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应州煤业
无烟煤先自足，再外销，这是张元青最初定下的目标。
小冰河时期，有便宜皮实的取暖物件，很快就能占领市场。
张元青虽然为应州百姓的质朴感动，可生意就是生意，他们只是工人。
应州知府衙门完全变成了煤场，工人扩招了两次，已经有两百人。
为了再次提升工人的优越感，应州百姓管饭三餐，其余地方的则不管。
驭人之道在于区别对待，世道不公正是天理，要在天理之下去做事。
盲目的追求公平只会适得其反。
就比如应州百姓能领无烟煤，可包三餐之事，有了区别对待。
应州的百姓才能意识到你的好。
当产能持续提高，应州产能过剩的时候。
大明商行的商队到了。
“张兄。”
前来送物资的人竟是范家长子范思平。
也是范家人有心了，没有派不相熟的人前来。
范思平带来了被褥，种子，铁料，石料，各类匠人。
“金掌柜和父亲说了，物资算是商行的投入，不扣张兄的分成。”
大明商行的核心是张元青，金掌柜和范仁都很明白此事。
张元青长话短说：“无烟煤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无烟煤的核心是煤山，只要将煤山控制在手中，就算配方被别人买去也无所谓。
范思平点头如捣蒜：“无烟煤算是大明商行的吗？”
“自然！”
张元青带着范思平去了知府衙门，门口的牌匾已经拿掉，换成了应州煤业。
里面的百姓正忙碌的挖煤。
范思平颇为感慨：“张兄在哪都能开天辟地。”
“应州如此贫瘠的地方，竟然也搞得生龙活虎。”
边关的生意都是茶马道，和鞑靼人通商。
张元青的出现，令这里增添了生机。
“应州煤业和之前的合作不一样，要分成一百份。”
“商行可以拿三十份。”
范思平是生意人，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数目分得越多，涉及的人越多。
“张兄要找那么多人来？”
张元青点头：“西北各州府差不多七十多名官，一人占一份。”
大明物美价廉，可关税很厉害。
多过一道关，便多缴一份税务，无烟煤的盈利倍数大大缩小。
西北可不止应州有煤，由此到京城，都有煤矿。
甚至京城也有煤山，不过未曾被挖掘，到万历年间才被发现。
范思平对张元青的感觉是，听不懂却觉得肯定能成：“张兄又要大赚一笔了。”
张元青也交给范思平一件事：“将商行的银子挪动，由此道返回，我画了份地图。”
“地图上标点的地方，尽量买下来。”
“你将字据送往各县，若是同意便写下名字。”
煤和茶盐一样，是能改编人日常生活的新物件。
当人们习惯了烧煤，应州煤业会越大越强。
范思平带着商队走了大半月，本来要在应州歇脚。
听到张元青的新生意后，不敢再停留，拉些无烟煤走了。
范思平带来的番薯和土豆的种子，也被张元青找人种下。
距离应州之战还有一年，凡事要早做准备。
……
京城。
李东阳手中夹着狼毫笔，审视西北来的折子。
“应州煤业？”
越看李东阳越是愁上眉头：“这小子在应州拉着百官做生意。”
张元青在折子最后标明应州煤业的重要性。
“太祖和成祖年间，御驾亲征，因为把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都当成家中之物。”
“自家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来犯。”
“倘若西北各官因应州煤业聚在一起，就有了共同的利益。”
“兵更勇，将更忠。”
李东阳想要抬手抽支烟，却发现嘴里叼的是鼻头。
杨一清察觉李东阳的糗样，哈哈乐了：“李大人，何不写封信给乖孙？”
李东阳将折子扔给杨一清：“你看看他写的什么玩意？”
“此时问他要烟，此事做不做准？”
李东阳用手扶额：“此路一开，百官都要从商了。”
杨一清看完张元青写的折子，手指在触动。
“他说的对。”
“西北的兵为何不善战，就是因为大家的劲不往一处使。”
杨一清是带过兵的人：“李大人认了位好孙儿，一针见血啊。”
“以往鞑靼来犯，打不过就退，都觉得京城三大营在，不会有什么事。”
“任由鞑靼人纵横。”
“倘若应州煤业成立，所有人都能有银子分，或许真的能劲往一处使。”
李东阳听了杨一清的话看，重新审计折子：“真有用？”
“此事一开，其他人如何说？”
杨一清在嘿嘿笑：“那些官是不亲自行商，哪个家里没有商人亲戚？”
“况且应州煤业有很大的局限性，臭小子倒是什么都懂，哪里有煤都看得出。”
张元青在折子上标注了不少有煤的区域，并已经差大明商行买下来。
李东阳坐下来，手指轻按太阳穴，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不仅看得准，还提前买下来了。”
“大明商行才多久，已经赚了不少银子。”
两人正闲聊张元青在应州做的事，宫外有太监传话。
“应州那边来了商人，说是给李阁老捎了东西。”
“已经托奴婢拿进来了。”
李东阳还未有反应，杨一清立马将包袱接过来，里面包着红木箱子。
将红木箱子掀开，整齐排着一百卷烟。
“哈哈哈，发达了。”
李东阳瞪大眼珠：“老夫的，你怎拆了。”
杨一清嘿嘿憨笑：“阁老，你我二人待在一起的日子长，反正都是我俩抽，不分你我。”
李东阳翻了个白眼：“那是老夫孙子，老朽回家抽去。”
杨一清不要脸皮的拿出一根，借着烛火点燃：“阁老说的气话，方才还与孙子置气呢！”
“此事，我也有功吧？帮你们爷孙俩缓和了关系。”
一口快活烟吐出嘴，杨一清舒服的直抽抽：“就是这个味，舒坦啊！”
李东阳也不动声色的点上一根，冲着外头吞云吐雾：“确实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