么东西？”
陈铎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这就是之前藏匿在青楼中的猫妖头颅，我此次就是特来复命的！”
闻听此言，这两名不良人立刻来了精神。
如今楚方山正因他们办事不利而大动肝火。
如果陈铎能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楚方山。
那不仅可以平息楚方山的火气，同时也能让他们免于一劫。
不过这二人也看出了陈铎的顾虑，于是便对陈铎好言相劝：“兄弟，大人动怒冲的是我们，你这次办案得利，斩杀了猫妖，大人褒奖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迁怒于你？”
“听哥哥一句劝，进去帮我们走一趟，把大人哄高兴了，我们也能少受些责罚。”
他们都是在楚方山身边任职已久的老油条。
哪怕楚方山动怒，也绝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因为他们是楚方山麾下的精锐，同时也是这处不良人衙门中流砥柱。
不过陈铎可不一样，他不过是楚方山一时兴起提拔上来的，不仅与对方接触不深，而且还不了解对方脾气。
他这次虽然成功斩杀了猫妖，但却也在金刚寺犯下了不小的罪行。
屠杀僧侣，在大唐可是重罪，虽然觉远和尚有罪在先，可是不经审判直接杀人，却也不合法度。
此事若是被追查下来，陈铎非但不会因此获利，反而还可能被楚方山踢出局外，并被当成替罪羊。
想到此处，陈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最终决定还是先从此处离开，至于汇报之事，还是要等楚方山消气了再说。
可他才刚想到对策，便听庭院中传来了一声爆喝：“何人敢在门外喧哗？不知道此处乃是官家重地吗！”
楚方山身为大星位的高手，三人在门外私语自然瞒不住他。
听到这声咆哮，那两名不良人立刻站直身子，并对着里面汇报道：“回禀大人，是不良人小旗官陈铎求见！”
陈铎万没想到，这两人竟会如此不讲义气，直接就将他暴露了出来。
陈铎还想说话，却听楚方山再次喝道：“既然有事那就进来，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难道本将军还能吃了你不成？”
楚方山已经下令，陈铎自是不敢违背。
他推门走入院内，便见院中的数十名不良人都在齐刷刷的回望着他。
楚方山端坐于高台之上，面容阴郁的对他问道：“陈铎，本将军不是命你前往五里山缉拿小桃红吗？这才半日不到，你怎么就回来了？”
“猫妖小桃红已经伏法授首，卑职此来便是要向将军禀报此事！”
陈铎说着，打开了手中的包裹。
看着那颗滚落在地，半人半妖的头颅。
楚方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好小子，干的不错，这次人员伤亡大吗？”
“启禀将军，此次并无人员伤亡！”
斩杀猫妖对于在场众人来说都不是难事。
可要率队围山，并保证手下全身而退，这就有些困难了。
不良人待遇优厚，管理松懈，可谓是一件十足的美差。
可这美差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
这些不良人不仅要冲在各种案发现场的第一线，同时还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情况。
而这也就导致了不良人中的减员时有发生。
现在站在台下，受楚方山斥责的这群小旗官，就是踩着他们同伴的尸体爬上来的。
正因如此，所以在听到那声并无人员伤亡的时候，他们才会显得如此惊诧，并再度将目光聚集到了陈铎的身上。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猫妖呢？
楚方山对此显然也有些不太相信，于是他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什么？你说这次的伤亡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此次并无任何伤亡，不过卑职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报！”
陈铎成功率队绞杀了猫妖，并能带领对于全身而退，这绝对是楚方山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楚方山一扫之前的烦闷和暴怒，原本铁青色的脸上，此时也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吧！”
“卑职不要奖赏，只求大人能恕卑职无罪！”
“你这次率队绞杀猫妖，实属大功一件，又哪有什么罪责可言？”
“卑职有罪，请将军谅解！”
见陈铎一个劲的说自己有罪，楚方山也有些不太耐烦，他当即挥手说道：“不管你有什么罪责，本将军都能宽恕，休要在我耳边聒噪！”
“大人这么说来，是不是我屠灭金刚寺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