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腥车厢,头颅悬挂案》

何宇目光离开周府,看了任不淮一眼,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我敢打赌,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哦?这是为何?”

任不淮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下,蹙眉疑惑不已。

周府侍卫颇多,貌似不差人吧。

何宇笑了笑,“沁心湖湖畔大石树木稀疏,带的护卫多了,可不好隐藏,他只需挑选几名身手好的跟随就行。”

“原来如此!”

任不淮恍然大悟,瞅了瞅这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嘀咕道,“何兄,你以前可没这么聪明啊,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给我也来一颗呗。”

何宇抿嘴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突然间何府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两人疑惑望去,只见周府门口,有一老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正被周家几名家丁拳打脚踢。

而周府侧边光线黯然处,听闻哀嚎声的马夫下了马车,来到一旁观望。

抱着双臂,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这时,周子衡从府内走了出来,瞅了眼老妪后,对家丁指指划划说了些什么。

接着甩了甩袖,在瘦小马夫点头哈腰相迎下,登车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嘭!

雕刻有精美图案的木门迅速关上,马夫不敢怠慢,上车驱马快速而行。

周子衡前脚刚走,一名魁梧护卫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跟随,距离不过十米。

“嘶,他竟然只带了一个,何兄果然高明啊!”

见此,任不淮是彻底佩服了,敬了何宇一杯,“如今,我们就在此等候仆人们的佳音了。”

“哼,这回,可要狠狠敲诈周府一笔。”

何宇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盯着那被周府家丁驱赶的老妪。

见其快速消失在一条小巷,轻叹道,“唉,还好她没停留,腿脚还挺利索的,想来没受伤。”

“啧,那周府仗势欺人,我兄弟二人此举绑架,算不算为民出一口恶气?”

任不淮望着巷口,桀桀笑了起来。

“应该,算吧!”

何宇回应,两人相视一笑。

杯觥交错,半个时辰过去,二人都有些微醺。

一个嚷着有钱了要买下红尘楼,狎弄新花魁林雪烟;一个嚷着要赎下狐笳儿,共赏人间繁华。

“驾驾驾……不好了,公子死了,公子死了!”

突然间,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吵醒了两人酒意。

只见周府护卫匆匆而来,慌乱跑进周府。

其声音高亢,响彻了整条街道。

酒楼上,何宇与任不淮皆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疑惑,“怎么回事?不是只绑架吗?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他二人神色凝重,沉思了番不再久留,立即离开。

泸西县,距离沁心湖颇远的地方。

皎洁月色下,一条萧索道路上,只有一辆马车停留。

两侧树木森森,无楼阁房舍。

车上车门大开,车厢里面烛火摇曳,可见一颗悬挂着,面目狰狞的头颅在缓缓晃动。

马夫此时已经离开马车,瘫坐在不远处地面,双手紧紧抱着臂膀,瑟瑟发抖。

啪嗒啪嗒!

没多久,一群骑着马匹的人影匆匆而来,为首的是一名穿着赤褐长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浓眉大眼,体格健壮,正是泸西县县尉,周云青。

在他们后方远处,还有一些仆人扛着一台轿子,脚步已是匆忙。

周云青脸色无比沉重,下马便急速跑到马车上。

看到其中场景,顿时身躯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车厢中,在窗边小桌上烛光的照耀下,小榻上,地板上,壁上,左右后三窗窗帘上,鲜血淋漓,血红一片。

血腥味扑鼻,闻之就想呕吐。

车盖中央木梁上,还有一条布袋栓捆着周子衡的长发,吊着其睁大眼睛,满脸惧骇的头颅。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有节奏地在滴落,原本清脆的声音,在此场景下,显得格外刺耳。

奇怪的是,车厢里面并无身躯,就仅有一个头颅。

“衡儿!”

轿子落下,一美妇快速上前,但见了车内的血腥场景后,当场晕了过去。

“来人啊,扶夫人回府!”

县尉周云青低沉喝了一声,下车大步走向不远处痴傻的马夫,抓住其衣领一把提起,恶狠狠道,“说,怎么回事?”

“鬼,是鬼!”

马夫眸光惊恐,不停挣扎着,口中念念有词,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驾驾驾!

这时,何大福也带着人赶来。

见周家仆人扶着周夫人离去,而周云青又在癫狂地摇晃着马夫,逼迫其说话。

继而轻咳了下,上前道,“云青莫要动怒,先放开他再说。”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怒了!”

周云青情绪颇为激动,怒吼一声,将马夫推倒在地。

然后走向跟随马车的护卫,大声问道,“你是衡儿贴身护卫,你给我仔细说来,究竟是什么情况,衡儿为什么会来这里?中途又发生了什么?”

护卫身躯颤颤,急忙道,“大人,是这样的,下午时公子收到一封信,看了后高兴得不得了。日落便带上我匆匆出门,说是要一睹美人风采。”

“沿路人行退避,也没什么异常。直到抵达此处,马夫问少爷在这里停可否,然而车内久久没人回应。”

“于是他停马推开车门一看,顿时就尖叫了一声,滚下马车,瘫坐蜷缩着发抖。”

“我上去一看,只见公子头颅悬挂在车厢内,尸身坐在榻上,就匆匆回来禀报了。”

“等等,信?什么信?”

何大福眉头轻挑,连忙问询。

护卫怔了怔,从衣襟中摸出一封信,躬身呈递道,“就是这个,公子离府前,曾将这封信给我保管!”

何大福刚要接过,周云青却抢先一步,一把夺了过去。

打开一看,顿时眸子阴寒,“花家,花凝萱!”

他重重吸了口气,将信递给何大福,抱拳恳请道,“何大人,方才是我唐突了,你莫要见怪。”

“这花家小姐平时大门不出,如今夜晚邀约我儿相见,我儿便遇害,此事同她脱不了干系,你赶紧下令,让我捉拿其审问。”

额,现在才知道唐突啊?

何大福抿嘴,打开信封瞅了几眼后,眼眸微眯了下,喝道,“来人,现在就去花家,捉拿花凝萱。”

“稍等!”

突然间,一道明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侧目,只见何宇和任不淮不知何时抵达的此地,站立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