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数学情缘

晚上游亦杨在寝室里吃了泡面,他今天很累,实在是不想在食堂被秦紫雯围追堵截。

他在寝室吃泡面的时候,三个室友又是一顿冷嘲热讽,然后集体去网吧消遣,临走时还不客气地责怪游亦杨让他们没法在寝室呆。

泡面吃完,游亦杨收到了聂长远的短信,袁江的DNA检测结果出来,果然跟现场呕吐物不符。

其实这个结果游亦杨和聂长远都预料到了,但是例行公事不能免。

游亦杨想,现在距离真相大白已经不远,只要找到了高中男友,进行DNA比对,高中男友又愿意指控他的同伙单闵诗,案子就算结了。

但问题是,在没有物证,仅凭一个高中男友指控的前提下,能否给单闵诗这样一个国际女星定罪。

栾菲菲的甜丝丝的声音从游亦杨背后传来:

“亦杨,我知道你是学霸,学习什么的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又要顾及学业,又要去跟老聂破案,你真的吃得消吗?”

游亦杨转身,笑嘻嘻地面对栾菲菲:

“菲菲,放心,我还挺享受于探案这项副业的。以前我不也是这样,一面看我爸写的小说,追着他让他给我讲各种他现实中侦办的离奇案件,一面顾及学业,不也没耽误什么嘛。

“而且我的理想本来就是想要当警察当侦探,现在这也算是实现理想的另一种形式吧。”

“可是你父亲只是一个推理作家,却还是因为得罪了犯罪分子被报复遭遇不测。

“你母亲是担心你会步你父亲的后尘,才坚决反对你报考警校或者学法医学,她已经失去了你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所以甚至以死相逼啊。

“你最后选择了兽医专业她才放心,为了支持你,她还给你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你就不能乖乖按照她为你安排的前程一路顺畅走下去吗?非要跟这些案件、这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吗?”

栾菲菲紧锁眉头,为游亦杨的未来担忧。

游钧则的死是谋杀案,至今未破。

警方排查了这个作家的极为简单的社会关系,作为作家,他只跟出版社的一位编辑和一位社长打交道。

可作为警局的顾问,对他有杀人动机的嫌犯却列出了十几个。

最终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是犯罪分子的亲属朋友对游钧则进行报复。

游钧则过世后,游亦杨的母亲杨燕一蹶不振,甚至患上了抑郁症。她已死相逼游亦杨,绝对不可以步父亲的后尘,不可以从事有生命危险的工作。

从前当警察当法医的理想必须放弃,就算当作家也不能写罪案题材的小说。

游亦杨倒是从来没打算当作家,他从小偏科,作文总是不及格。

他的理想就是当侦探或者是法医和侦探兼具,既然母亲坚决反对,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想要学医。

但也被母亲否决,因为医生的手下也难免有人命,现在医患关系又如此紧张,她认为当医生同样有生命危险。

最后无奈,游亦杨选择了兽医专业,因为这个专业未来的病患,以及他们的铲屎官们至少不会找游亦杨索命寻仇。

“菲菲,我理解你和我母亲的担忧,但是我没法放下我父亲和你的事,我必须查明真相。这一点是没有商量的。”游亦杨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案子已经搞乱了你的生活,而且对你的病情也没有好处,”栾菲菲低下头幽幽地说,“从我刚刚出现到现在,你都忘记了打响指提醒自己。”

游亦杨一愣,果然,他刚刚忘记了打响指提醒自己在发病状态。

按照刑医生的说法,如果自己忽视了这个自我提醒的步骤,病情不但不会好转,反而会恶化到分不清臆想与现实的状态。

游亦杨亡羊补牢地打了一个响指。

“对不起,菲菲,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会让这份副业影响我的病情。”

栾菲菲叹了口气,转身推门而出。

游亦杨自嘲地笑笑,他居然跟根本不存在的栾菲菲保证不让病情恶化,他这么做本身就是病情恶化的表现吧。

游亦杨打算出去透透气,便换上了运动鞋打算去夜跑。

他刚刚出了寝室门便惊讶地看到了老疯。

老疯正鬼鬼祟祟地弯腰在对面寝室的门口,看样子是在琢磨门锁。

“老疯!”

游亦杨第一个念头就是老疯这是要入室行窃,叫出声的第二秒他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响指,平复心绪,“你在做什么?”

老疯茫然站直,指着门锁,“锁,锁头,没有钥匙。”

游亦杨靠近老疯,“什么锁头钥匙,你到底想说什么?”

寝室的门突然敞开,一个男生狠狠瞪着游亦杨,“搞什么?”

游亦杨一愣之下,哪里还有什么老疯的影子。

他懒得理对面寝室那个一样讨厌自己的男生,转身离开。

夜跑的时候,游亦杨一直在想,案子发展到现在根本就跟锁头和钥匙没有任何关联,老疯居住的破楼别说锁头了,连门窗都没有。

锁头和钥匙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又是在哪里受到了什么启发,潜意识会冒出这两样东西来。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公共课,游亦杨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依然没有答案。

11点多,聂长远打来电话,要请游亦杨吃饭,饭后两人一起去会一会那个10年前跟老疯交情最深的人——袁乐佳。

“跟踪张楷的同事大乔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张楷那边没什么异常。”

聂长远请客的地点是他平时最爱光顾的饺子馆,他一面大快朵颐地吃饺子一面说:

“我上午去了一趟铁路一中,可是这帮老师们就是不肯松口啊,哪怕我说这关系到一宗命案。没办法,我只能让同事帮忙,尽量查一查当年单闵诗的同班同学,我就不信,她单闵诗有钱能收买所有同学。”

“哼,他们拿人家手短,就算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你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说不定,是他们觉得你级别太低,觉得你好欺负。老聂,你得赶紧升职啊。”游亦杨调侃。

聂长远拍拍游亦杨的肩膀:

“我升职加薪还得仰仗你这位客串侦探啊,所以这不请你吃饺子讨好你嘛。”

游亦杨当然知道聂长远请他吃饺子根本不是为了讨好,而是他知道游亦杨最爱吃饺子,而且最爱吃黄瓜虾仁馅,所以才会频繁在这里请客。

聂长远是把他这个没了父亲,母亲又得了重度抑郁症不得不住院治疗的可怜孩子当成了弟弟来疼爱。

想到这里,游亦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第一次觉得自己用把聂长远拉下水的办法去做交易,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些不厚道。

“虽然袁江不让咱们去找他女儿袁乐佳,但很多事情袁江并不知情,咱们还是得找袁乐佳了解情况,毕竟10年前这女孩曾经跟老疯一起住过几天,对于老疯的事情她肯定最为了解。”

聂长远一面说一面用眼神示意游亦杨多吃几个饺子。

游亦杨给聂长远续上茶水,“老聂,你打算去哪里找袁乐佳?”

“当然是袁乐佳工作的师大附中啊,今天周一,她肯定上班。”聂长远嘴里鼓鼓囊囊的,理所应当似的说。

游亦杨却摇头,“她不在学校,咱们得去她家找她。”

“为什么?”聂长远认真起来,“你小子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袁乐佳八成会被学校停职,毕竟那可是重点高中,对老师的要求更为严格。”

聂长远杵着下巴用严肃的眼神与游亦杨对视,低沉地抱怨说:

“你跟你爸一样,一样爱卖关子。”

游亦杨爽朗地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张稚嫩的脸上挂着单纯阳光的笑容,还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被夸奖后的些许得意和自豪。

聂长远话锋一转,露出呆萌的笑容,“但我也跟从前一样,吃这套。”

午后一点,两人来到了袁乐佳所居住的小区。

游亦杨跟在聂长远身后上楼,边走边说,“老聂,待会要见的是个熟人,你可别太吃惊。”

聂长远怔了一下,“熟人?袁乐佳是熟人?”

“对呀,你还记得吧,昨天我给袁江看张楷直播的截图的时候,袁江的表现很夸张,当时你还问他干嘛反应那么大,他说是因为当时玩碟仙问凶游戏的环境。”

游亦杨站定在袁乐佳门口,敲了敲门。

聂长远还是摸不着头脑,“对呀,难道不是这个原因?那袁江是看到了什么?”

游亦杨听到门后传来了脚步声,显然他们没有扑空,袁乐佳的确没有上班,这也让他更加有把握,自信说道:

“袁江看到了当时张楷的女搭档,也就是跟张楷一起玩碟仙问凶游戏的——他的女儿袁乐佳。”

说话间,房门被打开,袁乐佳十分应景地站在两人面前。

聂长远惊讶地张大嘴巴,的确就如游亦杨所说,面前的袁乐佳就是直播那晚张楷的女搭档。

“你们?”袁乐佳当然也认得游亦杨和聂长远,直播那晚她还拿着手机拍他们俩来着,“你们怎么会找到我?”

五分钟后,聂长远坐在了袁乐佳的客厅沙发上,已经对袁乐佳出示证件表明身份和来意。

“啪”,游亦杨打了个响指,因为他在袁乐佳客厅一角看到了有些兴奋的老疯。

老疯的目光一直紧追袁乐佳,像是见到了久违的好友或者亲人一般双眼放光。

“怪不得你说袁乐佳被学校停职了,一个重点高中的骨干教师居然堂而皇之地网络直播碟仙问凶这种宣扬迷信的闹剧,难怪学校会让她暂时停职,她这样做,会给学校和学生都造成不良影响啊。”

聂长远趁袁乐佳去厨房沏茶的功夫小声对游亦杨说。

“袁乐佳还跟10年前一样做事不管不顾的。”

游亦杨想到了10年前,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居然能为了跟父亲怄气在破楼里跟个流浪汉一起过夜,的确是个胆大妄为的疯丫头。

“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儿,看来她并不怎么珍惜这份袁江引以为傲的铁饭碗嘛。”

游亦杨说话时,袁乐佳端着茶水走出客厅,她听到了游亦杨的低语,接茬说:

“谁说我不在乎我的工作啦?我只不过是更在乎老疯的案子!”

“这么说,你去跟张楷搞什么碟仙问凶的直播,就是为了老疯?你真的以为玩碟仙可以请出老疯的鬼魂?”

聂长远毫不掩饰他对所谓碟仙游戏的不屑。

袁乐佳冷笑一声: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无知少女吗?我根本不信什么什么仙。我之所以在网上看到网红头号骑士也就是张楷公开招募女搭档后,主动请缨,并且承诺分文不取,为的其实是张楷。”

“为张楷?什么意思?”聂长远好奇地追问。

老疯走到袁乐佳身边,蹲下身仰视袁乐佳,满脸都是慈爱和宠溺,就好像一个父亲在凝视自家的宝贝女儿。

游亦杨心想,到底老疯是不是罗敬坤和袁江眼中的老变态,很快就会有定论了。

而无疑,游亦杨认为老疯一定不是。

袁乐佳郑重说道:“我怀疑张楷就是当年杀害老疯的凶手!所以我才要接近张楷,看看他到底是要借什么碟仙游戏搞什么名堂。”

游亦杨惊讶,一连发问:“你怎么会认为张楷是凶手?10年前你见过张楷?还是你知道张楷跟老疯有什么纠葛?”

虽然嘴巴里这么问,但游亦杨有把握,一定是袁乐佳误会了什么,张楷不是真凶,真凶是一对儿高中生情侣,而且其中的女生就是女星单闵诗。

虽然是误会,游亦杨也必须得听听袁乐佳是怎么误会的。

袁乐佳摇头,“10年前我没见过张楷,也不知道张楷跟老疯有什么纠葛。我怀疑张楷是最近的事情。

“大概是一周之前吧,我去老疯的家,哦,也就是那片废墟那里,想要祭奠老疯。结果远远地我就看见废墟之中有个红点,有人抢在了我前面去给老疯烧纸钱。”

聂长远打断袁乐佳,“等一下,你要给老疯烧纸钱,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啊?”

“那当然!”

袁乐佳谈及跟老疯的交情露出悲伤的笑容: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跟老疯结识,那之后,他把我当学生当女儿,我把他当朋友当老师,甚至我小时候还曾想过认他当父亲,跟着他离开这里。”

聂长远和游亦杨都为这两人之间的故事好奇不已,在他们的要求下,袁乐佳讲述了10年前的往事,这段故事的主题可以叫做“数学情缘”。

10年前袁乐佳15岁,初三,就像袁江说的是个偏科的叛逆女孩,拼了命反对父亲续弦。

一次放学路上,袁乐佳被几个高中女生欺负,她们拿袁乐佳没有亲妈,爸爸要给她找后妈的事刺激她。

袁乐佳一怒之下主动跟几个女孩动手,被她们推到在地。

多亏了路过的老疯替她解围,老疯比比划划把几个女生赶走,还帮袁乐佳去捡散落一地的书本,帮她把书本放进书包。

当时袁乐佳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又丑又脏的流浪汉也是蛮警惕和反感的,她只说了声谢谢便抢过书包跑回家。

当晚的数学作业是一张模拟中考的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几何题可以说是最难的难题。

本来袁乐佳对这种难题都是不抱希望的,可是她却发现几何图案上多了一条笔直的线,那是有人用他笔袋里那只红笔在图形上画出的辅助线。

袁乐佳清楚地记得她离开学校前收拾书包的时候还没有这条线,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帮他捡书本的老疯画了这条辅助线。

袁乐佳便试着以这条辅助线为开端和思路解题,没想到最后,还真的有了个答案。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袁乐佳拿自己的答案和解题过程去跟班上的数学学霸比对,竟然完全一样。

学霸告诉她,这道题最关键的就是画出这条辅助线,能够想到这样画辅助线就等于找对了解题方向,成功了大半。

老疯不是普通的流浪汉,他的数学水平至少在初中以上。

袁乐佳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便对这个流浪汉产生了兴趣。

隔了两天,袁乐佳带着又一张数学模拟卷去破楼找老疯,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老疯见到了数学试卷竟然兴奋地大笑,并且一把夺过试卷和笔,只用了不到半小时便答完了整张试卷,一道题都没有落下。

老疯做的试卷是满分。

那之后,袁乐佳又给老疯带去了不少数学试卷,老疯一开始还乐得做题,后来便不肯了。

他的意思是不能替袁乐佳学习。虽然不能替袁乐佳做题,但他却可以辅导袁乐佳学习。

令袁乐佳惊奇不已的是,老疯讲起数学居然突然就口齿伶俐甚至口若悬河,他的数学教学水平竟然比她们数学老师还高,比补习班那位开价等于明抢的数学老师还高。

而且袁乐佳在老疯这里没有学习压力,更加没有补习费的压力,学习起来竟然事半功倍。

渐渐地,她也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步的成就感让她兴趣越来越浓。

一直到中考的时候,袁乐佳的数学成绩居然名列全班前三,要知道,从前她可是不及格的选手。

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测试老疯的数学水平到底有多高,袁乐佳送给老疯一本《高等数学》。

没想到书上面的习题,老疯做得也是迅速而正确,而且高等数学给他带去了更大的快乐。

不单是因为老疯能为袁乐佳提供免费且见成效的数学补习,袁乐佳离家出走选择去老疯家借宿,还因为老疯已经成了她发泄郁闷、倾吐心里话的朋友。

她把对父亲袁江的不满全都讲给老疯听,不管她说多久,老疯都极为认真地聆听,而且无条件地赞同袁乐佳的观点。

游亦杨听袁乐佳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一直用潮湿的眼凝视默默抹眼泪的老疯。

原来老疯真的不是老变态老流氓,原来他是真的把袁乐佳当女儿一般疼爱,而且出乎意料的是,老疯竟然是个数学高手。

老疯的背后一定有故事,他在流浪疯癫之前搞不好是个数学老师,否则又怎么会在讲解数学的时候一下子变得口齿伶俐口若悬河?

袁乐佳从回忆中出来,倔强地用手狠狠抹了一把刚刚流出的眼泪:

“老疯是个好人,他对我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丁点邪念,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女儿一般。我想,他从前一定有个女儿,一家三口过着快乐的生活,所以他才会捡来两个塑料模特充当他的家人。

“他一直活在一家团聚的虚幻快乐之中。这样一个可怜又善良的老疯,平时靠拾荒为生的老人,居然会有人狠心杀他,我绝对不能原谅!”

游亦杨重重点头,差一点就要对着袁乐佳身边的空气说话,他想说“老疯你放心,我跟袁乐佳一样,都是你的朋友,我们都会帮你找到凶手,给你一个交代。”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又打了个响指强化自己的理智。

老疯用袖子狠狠擦了眼泪,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线开始摆弄。

游亦杨哑然失笑,一定是因为刚刚袁乐佳讲到了那条红笔画出的辅助线吧。

所以老疯才会变戏法似的弄出一条红线,算是对于往事,对于那根让两人结缘的辅助线的怀念。

聂长远也为老疯这个10年前的死者感怀不已,他心情沉重,也更加坚定了破案的决心,不是为了自己保住饭碗,只是为了一个善良而又可怜的逝去生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去给老疯烧纸钱,”聂长远把思绪拉回到张楷的身上,“现在继续吧,从你看到废墟上有红点继续讲。”

袁乐佳脸色急剧阴沉,忿然说:

“当时我加快脚步,想要看看是谁抢在我前面给老疯烧纸,可等我跑到废墟那里的时候,火堆已经熄灭,我只看到了张楷匆匆离去的身影。他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心虚。”

游亦杨微微摇头:

“张楷鬼鬼祟祟不是因为他对老疯的死心怀愧疚,偷偷去给老疯烧纸钱。而是因为他在跟踪一个人,跟踪那个真正对老疯心怀愧疚,给老疯烧纸钱的——10年前的真凶之一。”

聂长远惋惜地说:“可惜啊,你只看到了张楷,却没看到他跟踪的那个凶手。”

袁乐佳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张楷不是凶手?也对,如果他是凶手,没必要再把这案子炒热啊。”

游亦杨来回来着袁乐佳和聂长远,对聂长远提议道:

“如果继续等待你的同事去查单闵诗的高中男友恐怕时间不够,咱们只有赌一把,赌张楷是个选择自保的聪明人,赌他中单闵诗的毒还没有深入骨髓,争取撬开他的嘴。当然,这需要袁乐佳的帮忙。”

聂长远马上会意,起身说道:“袁乐佳,老疯的案子现在到了你能够帮忙的时候,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指认张楷。”

“指认张楷?你们不是说张楷不是凶手吗?”袁乐佳是彻底糊涂了。

游亦杨坏笑着看向聂长远,对袁乐佳解释:

“我这位老哥要是不能在一周之内破了这桩10年悬案就得去派出所报道啦,所以为了保住刑警的职位,他也只能伪造证据,让张楷充当替罪羊,为他的职业前途牺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