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日恩怨

还是看守所,当窦楚楚听游亦杨提到了80年代死在别墅的小男孩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诧异和莫名其妙在蒙娜眼中是很真实的。

蒙娜冲游亦杨摇了摇头,无声地告诉游亦杨,窦楚楚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小男孩,也就是说,她跟80年代的小男孩谋杀案,以及那个小男孩都没什么关联。

“先不说什么小男孩,我想到了谁是凶手啦!”窦楚楚拍着桌子,兴奋地大叫。

游亦杨的冷静跟窦楚楚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你想说邱建新是不是?”

“一定是他!”窦天赐又出现在了窦楚楚身后,在游亦杨话音刚落之时大声宣告似的说。

“不是!”窦楚楚却斩钉截铁地说,她这个回答让游亦杨和蒙娜一愣,包括游亦杨幻象中的窦天赐都是一惊,只有钱律师没什么反应。

“你不会又要告诉我们,凶手是恶灵吧?”蒙娜问。

窦楚楚摇头,与钱律师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是什么恶灵,也不是邱建新,而是我的继母梁绮丽!”

“为什么是她?”游亦杨和蒙娜齐声问。

窦天赐不停摆手,插话说:

“不会是她,不会,这孩子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乱说。不对,一定是钱律师,是钱律师教她这么说的。

“灭门案中幸存的只有楚楚、邱建新和摔成植物人的小丽,既然肯定不是楚楚,警方又解除了对邱建新的怀疑,所以楚楚才会在这个臭律师的授意下病急乱投医地胡说。”

游亦杨打响指后冲窦天赐点点头,他也觉得窦天赐的话有道理,毕竟那可是四层楼的高度,凶手就算想用受伤的方式掩饰自己的杀人行径,也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

要知道那宅子因为是哥特式的建筑,举架比一般房子都要高,四层楼的高度已经相当于普通楼房的5层到6层的高度。

哪怕坠楼的地面是比较松软的草地,但坠楼造成的后果根本就是不可控因素,很有可能就是死,摔成植物人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游亦杨的响指在窦楚楚听来却是对她说法的肯定,她兴奋地说:“侦探哥哥,你也觉得梁绮丽很可疑对不对?”

蒙娜一直仔细盯着窦楚楚,她的反应显示她真的就是打从心底里这样认为的,除非她是一个拥有60岁老戏骨演技的16岁女演员。

“为什么你会认为梁绮丽是凶手?”蒙娜问。

“因为她有杀人动机!我也是在钱律师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这最重要的一点的。梁绮丽跟我爸爸有仇,她嫁给我爸爸绝对是别有用心,就是为了来复仇的!”

窦楚楚说话没什么逻辑,因为激动更是颠三倒四。她的叙述钱律师听不下去了,于是便由钱律师为游亦杨和蒙娜讲解有关于梁绮丽和窦天赐的那段往事。

那是在2007年,也就是窦楚楚7岁的时候。

春节过后,因为工作的关系,窦天赐带着窦楚楚先于窦启彦和孙美云从乡下老家回松江市。

因为是临时决定,二人没有买到机票,也买不到软卧火车票,本来是想要找黄牛买张火车票的,但实在是没时间耽搁,窦天赐这个富二代只好带着女儿去坐硬卧。

硬卧车厢上,窦天赐问窦楚楚要不要吃盒饭,窦楚楚说不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窦楚楚看到邻铺的姐姐吃盒饭,又觉得盒饭不错,要窦天赐去给她买盒饭。

窦天赐只好把窦楚楚交给邻铺吃盒饭的姐姐临时照看,自己去找卖盒饭的小车。

可当窦天赐捧着盒饭回来的时候,窦楚楚却根本不在自己的铺位上。

窦天赐丢下盒饭,问邻铺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女孩却说自己一个没看住,窦楚楚就不见了。

窦天赐根本没工夫责怪女孩,马上边大叫边在拥挤的车厢里艰难缓步前行。

就在他跟乘务员说明了情况,继续前行到了前面第三节车厢的时候,远远的,他的眼神跨过至少三十几个人的身影看到了窦楚楚,她正被一个女人抱着,女人急匆匆地正在往前走。

“站住!”窦天赐想也没想便扒开前面的人,恨不得踩着这些人往前奔,“楚楚,放下我女儿!她是人贩子,她是人贩子,快帮我拦住她!”

可前面的女人根本听不见后面窦天赐的叫喊声,因为当时车厢里嘈杂得很,广播里放播放着歌曲。

窦天赐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住了那女人的衣襟,一用力,女人顺势向后倒下,窦天赐及时接过了窦楚楚。

女人倒地后,窦天赐想也没想便对女人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还不挺咒骂着说:“该死的人贩子,我踢死你!”

女人解释和呼救的声音很快便被窦天赐和围观人群的声音淹没,还有几个看起来也是为人父母年纪的人也凑过来,把拳脚施加在了万恶的人贩子身上。

可问题是,只有窦楚楚和那女人知道,女人不是人贩子,她在自己的车厢见到了独自一个人边哭边叫爸爸的窦楚楚,她问了窦楚楚在哪个车厢,爸爸叫什么,可窦楚楚就是不回答,只是哭。

女人很心疼窦楚楚,一见小女孩无助地哭泣,便母性大发,把窦楚楚抱在怀里安抚,然后抱起她准备去找列车员广播寻找窦楚楚的父亲。

而就在这时,窦天赐却看见了女人抱着窦楚楚匆匆前行的背影。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只可惜,7岁的窦楚楚被当时的情景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要去替这个好心的阿姨解释,只是傻傻地看着爸爸踢阿姨。

游亦杨为这个好心的女人气愤而哀痛,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问:“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是梁绮丽?”

“是她,就是她!”窦楚楚跺着脚,一副生怕别人不信的样子,大叫着,“虽然她不承认,虽然她改了名字,还整了容变了模样,可我还是把她认出来了!就是她!”

钱律师低沉地说:“梁绮丽改头换面接近窦家,还成了窦天赐的续弦,窦楚楚的继母,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当初的恩怨回来报仇。”

蒙娜不以为然,“不至于吧?就说当初因为误会害她挨了一顿打,还承受了不白之冤,可是也不至于杀人全家复仇吧?后来那事儿是怎么解决的?”

钱律师继续讲述,原来因为这事儿闹得挺大,窦天赐一口咬定当时还叫赵翠芝的梁绮丽是人贩子。

而赵翠芝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人贩子,于是窦天赐也顾不得什么不能耽误的生意,直接拉着赵翠芝在下一站下了车,直奔派出所,说是要警察严惩这个人贩子。

后来警察在赵翠芝的身上还发现了一张赵翠芝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也就是赵翠芝的女儿,竟然跟窦楚楚有7分的相像。

而警察通过查询赵翠芝的资料,得知赵翠芝的女儿在三个月前死于意外,赵翠芝的丈夫也跟她离了婚。

赵翠芝这个女人无疑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警察也怀疑这样备受打击的女人在看到与自己夭折女儿酷似的窦楚楚之后,也许真的是一时糊涂动了掳走窦楚楚据为己有的心思。

“后来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就只记得这么多。这事儿对我来说太过刺激,所以记忆深刻,”窦楚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梁绮丽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你们快去查啊,从赵翠芝这个名字查起,绝对没错的!”

“你是在钱律师的提点下才想起这段往事的?”蒙娜意味深长地问,“在这之前,你根本就没看出来梁绮丽就是赵翠芝,对吧?”

窦楚楚看了一眼钱律师,僵着脖子点点头,“是,我也是才想起来的。”

蒙娜嘴角一挑,她非常肯定,窦楚楚在撒谎。不是说这整个故事是在撒谎,而是她想起这故事的时机问题是在撒谎。

窦天赐站在窦楚楚身边,冲着游亦杨依旧不住摆手,“不是,不是小丽。小丽不会是凶手的。其实,其实我是知道小丽的身份的。

“我知道她就是当初的赵翠芝,但她改头换面嫁给我绝对不是为了报仇,而是,而是为了楚楚,楚楚太像她已故的孩子了。那件事的后续发展是,误会澄清,我也向小丽道了歉。

“后来,小丽改头换面甚至换了身份其实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够嫁给我,成为楚楚的母亲。她真的太喜欢楚楚了!这些,我早就知道的!”

游亦杨蹙眉,他知道,窦天赐是个成年男人,而且是个有钱的成年男人,他想要娶妻,或者说窦家想要娶个儿媳妇,那是绝对会调查对方的背景的。窦天赐不可能傻到娶一个背景不明的梁绮丽入门。

更何况,整容又不是整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如果梁绮丽真的是赵翠芝的话,窦楚楚能够看得出是同一个人,窦天赐不可能看不出。一个成熟商人不可能比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辨认能力更差吧?

正是因为这些考虑,游亦杨才觉得,如果梁绮丽就是赵翠芝,那么窦天赐一定早就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窦楚楚抛出了这个线索,他们就得去查查看梁绮丽的背景,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当年的赵翠芝,尽管这个分支可能跟案件的主线没什么关联,窦楚楚只是在钱律师的“指导”下为自保而随便抓住一根无关的稻草。

还有一点,一个女人真的会不计前嫌嫁给一个曾经误会她、殴打她、侮辱了她人格的男人?会真心喜欢一个酷似她已故女儿的女孩?尽管那女孩在女人被冤枉的时候一声不吭,不肯为她澄清?

但转念想想,当时窦楚楚才7岁,一个正常成年人应该会原谅她吧。

而且一个母亲对已故女儿思念的能量有多大,游亦杨也不敢想象,梁绮丽也许真的会为了酷似自己已故女儿的窦楚楚而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改头换面,变了身份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

最后,蒙娜压轴般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她问窦楚楚:“窦楚楚,你知不知道,你并不是窦天赐的亲生女儿。”

“啊?”窦楚楚和钱律师一同惊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然而钱律师的那一声却比窦楚楚要大了很多。

“我,我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可能?”窦楚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诠释着一个词——恐惧。

蒙娜很精准地捕捉到了窦楚楚的恐惧。

“那你就更加不知道,其实你爸爸窦天赐也不是你爷爷奶奶的亲生儿子了吧?”蒙娜有点乘胜追击的意思,不给窦楚楚反应的余地。

窦楚楚吞了口口水,小声说:“是吗?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

蒙娜感受到了窦楚楚越来越恐惧。

离开看守所,正好赶上晚饭时间,游亦杨提出请客,把蒙娜和聂长远叫到了他住处附近的老地方饺子馆。

在给聂长远大致复述了跟窦楚楚会面的过程后,蒙娜首先表明观点:

“我觉得这个窦楚楚绝对有问题。第一,在钱律师为我们讲述那段有关赵翠芝的往事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窦楚楚,她的反应显示,这段故事应该不是她和钱律师杜撰出来的,应该是却有其事。

“而且,窦楚楚是真的认定,而且是百分百认定梁绮丽就是当年的赵翠芝。但是,窦楚楚却不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才想起这件事的,在这一点上,她明显是在说谎。她早就知道这事儿。

“第二,上一次去见窦楚楚,对于她讲述的那个‘见鬼’的夜晚的种种,她也有所隐瞒,当我随便地问到她床边的那些小恶灵们有没有对她说什么的时候,窦楚楚十分紧张,对我撒了谎,她的反应说明,当时她幻觉中的那些小恶灵绝对对她说了什么;

“第三,对于自己不是窦天赐亲生女儿以及窦天赐不是爷爷奶奶亲生儿子的事实,窦楚楚早就知道。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以及窦家两代身世的秘密被公开十分恐惧。”

游亦杨总结,“没错,窦楚楚绝对对我们隐瞒了些什么。只是我不懂,如果她真的不是凶手,应该全力配合我们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为什么还要有所隐瞒?”

“对呀,窦楚楚说案发那晚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后又十分肯定自己被恶灵附身,这点也非常可疑。”

聂长远放下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会不会,会不会窦楚楚真的产生了幻觉?我是说,如果服下致幻剂的话,说不定会达到这种产生幻觉和遗忘的效果!”

蒙娜点头,“没错,不光是致幻剂,还有心理暗示。凶手如果在犯案之前就每晚给窦楚楚服下致幻剂,然后再暗示别墅闹鬼的话,那么窦楚楚就会在晚上频繁遭受‘恶灵’的恐吓。

“案发那晚如果再有目击证人看到了窦楚楚杀人的话,那么窦楚楚也就会认定自己被恶灵附身杀人了。”

蒙娜一拍桌子,顿悟地说:“一定是邱建新,他撒了谎,他根本就没看见窦楚楚用射钉枪逼得梁绮丽跳楼。那几天他住在别墅,也有机会给窦楚楚下药,更可以通过吓唬窦楚楚和梁绮丽的方式给窦楚楚施加心理暗示。所以还是邱建新最可疑!”

游亦杨一面认真听着蒙娜和聂长远的分析,一面四下张望,期盼着这个时候窦天赐能够出来也发表一下意见,可是包间都瞧了个遍,也没见窦天赐。

“远哥,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按照窦楚楚提供的信息调查一下梁绮丽……”游亦杨话没说完,便被从桌子底下伸出来的一只小手给惊得哽住了。

那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孩童大小的手从桌子下方伸出来,摸到了游亦杨面前的小碟里,摸索了一下便摸到了小碟里的饺子,抓起来便缩回了桌子下方。

游亦杨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饭店包间的桌子下自然不可能藏着一个偷东西吃的小男孩,便打了个响指,然后在蒙娜和聂长远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掀开桌布钻进了桌子下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游亦杨蹲下身,对着那个正在吃饺子的小男孩和蔼地问,他觉得这个小男孩一定就是别墅地下室里藏着的那个80年代被谋杀的、未知身份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眼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了游亦杨一眼,反问道:“大哥哥,你不认识我吗?”

游亦杨会意,“我知道,你是死在别墅里的小男孩,可是,你到底是谁呢?”

小男孩停止了咀嚼,望向游亦杨的眼神里凝聚出恐惧和委屈,突然大叫一声,跑了出去,边跑边叫:“你才死了呢!”

游亦杨被小孩的叫声吓得下意识想要站起身,结果头“咚”的一下撞到了桌子,好不容易爬出来,却见小男孩正在开包间的房门。

房门才开了一半,便被外面的力道一拉猛地大敞开,随即一个女人泼辣的声音传来,正是老板娘,她正挥舞着一本练习册冲着小男孩咆哮:

“好啊,小臭蛋,你竟然跑包间里去玩,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赶快给我回你自己房间写作业去!”

被叫做小臭蛋的男孩面对老板娘挥舞的书本,还有作势要把他抓起来的“魔爪”,下意识把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半个饺子丢向了老板娘,大叫道:“母老虎妈妈!”

然后男孩瞅准了老板娘和门框之间的缝隙,一溜烟溜了出去。

老板娘冲包间里的三个人赔笑,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乱跑打扰的话,就叫嚣着追了上去,看样子是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点教训了。

游亦杨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凝结。怎么?小男孩不是幻觉,是饺子馆老板老板娘的儿子!

游亦杨这才想起来,这小男孩有些眼熟,作为这家饺子馆的常客,他当然是见过小臭蛋的,而小臭蛋也见过他,所以才问他“你不认识我吗?”

游亦杨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想当然地以为小男孩就是幻觉,而且忘记了饺子馆老板家的小男孩的样貌!

聂长远和蒙娜憋笑的声音传来,游亦杨这才反应过来,痴痴呆呆地望向他们俩。

这一望不要紧,这两人在看到游亦杨一脸错愕的可怜相后,终于没忍住大笑出来。

“哈哈哈,亦杨,今天是愚人节,哈哈,我们花了十块钱收买了小臭蛋让他躲在桌子下吓唬你。”

聂长远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桌下,“刚刚我们看你煞有介事地钻到桌子下,别提多好笑啦。我们能忍住笑多不容易啊!”

“是啊,”蒙娜也笑得捂住了肚子,“你居然说人家小臭蛋死了,他没拿饺子丢你,你已经好幸运啦。”

游亦杨想要多装几秒钟生气,板着脸努力了一下,可终究还是没忍住,也噗嗤一声乐出来,被两个最好的朋友愚弄后的感觉原来还不错。

“好啊,我一心思只想着案情,你们俩居然狼狈为奸合伙找小臭蛋设计我,看我笑话。”

游亦杨走到聂长远面前,给了聂长远刚刚脱臼又安上的右臂轻轻一拳,“老聂,这肯定是你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聂长远抱着右臂假装很痛地叫:“哎呀,冤枉啊,不是我的主意,是蒙娜说最近咱们忙工作太过紧张,说逗逗你调剂一下,是蒙娜的主意。”

游亦杨愣了一下,望向蒙娜。

蒙娜有些紧张地看着游亦杨,心想游亦杨该不会真的找她算账吧。

“蒙娜丽莎的主意啊,”游亦杨咧嘴一笑,夸张地指着蒙娜说,“哎呦,主意不错喔。”

又闹了一会儿,三个人回到座位上,游亦杨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小臭蛋和老板娘的这段插曲好像不简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

在聂长远和蒙娜的注视下,游亦杨似乎掉进了另一个时空一般,脑子里飞快闪现出了很多画面。

愣了许久,他才回过神,冲着蒙娜意味深长地说:“蒙娜丽莎,你的主意真的不错喔。”

“亦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以聂长远对游亦杨的了解,他知道游亦杨这副表情绝对是有所突破。

游亦杨点头和摆手动作同时进行,“我暂时只是参悟了那个破铜烂铁的所谓‘法器’的谜团,其余的,我还没想明白。但我觉得我就站在真相之门的门口,我很快就可以打开这道门了,给我一个晚上,让我好好捋顺一下。”

游亦杨觉得,今晚他一定可以看到某人的幻象,给他一把打开这道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