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首战巨旋龟失利

申猴仙君说:“他们真的很小啊!要不是家长提醒,我还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们呢。”

“请……请允许我们和你们一起防御巨旋龟好吗?我们的家被毁了,我们太小,实在是走不动了。求求你了。”菌人们爬回到原来的位置,菌人群主可怜兮兮地说。

“当然可以了,欢迎!”当当被菌人的样子吸引住了,朝着菌人张开双臂,笑眯眯地说。

雾霾团却突然插到当当和菌人中间,不阴不阳地问:“不行,你们什么本领都没有!”

申猴仙君奇怪地问:“家长,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本领啊?他们既然是异人,就应该归我领导。让他们自己说说有什么本领,我尽量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事情。”

“我……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领啊!”

当当拿起一小块石头递给最强壮的菌人,说:“试一试,看你能扔多远。”

菌人壮着胆子扔出小石头,并没有扔出多远。

雾霾图嗤之以鼻地说:“没有力气!”

申猴仙君说:“你们跑跑看。”

菌人们聚到一起,相互推荐,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菌人爬下石头,站到谷底。

“我们比一比好不好?加油!”当当说着,还冲着菌人握了一下拳头。

菌人点了点头,和当当比了起来。

当当虽然故意放慢速度,但菌人腿短,力气有限,所以当当即使是正常走路,菌人也只能勉强追上。

雾霾团冷冷地说:“进攻巨旋龟时,难道要别的生灵抱着着他们吗?”

这下,猴哥猴弟无话可说了。

沉思片刻,申猴仙君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把他们留在身边,多多观察,一定能找到他们的可用之处。”

当当也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也相信他们会出上力的。”

“不行!申猴仙君是所有生灵的总指挥,肩负着阻止巨旋龟的重任,哪有时间和精力观察他们啊?另外,要是军团败退了,我们还得救护他们。”

雾霾团的话刺激了群主和指挥们,他们一起叫嚷:“让菌人聚居群离开,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林林总总的群主和指挥们只需用吐沫就能够将这几个菌人淹没,菌人不得不返回自己的聚居群,把其他生灵的决定告诉给所有的同类。之后,菌人聚居群牵着羬羊带着视肉,往地下峡谷深处走去。

望着菌人们小小的背影,当当想起自己离开OK家园、孤身行走在“T·W”陨石山时的情景,而且自己比他们更凄惨,没有同伴和照明用具、食物微乎其微……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雾霾团却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像是得意,也似有什么阴谋。

申猴仙君对雾霾团的强烈反应感到不可理解,所以暗中观察,捕捉到了雾霾团这一异常神情,推测其中一定有深层次原因。

他暗中叫来犀牛群主,请他留下一个菌人,以便挖掘菌人的特长;同时转告菌人聚居群不要走得太远,申猴仙君坚信能够阻止并战胜巨旋龟,最终让他们回家。

犀牛群主借巡查各个聚居群之机,赶上菌人聚居群,转告了申猴仙君的安排。

菌人聚居群深受感动,让一个菌人藏进犀牛群主的耳朵,其他菌人来到所有生灵聚居群的最后面,绕过一处拐角,在几条石缝里面安顿下来。

谷底震动得越来越强烈,偶尔灰尘飘至,好似先锋,提醒防御军团巨旋龟随后就到。

大战临近,生灵们时时刻刻都紧张得几乎窒息。

为了避免一线天下面的谷底成为战场,使石屋免遭战火涂炭,申猴仙君率领防御军团的先头部队,迎着灰尘往前开进。

为了和先头部队并驾齐驱,申猴仙君没有使用法力腾云驾雾,只是步行。

谷底坑洼不平,植被丛生,申猴仙君深深地体会到了迁移生灵遭受的折磨,同时暗暗地感激仙境为生肖仙君所提供的便利和支持。

先头部队之中,家在前面的生灵,怀着满腔的愤恨,一心想着击退巨旋龟,而后回家,结束迁徙;家在后面的生灵,焦急无限,很怕成为流浪队伍中的一员。所以,每个生灵都斗志昂扬,马不停蹄。

“呼……”不知道走了多远和多久,前面传来熟悉的飞车声。

“部队停下!”申猴仙君冲着身后说。

簇拥在申猴仙君周围的群主和指挥们闻风而动,把命令传达给了自己所统领的聚居群和部队。

申猴仙君说:“到前面侦察敌情的奇肱国人回来了。厌火国人,赶快寻找飞车降落地点。”

“是。”厌火国人全体出动,把一块平坦的地点围在当中,朝向圈外喷出火焰。

不一会儿,两架飞车降落下来。

“噔噔……”不等飞车停稳,几个奇肱国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飞奔到申猴仙君面前说:“报告总指挥,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巨旋龟将会到达这里。”

“好。再去侦察,随时报告巨旋龟的新情况。”

“是!”几个奇肱国人中的两个回到自己的聚居群,另有两个走出聚居群,和剩下的奇肱国人登上飞车,调头飞向地下峡谷深处。

申猴仙君打量了一番周围环境,宽敞空旷,于是下命令说:“原地休息,排列作战队形。”

“是……”群主和指挥们纷纷应答,按出发前拟定的作战计划忙碌起来。

申猴仙君有些心神难宁,对奇肱国人说:“快准备飞车,我要亲自前去侦察巨旋龟。”

“是。”奇肱国人搬出一辆飞车,放到厌火国人当中的空地上。

申猴仙君大步走到飞车近前,刚要登上去,当当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说:“哥哥,我不放心,我也要去。”

申猴仙君欣慰地笑了笑,对着奇肱国人大喊:“你们的同伴前去侦察巨旋龟,你们放心吗?”

奇肱国人相互看了看,一起回答说:“不放心。”

“那你们也要去前方侦察吗?”

“不要。我们有我们自己要做的事情,例如为他们准备饮食,替换休息。”

申猴仙君把头扭向当当,问:“弟弟,你听到了吧?”

当当用力地点了下头,同时更加体会到了“团队”的真谛:每个成员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他的身份如何特殊,职位有多高。

他意气风发地说:“哥哥,我会协助犀牛副总指挥维护好军团的团结的。”

“我相信弟弟!”申猴仙君说完,坐进飞车。

两个奇肱国人坐进驾驶室,操控飞车。

飞车缓缓升起,像大鸟一样飞进黑洞洞的地下峡谷,转眼踪迹不见。

当当怀揣着高悬的心,和其他生灵一起构建防御工事,搬运各种武器。

就在当当忙活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申猴仙君带着满身的尘土回来了。

当当给申猴仙君打扫和整理衣衫,询问他的所见所闻。

申猴仙君说:“巨旋龟上方的穹顶都已经被划开了。借着阳光,可见浓浓的尘土完全笼罩住了巨旋龟,耳畔尽是巨旋龟与岩石的摩擦声,以及石头的滚落声、爆裂声和被碾碎声。另外,不时地还有闪电掠现,想必是巨旋龟摩擦到了一些燧石。”

当当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浮现出浓重乌云的景象。

申猴仙君继续说:“为了侦察清楚,我冒险冲进尘土团,瞧见了两团明晃晃的光亮。不用问,那一定是巨旋龟的两只眼睛。”

“好恐怖啊!”当当在脑海中勾画出巨旋龟的庞大身躯,不寒而栗。

“我本想更近距离地侦察一番巨旋龟,但是越来越重的尘土让我们呼吸艰难,迸溅的碎石更如同乱箭一般,我们不得不返回来。”

“那哥哥有没有受伤啊?”当当检查申猴仙君的前后左右,见他完好无损,这才把心放下。

申猴仙君对群主和指挥们说:“奇肱国人轮流侦察前方情况,我们可以随时了解巨旋龟行进到了哪里,所以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吧。”

“是。”群主和指挥们回归各自的聚居群,吃了一些食物,倒下呼呼大睡。

当当拿来食物,说:“哥哥,快吃吧。可能我们的美梦还没有做完,巨旋龟就兵临城下了。”

申猴仙君点了点头,香甜地吃了起来,说:“弟弟,你也吃,大战少不了你出力。”

“嗯!上阵亲兄弟吗?”当当幸福无限地说。

伴着越来越剧烈的震动,猴哥猴弟饱餐战饭,枕戈待旦。

“总指挥,总指挥,巨旋龟马上就过来了,快醒醒……”前去侦察的飞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返回来,驾驶室里的奇肱国人不停地喊叫,把先头部队都惊醒了。

申猴仙君蹦了起来,定睛一看,视野当中已经充满了尘土。

摩擦声也更加刺耳了,让所有的生灵心中发憷。

“草帽”跑过来说:“报告总指挥,巨旋龟距离这里大约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申猴仙君扭头问群主和指挥们:“你们准备好开战了吗?”

“准……准备好了!”回答声稀稀拉拉。

犀牛定睛一看,气呼呼地说:“群主和指挥们怎么没有到齐啊?特别是鸩鸟、大蠭、鲛鱼和蜮等部队指挥。”

“大战临近,他们难道还在睡懒觉吗?副总指挥,你快去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申猴仙君按捺住怒火,给犀牛群主下命令说。

“是!他们要是不听话,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憋了一肚子气的犀牛群主扭身走进先头部队深处。

申猴仙君对当当说:“希望战士们不会让我失望。弟弟,我们去视察一下。”

当当连连点头。

当当曾提议“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所以防御军团制定出了进攻计划,详细的安排是这样的:

鼍可以用尾巴敲击肚皮发出响声,所以鼍聚居群被任命为“司号兵”,通过敲击出事先约定的声响,向部队传达申猴仙君的指令。

第一攻击波:奇肱国人驾驶飞车,载着肃慎国人飞到地下峡谷最高处,肃慎国人居高临下,用弓箭射击巨旋龟的眼睛,迫使巨旋龟减速,以减少石头的迸溅和滚落。

第二攻击波:可以吃铜铁的白豹聚居群迅速接近巨旋龟,咬破其龟甲,露出肌肉。

第三攻击波:指挥们一起“毒”攻巨旋龟的伤口。

……

鼍、第一攻击波和第二攻击波的战士们都已经各就各位,申猴仙君很满意,而对于鸩鸟指挥、大蠭指挥、鲛鱼指挥和蜮指挥的姗姗来迟则非常生气。

大蠭指挥解释说:“等第一攻击波、第二攻击波成功之后,我们再各就各位也来得及。”

申猴仙君没有时间,也不知如何惩罚这些指挥,只好强压住自己的怒火。

“咯吱吱……”

“轰隆隆……”

巨旋龟移到了先头部队的对面。

先头部队几乎铺满了巨旋龟前面的谷底,而且一眼望不到头,巨旋龟视而不见,依然慢悠悠、坚定地沿着地下峡谷向前爬行。

“嗷……”

“吱吱……”

“叽叽喳喳……”

……

先头部队的生灵们本能地朝着巨旋龟嚎叫起来,可是与巨旋龟摩擦地下峡谷的声音相比,他们的嚎叫声小巫见大巫。

巨旋龟只对生灵聚到了一起而感到新奇,转动眼珠看了看,继续前进。

当当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申猴仙君亮出银箍双节棍,用力地敲击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声音,昂首挺胸,大叫:“巨旋龟,赶快停下!”

“快停下,生肖仙君命令你停下……”申猴仙君周围的生灵大呼小叫。

巨旋龟动作缓慢地看了看申猴仙君,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照行无误。

申猴仙君大叫:“击鼓传令,第一攻击波出击!”

“嘭、嘭……”鼍聚居群一起用尾巴敲响肚皮。

“噔……”飞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被搬进厌火国人围成的圈中,奇肱国人和肃慎国人紧跟着跑上车去。

“呼……”飞车纷纷起飞,越来越高,越来越逼近巨旋龟。

“嗖……”肃慎国人朝向巨旋龟的眼睛乱箭齐发。

因为眼皮也覆盖着甲板,巨旋龟在乱箭即将射中眼睛的时候,只需合上眼皮就安然无事了。

乱箭持续不断,巨旋龟不得不长时间闭眼,而且还要用前爪拨掉射进眼皮之间的箭,速度慢了下来。

申猴仙君瞧得一清二楚,大喜过望,说:“击鼓传令,第二攻击波出击!”

“嘭嘭、嘭嘭……”鼍聚居群每次敲两下肚皮。

“嗷……”白豹聚居群张牙舞爪,就要从不同方向出击巨旋龟。

“等一下!”驳马群主突然冲了出来,站到了白豹聚居群的对面。

驳马擅长吃虎豹,可以说是白豹的克星。白豹聚居群缩头后退,仿佛一只只乖乖的小猫咪,纷纷把头扭向申猴仙君。

申猴仙君忙问:“驳马群主,你为什么拦住白豹。”

驳马群主的解释让大家听得莫名其妙。他说:“巨旋龟其实没有什么危害,所以还是不要咬它了。甲壳破碎后,要是无法复原,那巨旋龟必死无疑!”

“无数的生灵已经因为背井离乡而丢掉了生命,巨旋龟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申猴仙君说完,冲着鼍聚居群大叫:“快传令,白豹继续进攻。”

“嘭嘭、嘭嘭……”鼍聚居群再次敲响肚皮。

白豹聚居群绕过驳马群主,奋勇前进,冲到巨旋龟近前,却错失了良机。

巨旋龟身后闪现出耀眼的光亮,随即“噔”的一声巨响。之后,巨旋龟继续用之前的速度行进,却一直闭着眼睛,只凭着感觉爬行。

“噼里啪啦……”碎石再次如雨一般地滚落。很多白豹被击中,骨断筋折。跑在后面的几只白豹见状,只能扭头撤了回来。

瞧见伤豹即将被碎石掩埋,申猴仙君不得不使用法力把他们救回来。

没有受伤的白豹受到鼓舞,再次出击,冲到巨旋龟的近前,咬下几块龟壳。

“哦喔……”围观的生灵欢呼雀跃。

白豹本想继续咬下去,直至露出巨旋龟的肌肉和筋骨,突然驳马群主冲到白豹的身后,大叫:“千万别咬得太狠了!否则——”

白豹们吓了一大跳,一时走了神,接连被石头砸中。

申猴仙君只好再次使用法力救回受伤白豹。

越来越多的尘土落到飞车上,飞车的速度和高度都开始降低,肃慎国人的箭也用尽了,奇肱国人不得不返回。

首战失利,申猴仙君下令先头部队撤回到石屋后面的第二道防线。

其他生灵都垂头丧气,独有驳马群主偷偷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却没能逃过当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