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魔阴

信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没有再寒暄,也没有客套的话语,

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只是在简单的诉说。

诉说小鱼的过去,诉说自己的过去。

诉说那些药王秘传莳者的过去。

没有劝杜其安去认同她们的做法,也没有对罗浮云骑的贬低。

所有的所有,只是把自己的一生写了上去而已。

只是在读完之后,杜其安的眼眸却依旧停留在丹枢信件之上,仿佛是在发呆。

良久,伴随着一声“呼!”

杜其安叹了口气。

把信件放了下去。

在**翻了个身,再次看向了仙舟的方向。

只有嘴边传出了些微不可闻的声音。

“未经人苦,何劝人善....”

......

罗浮,云骑军!

一个双马尾的小姑娘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云骑军营地,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杜其安的温度。

若有所思的李素裳抬头看了看天上。

就像天上有着一个目光此时也在朝着她的方向看着一样。

李素裳的嘴巴不自觉就嘟了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

“哼,还说你是大善人!”

“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完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又在地上踩了两脚。

只有心中的期待,证明着此时的云骑少女似乎并不是很平静。

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云骑的大门之中。

之前的报道还没完成,已经拖了许久,现在进来只能希望能找到之前她认识的人,不然自己来罗浮述职可能都有些问题。

而在李素裳前脚刚踏进了云骑军的大门,一个惊喜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素裳?”

“快过来快过来!”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人影也不见,找你也没找到,要不是没有查到星槎来往的信息,差点都把你当逃兵了!”

李素裳看着刚刚叫着自己的人,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兴奋。

之前从曜青仙舟过来的时候自然不是她一个人,眼前的正是当时负责他们的女军官。

“嘿嘿,之前不小心迷路了!”

李素裳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没有述职还不算是正式士兵,也就没有什么军纪的问题,不然要是放在曜青仙舟之上,自家女将军高低要让自己尝点军法苦头的。

只是眼前的情况也让刚到的素裳有些奇怪。

明明附近没有什么大事情才对,可是眼前的众多云骑女军已经开始纷纷着甲。

甲胄穿起来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说时时刻刻都穿着铠甲,一般云骑也只有在巡逻和出现一些大事的时候会着甲。

但是李素裳的眼前分明是每个人都已经穿上了铠甲。

“这是?”李素裳长大了嘴巴,眼神中满是疑惑。

只有那女军官脸色也回归了严肃。

“罗浮最新将令,全军戒备,星核出现!”

.....

星核的异动蔓延的很快,而且不止一个地方。

就像是下棋一样,同时埋了许多条活子,最后同时引爆。

丹鼎司彻底封闭,洞天的入口已经无法打开。

如果想进入,只能靠着太仆司穷观阵的推演。

十王司关于星核猎手的消息依旧没有传来。

似乎突然和云骑之间切割开了一样。

而这些异常只是开始。

航道纷纷关闭,往日里来来往往的星槎也都不见了踪影。

天空之上,一个淡黄色的罩子已经笼罩了下来。

现在所有降临仙舟的都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神策府之中,景元看着眼前的巨大棋盘,却仿佛在神游天外。

“一个势力,两个势力....”

景元的声音缓缓传出。

手中的棋子在指尖来回晃动。

一旁的彦卿似乎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但景元此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还会有谁再过来呢?”

敲打了下自己的眉心,景元眉头皱的很紧,就像是有些头疼一样。

只是现在并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一个个报告,遍布整个仙舟,此时都呈在了景元的面前。

工造司,云骑守卫清源,时年559岁,魔阴化,无明显预兆,且距离最近一次十王司检测报告无魔阴化趋势!

太卜司,太仆司司丞罗青衫,时年728岁,魔阴化,无明显预兆,且距离最近一次十王司检测报告无魔阴化趋势!

....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魔阴身的异变。

看着此时摆在案上的报告,

景元少见的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彦卿也恭敬的站在景元的身后。

罗浮的神策将军就这样轻轻的闭着眼睛。

但是却给人一种极其安心的感觉。

景元的脸一半暴露在太阳下,一半在阴影之中,

看不见表情,只有慵懒的声音传出:

“魔阴化....提前开始了啊!”

“嗯...”彦卿微不可见点头,那上面的报告对应的是一个个的同胞,

他们每一个都是精英,也都已经在军中或者各司获得了不菲的成就。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突然出现的星核干扰之下,成为了没有理智的丰饶怪物。

彦卿猛然迈步,走到了景元的前面:

“将军,这些同袍....”少年咬了咬嘴唇。

“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沉默!

只有景元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依旧在响起。

“彦卿!”景元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似乎带着一些宠溺的笑。

“还记得你在成为云骑骁卫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彦卿没有说话,他记得,但是却不想说。

“魔阴身,是每一个长生种的宿命!”

“只要堕入魔阴身,就代表着他已经死亡!”

“所以....不要犹豫,只管挥剑!”

景元说话的时候一脸平静,只有那平日里看不清深浅的眸子深处,隐隐之间似乎有着一抹痛苦。

这句话,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一个人对他说过。

那个人是曾经的罗浮剑首,

是无虢飞光!

是他的师父....

脑海中,突然就传来了七百年前的一幕,

穿越了时光,却依旧无比的清晰。

剑刃崩碎!

长生长生....

景元的眼睛缓缓闭上,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话音轻轻响起。

“彦卿啊,男人总要长大!”

“总要面对那些...他最不想面对的场景!”

“即使…面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