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集:污泥净土

Δ 苏燕妮不觉慢慢步出后院。

Δ 藏在大殿侧的任龙章,也听到狮鼓声。

任龙章:“唔?”

Δ 看着苏燕妮从不远处走过。

任龙章:“跟上去。”

亚水:“是不是那小子?”

Δ 任龙章眼神一闪,止住了亚水的问话。

Δ 苏燕妮来到后院。

Δ 只见草地上,一个身穿着灰衣的汉子,正背对着门口,口中却发出阵阵节奏铿锵南狮鼓乐。

Δ 走近点看,那人正一手提着一个绳球,上下牵扯,身子却随着叫声在左右摇晃。

Δ 走近前一看,原来那人正在逗一只‘四蹄踏雪‘的小猫在戏绳球。

Δ 那小猫,一忽儿仰面躺在地上,翻过来、翻过去。

Δ 有时又用一只爪子拨弄绳球,把脑袋左右两边摆动,

Δ 那耳朵忽前忽后,机警得很,有时大概是抓不着绳球,竟将自己的尾巴来追逐,

Δ 而那人按小猫的动作,用嘴念出鼓点,不过总是对的少、错的多,

Δ 经常是手中顾着逗那猫儿,口中自不免又配错了鼓点。

Δ 到后来,渐渐地掌握了方法,懂得按鼓乐的节奏,控制手中的绳球,慢慢地有了些谱尺,使猫儿的动作,能做到进退有序,轻重缓急。

Δ 苏燕妮从背影中,已看出这人是梁桂。

Δ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口中也不自觉地按小猫的动作念起了《七星古谱》来。

Δ 躲藏在草丛中的任龙章,听到苏燕妮也能念出这种鼓声,不由得呆住了。

亚水:“怎么啦?”

任龙章:“奇怪!我一生沉醉于此道,竟未闻有如此鼓乐,她是从那学来的?”

亚水:“堂主,是不是现在就杀出去?”

任龙章:“别乱动!等那苏小姐走了才动手。”

Δ 梁桂听见此声,细听之下,竟比自己念的还要贴切,不禁失声叫道

梁桂:“这是《七星古谱》,谁人在此?”

Δ 忽然,在任龙章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直向他扑来。

Δ 任龙章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高大的僧人。

高大僧人:“是谁?是谁躲在这里?”

Δ 那僧人高声喝问来者是谁。

Δ 任龙章却不想让李才干和苏燕妮知道。

任龙章:“撤!”

Δ 任龙章和亚水连滚带爬地逃走。

Δ 那高大僧人也跟着追去。

Δ 梁桂一愣。

梁桂:“啊!怎么搞的?有人会藏在草丛中偷听?”

Δ 苏燕妮也从花丛中慢慢站起身来,满脸的惊诧。

苏燕妮:“是我。”

Δ 梁桂呆了一呆,惊问。

梁桂:“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苏燕妮:“不是呀!我也不知道有人藏在那里的,到底怎么啦?”

梁桂:“不好!有人跑到寺院里来捣乱。”

苏燕妮:“啊!”

梁桂:“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Δ 梁桂说完,拔腿就追过去。

Δ 任龙章和亚水逃到墙边。

Δ 那高大僧人却紧追不舍。

Δ 任龙章没办法,惟有与亚水跳墙而出。

Δ 那高大僧人也跳墙追去。

Δ 前面已经是冯涌河,再也没路可逃。

Δ 任龙章一看,不得已,立即将身转过来,双掌一摆,却是一个拳桩。

Δ 高大僧人根本不理,一标马,直铲进任龙章的桩中。

Δ 两人立时打做一团。

Δ 亚水一看,也抽出单刀从旁协助。

Δ 高大僧人以一敌二。

Δ 原来任龙章的功夫已经非比寻常。

Δ 现在亚水的单刀一加入战团。立即迫得高大僧人险象横生。

Δ 就在这时,梁桂从旁冲出。

梁桂:“师傅!我来了!”

高大僧人:“小心!这家伙手中有刀!”

梁桂:“放心,我能对付!”

Δ 梁桂将身上衣服一拉,就以衣服作为武器,攻向亚水手中的刀。

Δ 两人没交手几下,亚水的单刀就被梁桂打落。

Δ 亚水一愣,连刀也不顾,拔脚就逃。

Δ 梁桂回过身来帮高大僧人,那知跟任龙章一照面。

梁桂:“任堂主,原来是你!”

Δ 高大僧人一愣。

高大僧人:“你认识他?”

Δ 话未说完,不料任龙章往前一迫。

Δ 高大僧人的脚下拌上一块石头,一跤就摔在地上。

Δ不得任龙章一见,飞起一脚就要踢落僧人头上。

Δ“哎呀”一声,任龙章的脚竟被一粒小石击中,再也无力踢出。

Δ 任龙章疼痛难当地抱住受伤的脚。

Δ 又一粒石子飞来,任龙章将脑袋一偏,才避过这粒小石子。

Δ 任龙章大惊,不及回望,拖着受伤的腿,连滚带爬逃下山去。

Δ 梁桂从地上扶起高大僧人。

Δ 只见智明和尚与李才干从山墙缺口处走出。

梁桂:“大师!这位师兄受伤了。”

高大僧人:“我没事,师傅,我不小心被那两人逃走了。”

智明:“只要你没受伤就好,让他去吧。”

Δ 丁振邦和矮仔郭风尘仆仆地走入宏昌记门口。

冯敏英:“振邦!伟儒,梁桂呢?”

丁振邦:“他……。”

矮仔郭:“他……。”

冯师傅:“你们还沒有找到他?”

冯敏英:“你沒找到梁桂?”

丁振邦:“先给口水我们喝喝再说吧。”

冯师傅:“真的找不到梁桂了?”

丁振邦:“梁桂在金山寺里。”

矮仔郭:“他比我们还好。”

冯敏英:“他怎么会去了金山寺?振邦你说吧。”

丁振邦:“是,有人在官窑七甫伏击他,被金山寺的智明和尚救了,现在留在寺里养伤。”

冯敏英:“他受了伤?”

丁振邦:“不要紧的,智明和尚是治疗骨伤行家,我见到梁桂哥时,他已经能出来帮智明的手了。”

冯敏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说他受了伤,又说他帮智明和尚的手,听得我一头雾水。”

丁振邦:“是这样的……”

Δ 智明和尚带着梁桂、李才干和高大僧人走回大殿前。

梁桂:“大师,你怎么会这么及时赶来?”

智明:“刚才李才干告诉我,寺院附近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因为不知来者是友是敌,所以先暗中观察,见他要伤害智修,我才出手。”

梁桂:“啊,这位师兄叫智修?”

智修:“智修有礼。”

苏燕妮:“刚才怎么啦?”

智明:“没事,刚才有两个人想来参禅,才进佛堂忽然就悟出禅理来,马上就下山了。”

苏燕妮:“哦!?有这么快就能悟出佛理来的?看来梁少爷也是来悟佛理的了。”

梁桂:“我那懂佛理,只是有点小事,没法离开这里而矣。”

苏燕妮:“不对吧?我看你挺开心的,刚才不是还在寺里玩小猫吗?”

梁桂:“那里呢、我十多天前来官窑买竹杆,在竹林里被一帮人追杀,受了重伤,被智明大师救起,因为行动不得,只好在此疗伤。”

苏燕妮:“啊!是我错怪梁少爷了,是不是泰一堂那帮人干的?”

梁桂:“这我真的不知道,不过看他们出手,个个都有相当武功。”

Δ 四姑也在这时也从客厅走出来,站在旁边

四姑:“梁少爷,苏小姐听说你失踪的消息,整天坐卧不安哎,今天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Δ 苏燕妮顿时涨红了脸

苏燕妮:“四姑,看你说的。”

梁桂也不好意思说:“苏小姐,上次在船上,我错怪了你,请你原谅。”

苏燕妮:“你被人追杀,全因为我而起,我确实很难受,今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伤到什么地方,现在还痛吗?”

梁桂:“没事了,只是大师吩咐过,叫我暂时不要出去,先在这里模仿小猫,学习狮形的动作神态,这几天刚好有些心得,但在鼓点配合上还差点儿,刚才你都看到了。”

Δ 那小猫也懂凑热闹,走过来竖起尾巴,在梁桂的脚上蹭来蹭去。

Δ 苏燕妮弯腰抱起这小猫,亲妮地抚着它

苏燕妮:“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梁桂:“这小猫可以说是我学舞狮子的一位师傅,这么多天来,在它身上,也领悟到了不少舞狮子的技巧,你也喜欢它吗?”

苏燕妮:“当然喜欢。”

Δ 村边的大路上,走来两个一拐一拐的人。

Δ 走近了,原来是任龙章和亚水。

亚水:“堂主,你的腿还疼吗?”

任龙章:“就算打断了也值得喽。”

亚水:“不对吧?受了伤还这么高兴?”

任龙章:“我当然高兴喽。”

亚水:“堂主!堂主!你没事吧?”

任龙章:“我有什么事?”

亚水:“你不是脑袋受了伤吧?怎么会平白无事的高兴起来?”

任龙章:“我能不高兴吗,虽然这次差点被擒,但出乎意外有个重大收获,怎不高兴?”

亚水:“重大收获?”

任龙章:“你没听到那姓苏的歌妓也懂《七星古谱》吗?”

亚水:“她懂又怎样?”

任龙章:“她懂,我就有戏唱喽。”

亚水:“你有戏唱?怎么我越听越糊涂?”

任龙章:“回去好好想吧,哈哈哈哈!”

Δ 鸿胜馆内,陈盛、钱维方、李苏和妹头坐在一起。

陈盛:“事情已经很明白,泰一堂以人多攻击梁桂,梁桂受了重伤后被智明和尚救了去,梁桂已经是绝对安全。

钱维方:“那泰一堂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陈盛:“主要是梁桂在紫洞艇打败了刘教头,加上‘宏昌记’扎狮头生意愈加火红,严重威胁着泰一堂狮头的生意,他们只能出此下策。”

李苏:“明明知道‘宏昌记’与我们鸿胜馆的关系,这是向我们示威,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口气我咽不下,我马上带一帮兄弟,把泰一堂铲平算了。”

钱维方:“这事万万不可鲁莽,我们正在议事起义,民军也训练得差不多,如果为这事万一被官府抓住了把柄,我们岂不是坏了光复佛山的大事?”

陈盛:“维方所言极是,俗语有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我们还是要和泰一堂作严正交涉,让佛山武林界都知道他们的嘴脸。”

Δ 两人正谈得入迷,智明和尚与李才干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李才干:“苏小姐,这次到金山古寺,大有收获吧?”

Δ 苏燕妮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地说。

苏燕妮:“难道李大哥早就知道梁桂藏在这里?”

李才干:“那倒不是,这次原想为苏小姐解解闷,也顺便来看望师父,想不到会见到亚桂,连我都觉得意外。”

智明和尚:“苏小姐的疑虑,是否已经开解了呢,佛经云;佛即是心,心即是佛,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只是世人不觉,觉即是佛,看见苏小姐笑容可掬,便知疑虑已解,真是阿弥陀佛。”

Δ 众人皆大笑起来。

Δ 那小猫用头贴在苏燕妮的怀里,咪咪地叫着。

智明:“这小猫与你好象很有缘份呢。”

苏燕妮:“对,我一见到它,就喜欢上它了,听说这是大师心爱之物,不知肯否割爱赠与小女子呢?”

智明:“这是梁桂的心爱之物,你问他好了!”

梁桂:“我是很喜欢它的,不过要我天天照顾它,那就没有时间,说不定还会饿着它呢。”

苏燕妮:“我看这小猫,很有灵气,我将视之有如好友,如梁桂有空,也可到我处观猫习艺。”

智明:“苏小姐,世间一切法,皆为一念三千,此三千在一念心,若无心而已,如若你能有此心,即具三千也,大千世界,人与物也不外如此,阿弥陀佛。”

Δ 梁桂笑着把小猫送到苏燕妮的手上。

Δ 苏燕妮把小猫紧紧抱在怀里。

Δ 鸿胜馆内,王寒烬、钱维方、李苏围坐在一张旧八仙桌上,悄悄地在商议事情。

钱维方:“今晚王先生有件重要的事向大家说说,请各位认真听听。”

王寒烬:“今晚请大家过来,有件重要的事要说一下,请大家听了以后,千万不可往外传开。”

陈盛:“放心,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王寒烬:“是这样的,这几年来,孙中山先生发动了不少地方的武装起义,但是,多变的政治风云打破了孙中山先生原定的计划,例如潮州黄岗镇正当起义工作在紧张进行时,他们的活动却引起当地官吏警觉,派出了军警进行搜捕,虽然起义最后取得成功,但牺牲的同志也不少。”

陈盛:“是呀,要做成一件事,必须严防清军的耳目才行。”

王寒烬:“近日我接到孙先生的通知,要到槟榔屿参加会议,今晚主要是将工作向各位交待一下,希望各位在我离开期间,加紧起义前的准备工作。”

陈盛:“是,我们会的了。”

Δ 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餐厅。

Δ 里面只有不多的几个食客。

Δ 纳斯丁和曾芷莹坐在一角的桌子旁。

曾芷莹:“你想要的东西不是没有,而是我的朋友梁先生近日不知去向,你说怎么帮你?”

纳斯丁:“你可以带我到他的店铺去看看嘛,我不会亏待你的。”

曾芷莹:“现在不是说佣金的时候,而是那里的少东家失踪了,我估计他们现在没有心情做生意了。”

纳斯丁:“那能呢,有生意为什么不做?你还是带我走一趟吧。”

曾芷莹:“说了半天,原来纳斯丁先生请我来喝杯咖啡,是找我来做中介人的。”

纳斯丁:“难道你不想做成这笔生意?”

曾芷莹:“这是正行生意,我当然大力协助喽。”

纳斯丁:“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看?”

曾芷莹:“什么时候都行,本姑娘随时奉陪。”

纳斯丁:“那就明天?”

曾芷莹:“好,明天我陪你去。”

王寒烬:“我决定在我离开期间,我的工作由钱维芳负责,不知陈师傅和李师傅有何意见?”

陈盛:“你放心,这是革命工作,我一定配合。”

李苏:“我同意,我虽然是维芳的师叔,但他的处事的方式,的确让我放心。”

霍百源:“我非常赞同,维芳是有这个能力的。”

王寒烬:“振邦、艺林,你们有什么意见?”

Δ 丁振邦和陈艺林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陈艺林:“没有,我们没有意见。”

王寒烬:“好,那就这样决定。”

李苏:“还有一件事,起义是越来越近了,可我手上的武器还不够,能不能帮忙弄点火枪?”

王寒烬:“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同盟会的活动在全国开展得如火如荼,东南亚一带的进步人仕也都积极资助革命党人,听说革命党在东南亚采购了一批枪枝弹药,我也想弄点回来。”

李苏:“这太好了,王先生,你一定想办法啊。”

王寒烬:“我明白了,枪枝是起义的关键物资,各地起义队伍都在努力争取,我尽最大努力吧。”

李苏:“王先生,这可不是说笑的,你一定要在近期内给我解决啊!”

王寒烬:“尽力而为吧。”

李苏:“那我先谢了。”

王寒烬:“不用谢,我责无旁贷。”

钱维方:“还有一件事,就是近来驻防的绿营兵活动有些变化,不知是否与同盟会有关?”

李苏:“不错,据说绿营管带马致忠,近来特别敏感,简直就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只要闻到那里有些什么味道,他就扑往那去。”

王寒烬:“必需密切注意此人,我也知道此人专门负责搜捕革命党人的。”

Δ 又是一天之晨,寺后传来一声声报晓鸡叫。

Δ 梁桂擦擦眼,觉得小腹有些尿急,于是将被单一掀,从**一骨碌地爬起来。

Δ 嘴里打着哈欠,两眼还是睡眼惺松的,顺手又从床边取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嘴里可就敲起鼓来:“咚仓、咚仓、咚仓隆咚仓”。

Δ 梁桂先慢慢地伸出一只脚去穿木履,接着又曲起另一只脚,一伸一缩,就好象那是狮子的前爪,正在探索什么东西似的。

Δ 好一会,才将木履穿上。

Δ “宏昌记”狮子作坊内,四面墙壁挂满各种狮头,桌子上摆满竹篾、彩纸和油漆。

Δ 一张木桌摆在中间,冯敏英穿一件围群,细心地在指导几个店员在扎狮头。

Δ 曾芷莹和纳斯丁带着几个外国人走了进来。

冯敏英:“啊!这不是曾小姐?今天是什么风?怎么会有空到我们宏昌记来呀?”

曾芷莹:“大婶说笑了,这位叫纳斯丁,是英国人,他想来买几个狮头,特意叫我带他到这里来。”

冯敏英:“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小店?”

曾芷莹:“我告诉他们不就知道了。”

冯敏英:“还是曾小姐懂说话,快请进来,各位请随便看。”

曾芷莹:“各位请。”

Δ 几个外国人都仰头四顾。

曾芷莹:“大婶,梁桂有消息了吗?”

冯敏英:“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

曾芷莹:“大婶别担心,我想梁桂吉人天相,应该没问题的,但你可要挺住啊。”

冯敏英:“放心吧,我这老婆子还不是那么容易倒下去的,你带这位纳先生随便看看吧。”

纳斯丁:“我当然要看喽,全佛山扎作狮子最出名的地方,一定有好狮头的,对不对?”

冯敏英:“想不到这位纳先生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随便看看吧。”

Δ 曲着腰,双手往上伸展,就象空托狮头一样,将脑袋两边探望,慢步轻移,左右徘徊,出至门边一望,好象有些害怕的样子,连忙惊急退回。

Δ 再以四平马快步向前,至中途,忽然又将马步停止,再度以慢步出至门口凝视一望,伸展两探,以麒麟步法。

Δ 纳斯丁带着三位外国人站在旁边,兴味盎然地在看着他们的制作,不时相互谈论几句。

Δ 冯敏英转过头来对这几个外国人,又打手势又涨红着脸解释。

冯敏英:“我这里就是这样制作狮子了。”

纳斯丁“这叫什么狮子?”

冯敏英:“这里所有的,都叫佛山狮子。”

一个外国人大感兴趣地问道:“为何叫作佛山狮子?”

另一个外国人问道:“能说出它有什么特点吗?”

Δ 纳斯丁有点不好回答,只好将眼睛望着冯敏英。

冯敏英:“这种狮头的结构特点是:后枕企、额高且窄、眉精能眨、眼大明亮、口阔带笑、背宽杏鼻、面颌饱满、明牙震利、双腮。”

几个外国人边听边看,好久才说道:“OK! OK !”

Δ 其中一个忍不住用手来摸摸狮头,其他的也不落后,只听得他们大声地惊叹。这些叽哩咕噜的话声,引起在房后扎作的冯师傅注意,也从里面走出来。

冯敏英:“爸,你过来!”

冯师傅:“这么高兴干什么?洋行又派钱派米给你吗?”

冯敏英:“不是,这位是纳斯丁先生,他说可以帮我们把狮头卖到国外去。”

冯师傅:“他来当我们狮子的出口经纪人?”

冯敏英:“对呀,我们又多一条生路了。”

冯师傅:“是不是生路,现在下结论还早,洋行的人有这么好心?”

冯敏英:“爸,这是曾小姐介绍给我们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冯师傅:“你过来。”

Δ 梁桂慢慢走至门口,由上而下左右探门口,侧头细听,跟着又是左右咬门口。

Δ 急步跳回,凝望一会,再用四平马起中平狮,左右张望。

Δ 这头狮子一路舞出房门口外面。

Δ 寺院侧房内,只听见得鼓声不断,直往园子茅厕响去。

Δ 冯师傅将冯敏英拖出门外。

冯师傅:“从道光年至今,凡是洋行插手的事,全都是有损我大清的,你可千万别听他的那一套。”

梁桂:“这位纳斯丁不同,他是曾小姐在英国的同学,梁桂入狱,要不是曾小姐暗中帮忙,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出来。”

冯师傅:“那是曾小姐的功劳,跟这洋人有什么关系?”

冯敏英:“他也是曾小姐专门过来介绍给我们的。”

冯师傅:“真的?”

冯敏英:“难道我还骗你吗?”

冯师傅:“啊!那又不同,既然是曾小姐介绍过来的,那又当别论。”

冯敏英:“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冯师傅:“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快去。”

Δ 金山寺大雄宝殿空地前。

Δ 梁桂手持一只破箩筐,似模似样地在舞动。

Δ 智明和尚站在一旁拈须鬚微笑。

Δ 舞了好一会,梁桂才放下破箩筐。

梁桂:“大师,这次舞得怎么样?”

Δ 智明和尚缓步上前。

智明:“不错,你的病恢复很好,狮艺又有了长进,刚才你所练的狮形猫步,已具有猫儿的高窜、低伏、欢喜、发怒、惊惧、疑虑、酣睡、苏醒等八种神态。”

梁桂:“得到大师指导,梁桂的确有了很大进步,但对于狮子的神韵,尚有距离,还望大师赐教。”

智明和尚:“你虽然是通过观察猫儿戏球,来练习这狮形猫步,但作为一头狮子,它的神韵在于;‘见物必疑、见青必喜、见红必惊、见柱必咬、见木必拔、见水必戏,’才行。正所谓‘静如灵猫候鼠出穴,动如饿猫扑鼠迅捷’这才是南派狮艺精采之处。”

梁桂:“大师说得好,你还是将刚才所说的的话,再慢慢地指点晚辈。”

智明:“好,你看着。”

Δ 智明说着就挽起宽大的衣袖,执起那破箩筐,正准备亲自演示一番,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智修从寺院大门进来。

智修:“大师,山门外有几位施主,说是佛山鸿胜馆的陈盛来求见。”

智明:“啊!鸿胜馆的陈盛?”

智修:“是。”

梁桂:“唔!?陈师兄也来这里?”

智明:“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Δ 智明将衣服整理一下,梁桂也放下卷起的衣服,连忙迎出门外。

Δ 陈盛和钱维方大踏步地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梁桂,两人十分高兴。

陈盛:“亚桂。”

梁桂:“师兄。”

钱维芳:“师叔。”

梁桂:“别,别叫师叔,我们还是平辈相称吧。”

陈盛:“礼不可废,辈份是不依年龄的。”

钱维芳:“正是,正是。”

Δ 陈盛已经走到智明面前,双手合十。

陈盛:“大师,晚辈陈盛有礼。”

Δ 智明和尚也双手合十还礼。

智明:“岂敢岂敢,陈师傅是鸿胜馆馆主,威名远振,老和尚岂敢擅尊?”

陈盛:“老前辈早年金戈铁马,在下早已仰慕万分,今日得见专颜,陈盛之福也。”

智明:“呵呵,陈馆主不单武功高强,还一肚子文墨,幸甚、幸甚。”

陈盛:“大师过奖,陈盛还得感谢大师出手相救梁桂,又为梁桂治疗,在下十分感激。”

智明:“阿弥陀佛,那是老衲与梁桂有缘,才有此事,我观梁桂此行,还悟出狮形猫步之真谛,其子可教也。”

陈盛:“看样子,梁桂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智明:“全好了,你们走的时候就将梁桂带回去吧。”

陈盛:“太好了,大师,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Δ 梁桂一听,知陈盛有些重要的话要与智明和尚讲,于是向智明和尚行了个礼。

梁桂:“大师,时候不早,我又要到寺外菜地上浇水淋菜了,师兄、维芳,梁桂失陪了。”

“好,你先忙去,等会我们再谈。

Δ 梁桂自出大殿去了。

冯师傅:“纳先生想要些什么货物?”

纳斯丁:‘我想要一批狮头、狮鼓和大头佛。

冯师傅:“没问题,这都是小号常年生产的货物,你要多少都有。”

纳斯丁:“我要的数量可不少啊。”

冯师傅:“放心,小店平日有些库存,再加上伙计们都是行家,出货肯定没问题。”

纳斯丁:“那好,我就订二号狮头二百个,三号狮头三百个,尺八狮鼓四百个,佛公三百八十个。”

冯敏英:“哇!你怎么这样内行?一下子能报出这么多名堂来?”

曾芷莹:“商务代办,果然不同凡响!”

纳斯丁:“过奖,过奖!不过这宗货的数量不少,你们能赶得过来?”

冯师傅:“放心,前段时间我们已购进了一批竹子,虽然这宗货数额不少,但我店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我现在马上下单,赶紧制作吧。”

纳斯丁:“好,这太好了。”

△ 纳斯丁高兴地鼓起掌来。

Δ 佛山同知府衙门内,佛山同知曾阆与陈七师爷坐在偏厅上,

曾阆:“近来鸿胜馆与泰一堂发生磨擦之事,陈师爷可否知道?”

陈七:“属下知道。”

曾阆:“佛山就这巴掌大的地方,却是搅得满城风雨,你这个师爷是怎么当的?!”

陈七:“恕属下无能。”

曾阆:“佛山云集武林各门各派,良莠不齐,搞得好,对官府有利,搞不好就是一桶火药,眼下正月十五将近,北村生菜会的十八乡抢炮和狮会迫在眉睫,这些事情处理不好,难免再有刁民在这里闹事。”

陈七:“请大人放心,我与佛山武林界诸首领打过招呼,今年的狮会并不是群狮相斗,而是采用各队表演,由中立武馆人仕通判来决定名次,这就避免了流血冲突,至于抢炮,我想请马管带率领五个铺的民团,到现场维持秩序。”

曾阆:“这个办法好,但按两广督署转来的密件说,乱党在佛山活动愈见猖狂,有情报说,乱党首领王寒烬将出发到马拉的槟榔屿开会,图谋推翻我大清,你要密切注意。”

陈七:“是,大人,乱党在佛山的活动行为诡秘,看来我们要抓紧清除镇内的革命党了。”

Δ 几个人盘腿坐在一起。

钱维方:“听说金山寺重修,要到安南购置一批楠木及坤甸作修寺之用……,”

智明:“这事去年就已经确定了,月底我将安排管事的僧人赶赴安南去采购木料。”

钱维方:‘请问大师,我有个兄弟想跟着你的船到安南去带点东西回来,不知能否帮忙?”

智明:“带什么?”

钱维方:“这批东西,可能对大清有点不利,但对于我们华夏民族的振兴,还是有点帮助的。”

智明:“能说得明白点吗?”

钱维方:“是枪械。”

Δ 智明听完,早明内中含义,双目炯炯有神地。

智明:“老衲虽然退隐江湖多年,潜心礼佛,但当年老衲随陈开、李文茂大将军的天地会,高举义旗,行反清复明之事,虽壮志未酬,老衲仍是念念不忘,这事就包在老衲身上。”

Δ 说完,双目一扫,半响不语。

Δ 众人眼前,这那里是一个老僧人,堂堂就是一个领旨的将军。

智明:“还有,梁桂的伤已经好了,你们走的时候,就让他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钱维方:“太好了,大师不说,我也想开口的了。”

智明:“哈哈,都想到一起了。”

Δ “宏昌记”狮子坊里一片欢腾,冯师傅、冯敏英在收拾着店里的东西。

冯敏英:“你说亚桂是瘦了还是胖了?”

冯师傅:“我最关心的是他的伤是否全好了。”

冯敏英:“由智明大师亲自治理的,还能不好吗?”

冯师傅:“这倒也是。”

Δ 妹头喜洋洋地从外面进来。

妹头:“亚桂哥回来了!亚桂哥回来了!”

Δ 冯敏英喜不自禁地抬起头来。

Δ 冯师傅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Δ 梁桂在妹头与丁振邦的拥戴下,大踏步地走进来。

Δ 后面跟着微笑的钱维芳。

梁桂:“阿公。”

冯师傅:“亚桂,你可把我们挂念死了,今日得以平安回来,祖宗有眼,祖宗有眼啊。”

Δ 冯敏英拿过一盆盛着柚子叶的水。

冯敏英:“亚桂,快洗一把柚子叶水,洗过以后,那些晦气就全部洗去了。”

钱维芳:“对,好好地洗一下。”

Δ 曾芷莹在房间内忙得团团转。

Δ 亚彩从外面进来。

亚彩:“小姐,忙什么呢?”

曾芷莹:“哎,亚彩,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准备一些手信,我要出去。”

亚彩:“小姐要去那里?”

曾芷莹:“打听这么多干嘛,反正是要用手信。”

亚彩:“你不告诉我做什么,我怎知准备那种礼物呢。”

曾芷莹:“去探望一个人。”

亚彩:“是探望谁呢?”

曾芷莹:“讨厌,是‘宏昌记’的梁少东家。”

亚彩:‘啊,前些时不是说他失踪了吗?”

曾芷莹:“他被人家救了,还养好了伤,今天回到家了。”

亚彩:“那就不同了,的确是要去探望探望的。”

曾芷莹:“多嘴!”

亚彩:‘嘻嘻,我马上去准备礼物。”

Δ 任龙章风尘仆仆地走进泰一堂。

Δ 亚水紧紧地跟在后面。

小头目:“任堂主,一回来就满面笑容,有好事?”

任龙章:“那当然,天大的好事。”

小头目:“是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任龙章:“妈的,你是审罪犯呢,还是怎么的?你没见我正饿着肚子吗?”

小头目:“对不起,对不起,堂主请坐,我马上到厨房弄饭你吃。”

任龙章:“这还差不多,亚水!给我准备些礼物,我要到紫洞艇上去走走。”

亚水:“堂主最近不是又在练童子功吗?到紫洞艇去岂不前功尽弃?”

任龙章:“放你的狗屁!你以为我去找个姑娘去降降火呀?”

亚水:“难道我估算错了?我我我……”

任龙章:“我你个屁!抓紧时间给我去办,准备好了赶快告诉我。”

亚水:“堂主吩咐,亚水一定照办。”

任龙章:“下去吧,满身奴气。”

亚水:“是。”

Δ 梁桂拿过盆里的手巾,擦拭着脸,

Δ 冯师傅用碗盛了一碗柚子叶水,用一支柚子树叶,不停地将水洒在梁桂的身上。

丁振邦:“亚桂,你有没有看清那帮人是谁?”

梁桂:“他们都蒙着脸,看不清。”

丁振邦:“假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帮你出出这口气。”

冯师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提它干什么。”

钱维芳:“好,冯师傅,梁桂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慢慢谈吧。”

冯敏英:“你不在这里一块吃顿饭?”

钱维芳:“不了,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冯敏英:“谢谢你了,慢走。”

钱维芳才走,妹头走进来。

妹头:“梁桂哥,你看谁来了?”

Δ 曾芷莹笑盈盈地带着亚彩走了进来。

曾芷莹:“阿公,大婶,你们好。”

冯敏英:“啊哟!是曾小姐呀,快过来坐,妹头,倒茶给曾小姐和这位姑娘。”

亚彩:“谢谢大婶,我叫亚彩,是曾小姐的丫环。”

冯敏英:“唧唧,曾小姐的贴身丫环都这么漂亮,真让人羡慕。”

妹头:“曾姐请喝茶,亚彩姐请喝茶。”

曾芷莹:“谢谢妹头。”

梁桂:“应该谢谢曾小姐才是,我刚回来就过来看我。”

曾芷莹:“我不单是来看望你,而是准备带个朋友来和你见个面。”

梁桂:“朋友?你的朋友?”

梁桂:“外国人和我做生意?”

Δ 任龙章喜气洋洋地走进艇洞艇

Δ 后面跟着的亚水两手捧着叠在一起的两个礼盒。

小红:“任堂主到!”

四姑:“任堂主?哎哟,任堂主呀,怎么这么多天没见你来呀?”

任龙章:“我这不是来了吗?”

四姑:“是呀,得勤点来才行啊,啊哟!还带这么多东西来。”

任龙章:“苏小姐呢?”

四姑:“她正在看书呢,快请坐,任堂主快请坐,小红呀!上茶!”

小红:“是。”

Δ 小红忙不叠的又是洗茶具,又是冲茶上来。

Δ 亚水将两个礼盒放下,自个走了出门外。

四姑:“燕妮!燕妮呀!任堂主来了,快出来招呼呀!”

任龙章:“不急,不急,别打扰了苏小姐的雅兴。”

四姑:“哎哟,你看任堂主多会心疼人,我家燕妮最喜欢的就这样的人了。”

Δ 正说着,房门一掀,苏燕妮娉娉婷婷地走了出来。

苏燕妮:“任堂主好。”

任龙章:“苏小姐好。”

苏燕妮:“任堂主请用茶。”

任龙章:“在下有点小礼物,不知苏小姐可会喜欢?”

苏燕妮:“何必呢,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有,任堂主就不用带礼物来了。”

任龙章:“是吗?我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我想苏小姐还是用得着的。”

Δ 路上,梁桂和丁振邦边走边说。

丁振邦:“曾小姐说的那个外国人,他干嘛要和我们做生意?”

梁桂:“他想将我们宏昌记的狮子买到外国去嘛。”

丁振邦:“难道外国也有人舞狮子?”

梁桂:“是的,听说有很多。”

丁振邦:“外国人舞狮子?”

梁桂:“其中很多都是我们华人在舞。”

丁振邦:“怎么会是这样?”

梁桂:“听陈如岳先生说过,这几百年来,有很多华工下南洋,现在甚至美洲都有,我想是这些人的后代想买狮子,那外国人就想做这生意。”

丁振邦:“啊!我明白了,那你做不做这生意?”

梁桂:“有生意当然做喽。”

丁振邦:“那外国人什么时候来?”

梁桂:“这两天吧。”

丁振邦:“那你还等什么?不赶快回去备料?”

Δ 任龙章边说边打开那两个礼盒。

Δ 只见礼盒里花花绿绿的都是些小盒子、小瓶子。

任龙章:“这是我朋友从美利坚带回的化装品,这瓶是法兰西的香水,你闻闻。”

Δ 任龙章又打拧开那瓶香水盖。

Δ 一下子,满艇尽是芳香。

Δ 四姑双眼一亮。

四姑:“啊哟!这香味太棒了,任堂主呀,你比我们女人还细心呀!”

苏燕妮:“这样贵重的东西,燕妮消受不起,还请任堂主带回吧。”

任龙章:“那里的话,我思前想后,在这佛山街,能配得上这对玉蜀的,除了苏小姐,我看就找不出第二个了。”

苏燕妮:“任堂主过奖了。”

任龙章:“来,我帮你带起来。”

苏燕妮:“这怎么好意思。”

任龙章:“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呀!”

苏燕妮:“谢谢,啊哧!”

Δ 苏燕妮一下子打了个‘啊哧’。

任龙章:“啊哟!不是感冒吧?现在天气时冷时热,苏小姐还真得注意,亚水!亚水!”

亚水:“堂主,有事吗?”

任龙章:“堂里不是还有些治风寒的药粉吗,快回去带些过来给苏小姐。”

亚水:“是。”

Δ 亚水转身走了。

任龙章:“快点啊!”

梁桂:“我想先到苏小姐那里去一趟。”

丁振邦:“到苏小姐那里?你不怕又和泰一堂弄出个什么麻烦事来?”

梁桂:“那里会有什么事?我只是想去问问她关于‘七星鼓谱’的事罢了。”

丁振邦:“那‘七星鼓谱’有着落了?”

梁桂:“她总是不想多说,所以我想知道她心中到底想什么才行。”

丁振邦:“那我跟你一起去。”

梁桂:“不用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丁振邦:“不行!要是有人想暗算你,我也可以帮手吧?”

梁桂:“放心吧,我又跟智明大师学了几手功夫,就算再次动手,谅他们好讨不了好去。”

Δ 紫洞艇上,一阵细碎的琴声,显得有些落寂。

Δ 梁桂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茶,两碟小点。

Δ 苏燕妮坐在酸枝长桌前,正抚琴轻奏广东音乐《花间蝶》。

Δ 四姑款款地走过来,端着茶壶给梁桂的杯子续上一点茶水。

梁桂:“苏小姐,那天你在金山寺时,不是已经将《七星鼓谱》念过给我听了吗?能不能将这本鼓谱交给我呢?”

苏燕妮:“我以前只是听家父念得多了,才记起那几句,再多了就不懂了。”

梁桂:“难道你没看过那本书?”

苏燕妮:“什么那本书?我父亲只是偶然间把鼓声作为音乐,随意念念而矣,我那里看到过这本书?”

梁桂:“那他怎么又叫我找你取出那本书呢?”

苏燕妮:“这得问问他才行。”

梁桂:“你怎么一回到这里,你好象整个人都变了呢?”

苏燕妮:“我怎么会变呢?还不是一样嘛。”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四姑的声音。

四姑:“燕妮,我看到任堂主坐在过渡的小艇上,很快就要来了,你快出来吧。”

梁桂:“我……”

苏燕妮:“你看,又有客了,你的事以后再说吧。”

梁桂:“是泰一堂那个姓任的?……”

苏燕妮:“没办法,我是身不由己啊,你还是快走吧。”

Δ 任龙章正从过渡的小艇上来。

Δ 刚好梁桂正从艇内慢慢走出来。

Δ 两人一照面,都愣了一愣。

Δ 梁桂轻轻地向他点了点头。

梁桂:“你好呀,任先生。”

任龙章:“啊!姓梁的小子?你也来这里?”

梁桂:“怎么啦?任堂主?”

任龙章:“什么东西?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样子,竟敢学人家来这种地方?”

梁桂:“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

任龙章:“放屁!敢这样跟我说话!想打了是吧?”

梁桂:“任堂主除了懂打以外,还懂什么?”

任龙章:“没错,我就懂打,来呀,你们让开,我今天就和这小子玩玩,谁输谁到江里喝水。”

梁桂:“没问题,既然任堂主想喝江水,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