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情世故
来到二楼后，张元青直接踢开包厢门。
晴雯跪坐在酒桌旁，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正在斟酒。
方桌正位坐着位身穿正衣的年轻人，年轻人眉眼间与范仁很像。
范思齐将手中酒杯拍在桌上，里面的酒水被震出大半。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晴雯薄唇微动：“公子。”
张元青直接抓住刘晴雯的胳膊：“走。”
范思齐捋起袖子，撩起袍子：“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带走晴雯的是谁，在刘瑾倒台前，张元青都不能让晴雯有危险。
“我与老鸨子签了字据，一月内晴雯不接客。”
这些话，范思齐从老鸨嘴里已经听到了：“不就是违反字据一百两吗？”
“爷有的是银子！”
晴雯害怕的躲在张元青身后，生怕张元青松口把她交出去。
张元青扯起嘴角：“字据上是有违约一百两，还有二十杖刑呢。”
“不知道是范公子去，还是我去。”
老鸨子赶紧冲了进来，为两人打圆场：“张掌柜，范公子，都是老鸨子不对。”
“是我没有约束好晴雯。”
老鸨子首先还是希望张元青退步：“张掌柜，衙门的杖刑我去，银子范公子出。”
“你看？”
二十杖刑如果使钱的话，不会有什么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范家也不缺银子。
张元青在思量有什么能压得住场面：“范家不止你一个儿子吧？”
范思齐眉毛倒竖：“你什么意思？”
张元青扯起嘴角：“我奉劝你别惹麻烦，也别把范家牵扯进去。”
“我相信范老爷的其他儿子，一定想着你犯下大错，少了一位继承人。”
张元青这话完全是在狐假虎威，是说出来吓唬范思齐的。
他也不知道范仁几个儿子，但像范仁这样的豪绅，家中关系应该纵横盘结。
儿子应该不少。
范思齐身上的气势小了些，他确实不敢把事情闹大，惹得父亲不高兴。
张元青没有加重语气激怒范思齐，那没必要：“我是天上人间的掌柜张元青，晴雯是我的女人。”
“今天这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事，去天上人间找我。”
“范家帮你摆不平的事，我帮你摆平。”
张元青也是硬着头皮，晴雯的作用太大，绝对不能吃亏。
范思齐烦躁的捋头发，张元青的一番漂亮话也给了他台阶，先前的话确实震住他。
他要是再硬来，是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看到范思齐不再讲话，张元青将晴雯带出了范思齐的包厢。
老鸨子赶紧赔笑：“范公子，凤凰阁别的没有，姑娘多得是。”
“老身这就帮你再找两个姑娘。”
老鸨子同时也被张元青的本事折服，本来是件红脸的事，愣是被张元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止如此，范思齐还没记挂上张元青。
“刚才那人是谁啊？口气好大。”范思齐对张元青的来历也好奇起来。
老鸨子自然是多为张元青美言几句，不激发双方的矛盾：“张掌柜的。”
“天上人间就是人家的。”
距离范思齐上次出来玩有些日子了，还真没了解最近青楼出的事。
“天上人间？那是做什么的？”
老鸨子从头开始说：“咱们仁化有四间青楼，原本红杏楼生意最不好……。”
范思齐听完之后，眼珠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公子，以和为贵。你和张掌柜都是凤凰阁的贵客，别往心里去。”
范思齐摆摆手：“不就是个龟板子，我跟他斗什么气。”
“张元青，倒是有点意思。”
“把他请过来，我要跟他喝两杯。”
老鸨子心领神会，领了范思齐的话去请张元青。
张元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颇为纳闷：“请我？”
“正是，还望掌柜的赏个脸。”
张元青很快想明白了，应该是自己救晴雯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触动到范思齐。
“好。我去。”
晴雯水蛇般缠住张元青的胳膊：“公子，晴雯害怕。”
张元青捏了下晴雯的琼鼻：“别怕，去去就来。”
重新回来范思齐的包厢。
张元青调整好心情，哈哈大笑：“范公子，不打不相识啊！”
范思齐笑容玩味：“好一句不打不相识，你答应欠下本少爷一个人情。”
“这人情，你怎么还？”
张元青猜的不错，的确是自己刚才的话刺痛到范思齐。
“范公子今日来喝酒，不是想着来看某位姑娘的。碰见晴雯也是临时起意，说明你是有烦心的事。”
“人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叛逆。”
张元青在洗脚城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有的客人明明兜里没几个钱，偏偏喜欢装大款。
还有的客人在生意场上受了委屈，就喜欢抢别人的技师。
“叛逆？”范思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作何解释？”
张元青嘿嘿笑了：“越是不让你做什么，越是要去做，就是叛逆。”
“范公子的事和范家其他人有关吧？”
范思齐被说中心事，自顾自的喝酒：“父亲偏心大哥，什么事都让大哥去做。”
范家是豪绅家族，家中经商的也有，考上仕途的也有。
像范家的两个翰林就是范仁的父亲和兄长，而范仁就没这个本事，只能在家经商。
范思齐的大哥应该也是经商，所以范仁才能插得上手，范思齐才会觉得自己不受宠。
张元青已经通过几句话，把范家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其实像范家这样的大家族，范家老爷一个人的看法有的时候并不重要。”
“一家之主，重要的是大家的看法。”
范思齐歪着脑袋：“大家的看法，什么意思？”
张元青举个例子：“一颗大树，你父亲是主干，范家的旁系便是树根。”
“如果你父亲不能让大家得到利益，他也不能做家主。”
范思齐嗬嗬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认准的人也不能继承范家？真是可笑。”
张元青笑不露齿：“范公子也是如此觉得的吧，不然也不会与我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