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助相柳钻出地面
成魔相柳继续向前爬行。
八颗巨头位于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把女子面孔护在正中，仿佛她是一个女皇，被八大护卫簇拥而行。
其中的不惑面孔，故意处在当当和女子面孔之间。当当往左，不惑面孔往左；当当往右，不惑面孔往右。
当当气得只喘粗气，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成魔相柳越来越逼近石屋，当当只能含着眼泪往一侧的谷坡上攀爬，避免自己连同石屋一起惨遭碾压。
“家，为什么如此短暂，和人间的家一模一样？”怀着凄凉和眷恋，爬到半路的当当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石屋。
此时，当当正好爬到地下峡谷的穹顶，下方正好是女子面孔的头顶。
他登时瞪圆眼睛，不假思索地扣下一块大石头向下投掷。
不偏不倚，石头正中女子面孔的头顶。
伤害程度不得而知，女子面孔只是向下缩头，没有向上观瞧。
成魔相柳停了下来。
八颗巨头四面八方地寻找，却只朝向前后左右和下方，而忽略了上面。
当当信心倍增，手爪并用，继续扣下大石头击打女子面孔的头顶。
成魔相柳晕头转向，不得不退却。
当当也是筋疲力尽，趴在一棵崖柏上面沉沉地睡去。
“咯吱……”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成魔相柳移动时产生的摩擦声。
当当睁开眼睛，继续击打女子面孔的头顶。
情形和之前一样，八颗巨头四面八方地寻找偷袭者，而女子面孔始终没有抬头搜寻头顶上方，让当当疑惑不解。
这场“投沙包”似的妙趣争斗，随着一块当当大小的大石头砸到女子面孔的头顶而中止。
成魔相柳迅速地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干得好漂亮啊！成魔相柳要是还再敢来，你继续这样阻截他。”雾霾团飘悠悠地出现在了当当的面前。
“我好饿啊！”当当有气无力地说，“恐怕……”
“是啊，我也感觉到饥饿了。”
当当又问：“相柳为什么非要通过石屋啊？”
“他之前说过了，他要去岩浆湖取暖。以你现在的这种状态，你恐怕真的无法再继续阻截成魔相柳了。”
当当情绪低落，闭紧嘴唇不再言语。
雾霾团看似焦急地转了几圈，而后惊喜地说：“我有个好办法。”
“快说是什么好办法！”当当眼睛放光地说。
“我们一起去见成魔相柳，和他说我们可以帮他通过原路返回地面。”
当当叹了口气，说：“可是坑口已经被寄生植物封死了啊。”
雾霾团眯缝着眼睛说：“相信我，没错。”
之后，雾霾团带着当当来到成魔相柳面前。
花甲面孔说：“雾霾哥，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要去岩浆湖，半路总是遭到莫名的袭击，而且还找不到袭击者。”
“这个吗——你们九颗脑袋都搞不明白，我一颗脑袋当然更搞不清楚了。”
古稀面孔说：“那只叫做当当的小猴子之前拦截过我们，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雾霾团连连摆手，说：“当当拦截你们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不过谁都不会相信他能拦得住你们。”
八颗巨头相互看了看，一起冲着雾霾团说：“他确实拦不住我们。”
“为了让你们不怀疑他，我还特意把他带过来了。”雾霾团说着，把当当带到成魔相柳的对面。
当当累得实在是走不动路了，所以是被雾霾团“拖”过来的。
八颗巨头凑到当当近前仔细地看了看，说：“他这么瘦小虚弱，确实袭击不了我们。那么到底是谁袭击我们的呢？”
“或许是被未羊仙君施了仙法的生灵。总之，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最好还是避让一下。否则，被施了仙法的生灵要是告诉未羊仙君你们在这里，那你们可就惨了，未羊仙君可以直接通过上面的一线天进来攻击你们。”
“哗啦啦……”雾霾团的话音一落，成魔相柳立即向后退缩。
“不行，”古稀面孔说，“就是被未羊仙君杀死了，我们也要赶到岩浆湖取暖。”
雾霾图故作惊喜地说：“我有个好办法，你们不用冒险赶往岩浆湖也能取暖。”
八颗巨头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好办法。”
雾霾图拎起当当说：“你们得让当当先吃些琼浆玉液，因为这个方法得他去实施。”
八颗巨头又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回答说可以。
饿得眼冒金星的当当吃力地爬到成魔相柳身边，舔食鳞片缝隙间的琼浆玉液。
回想自己之前曾连续不断地袭击女子面孔，当当羞愧难当，所以不敢抬头看女子面孔。
只舔食了三两口，当当就恢复了体力，精力十足。
幼学面孔说：“好啦，现在快去实施你们的好办法吧。”
古稀面孔说：“别急，先讲出你的办法，让我们听听是否可行。”
“酉时，你们原路返回，钻出地面。”
雾霾团的话音一落，八颗巨头齐齐地伸到雾霾团面前，颗颗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花甲面孔问：“你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稍安勿躁，请听我把话说完！酉时，未羊仙君将在酉位生灵工场巡逻，那时距离卯位生灵工场最远，对寄生植物的控制力也是最弱。”
“还真是个好办法啊！”八颗巨头咧开嘴巴，露出欣喜的笑容。
“在你们原路返回、钻出地面之前，当当独自爬出被寄生植物封死的坑口，试探仙法对寄生植物的控制程度，为你们寻找可以趁虚而入的突破点。”
“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回去。”古稀面孔说。
“是！”其他七颗巨头齐声应答。
成魔相柳最大的特点，是一旦有了决定，就会齐心协力，所以原路返回到了寄生植物封堵的“天坑”底下，时间正好是酉时。
成魔相柳停下来，屏息细听。
寄生植物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但成魔相柳不敢轻举妄动，八颗巨头一起把目光集中到了当当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雾霾团才贴近当当的耳朵，小声地说出自己的锦囊妙计。
听到一半的时候，当当就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爪子情不自禁地摸向“甲叶”缝隙。
雾霾团鼓励他说：“刚才你都智胜了成魔相柳。小小的寄生植物，自然不在话下。”
当当用力地点了下头，毫不犹豫地爬向被施了仙法的寄生植物。
几根藤蔓发现异常后，蜿蜒着伸向当当。
当当拿出羊毛，藤蔓连连后退。
当当有了信心，从寄生植物的缝隙间继续往上攀爬。
因为持有未羊仙君的羊毛，寄生植物的每一根藤蔓、每一片叶子、每一个苞蕾……都对当当毕恭毕敬，好像一群忠诚的猎狗围绕着主人。
不知不觉，当当来到“天坑”的中上部，也是寄生植物丛的中上部。
看到寄生植物如此驯服，与之前攻击成魔相柳时的凶狠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当当又于心不忍了。
“你还磨蹭什么？快啊！”银铃里的雾霾团按捺不住，大声催促。
寄生植物有所察觉，藤蔓伸直似枝枝长矛，叶片如刀似剑，苞蕾如锤，把当当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当好似深陷千军万马之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为了尽快除灭寄生植物，雾霾团故意冒出来，冲着寄生植物又是龇牙，又是瞪眼睛。
长矛、刀剑、锤……劈头盖脸地袭向当当。
当当赶快缩进鱼壳，就像乌龟把四肢和头尾缩进龟壳一样，结果被击打得掉了下来。
“天坑”中下部的寄生植物，都会击打鱼壳，声响不绝于耳，当当苦不堪言。
“嗖！”雾霾团快速赶上当当，在他耳边大喊：“再不扯断未羊仙君的羊毛，你会被穿成刺猬、捶成肉馅的！”
当当只好扯断羊毛，随手扔出鱼壳。
当当还在继续快速下落，迅速地远离了飘悠悠的羊毛。
“轰……”耳畔响起持续不断、滚雷一般的声音。
“砰！”当当刚捂上耳朵，就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狼牙流星锤携雷霆万钧之力，冲破地层，砸中羊毛旁边的寄生植物。
狼牙流星锤势力不减，继续冲击，砸出一条深洞。
寄生植物因为彼此之间相互牵扯连接，所以被带进了深洞。
“天坑”中，充满了碎屑。
头顶上方发生的事情，当当看都不敢看一眼，最后“砰”的一声掉到了坑底。
雾霾团及时地向上扯了一下当当的银铃，当当这才没被摔得胳膊断腿折。
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当当就被碎石和寄生植物的碎屑掩埋了。
幼学面孔早早地把头探了过来，把“天坑”中发生的事情瞧得一清二楚，之后把好消息告诉给了其他巨头。
可是狼牙流星锤的锁链还横在“天坑”之中，成魔相柳只好暂停在了坑底边沿。
如果这时成魔相柳直接爬出去，当当必定会被碾碎。
当当不停地呼叫：“救命啊……”但是声音越来越轻。
惊奇的一幕随即出现，女子面孔在碎石和植物碎屑堆上方来回挪动了几次，用藤条一样的长发扫掉碎石和植物碎屑，露出当当。
这次，的确有机会从下面看到女子面孔的美貌，但是，感激替代了好奇，所以当当脑中一片空白，双目呆呆地盯着她的巨头。
这时，狼牙流星锤停止了冲击，锁链悬停不动。
“还不快跑！”雾霾团在当当耳边大喊。
当当爬起，跑进一个洞口。
“嘎吱……”锁链回缩，流星锤的狼牙与洞壁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嗖！”狼牙流星锤全速回收，带出的碎石和寄生植物碎屑，再次如同骤雨一般地落下，汹涌地灌进天坑底部的几个洞口。
当当扭头就往洞穴深处全力奔跑，却远远地赶不上碎石和寄生植物碎屑灌入洞穴的速度。
碎石和寄生植物碎屑如同雪崩一样势不可挡，眼看着就要吞噬当当了，紧要关头，女子面孔用巨头堵住了当当所在洞穴的洞口，挡住碎石和寄生植物碎屑。
其他八颗巨头，伸到女子面孔的巨头上方，把女子面孔遮盖得严严实实，拦住继续下落的碎石和寄生植物碎屑。
一些寄生植物的碎屑可以发光，为当当照亮视野。
当当猜测成魔相柳是在报答他疏通“天坑”的恩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骤雨”和“雪崩”停息，狼牙流星锤的锁链也不再横在头顶。
成魔相柳鼓足力气向上蹿起，想要跃出天坑。
“咔咔……”成魔相柳的巨头刚一探出坑口，就遭到了除魔宝塔的闪电攻击。
闪电目标明确，重点攻击成魔相柳的头部和眼睛，成魔相柳还无法用身体遮挡闪电；闪电密集，相当于在坑口编织了一个光闪闪的井盖，特别是还要掩护女子面孔，所以成魔相柳始终无法把头探出地面。
当当想出了个主意，说：“可以先把尾巴探出坑口。”
费劲周折，成魔相柳才调过头。
尾巴之前已经被未羊仙君击伤，有的地方还露出了骨头，被闪电攻击后，疼痛难忍。
这下，成魔相柳气得再也听不进去当当和雾霾团的话了，头也不回地返回地下峡谷，奔向琼楼的岩浆湖。
无奈，当当只好坐到女子面孔的巨头上与成魔相柳同行，同时冥思苦想保护石屋的办法。
当石屋出现在了视野，当当有了主意，大喊：“相柳，你可以从一线天钻到地面啊！”
襁褓面孔奶声奶气地说：“上去还要被闪电攻击，我再也不想遭那份罪了。”
当当说：“你们别急，听我分析。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卯位生灵工场。据我观察，除魔宝塔只攻击生灵工场内的成魔生灵。生灵工场之外，应该是闪电的死角。”说着的同时，当当跳到地面，捡起一根树棍，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大的方位示意草图。
瞧见一线天真的不在卯位生灵工场的下方，成魔相柳真的停住了。
“我先到外面侦察一下。”雾霾团趁热打铁地说，“嗖”地飞出一线天，还飞得很高很高，才看到卯位生灵工场。
看到雾霾团在一线天上方的半空中摇头摆尾，得意至极，也没有遭到闪电的攻击，成魔相柳这才放心地直立起身体，九颗巨头一起伸到一线天的下方。
谨慎起见，四颗巨头最先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查看东南西北。一切正常，另外四颗巨头才探了出去，查看东南、西南、东北、西北。
外面是一座乱石谷，除了奇形怪状、大小悬殊的石头，就是细长的藤木，纠缠如乱麻，枝干虬伸交叉，似密布的拒马，即使巨灵神来了，也会望而却步。
成魔相柳这才放心，把女子面孔的巨头伸出一线天。
此时，夕阳即将落入西山，彩霞如锦似缎。
对于此时的成魔相柳来说，些微的光和热，就足以让其感到莫大的享受了。
成魔相柳朝向落日，九颗巨头一字排开，除了女子面孔，都张开大大的嘴巴，让阳光照到里面。
可惜的是，太阳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在另外一个方向，突然出现大片莹莹晶光，仿佛那里拧亮了一个巨型灯泡。
由于身在谷底，谷坡遮挡了光源，当当只能在心中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啊——”当当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幸福地说：“折腾了一天，我可要回家了，美美地睡一觉。哦，快看，相柳也睡着了！”
雾霾团顺着当当的手指望去，瞧见成魔相柳的九颗巨头，各自寻到舒服的地方躺下，闭眼睡去。
“喂，相柳老弟，快起来，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雾霾团气急败坏地大叫。
襁褓面孔奶声奶气地说：“别吵了！再吵，我这就吞掉你。”
雾霾团冷笑着说：“哈哈……想吞掉我，你试试看！”
“砰！”雾霾团话音一落，而立面孔抬起巨头，猝不及防地把雾霾团衔在了口中。
“让你自不量力！”襁褓面孔说完，闭上了半睁着的眼睛，再次睡去。
“呼噜……”刺耳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困意更浓了，当当慵懒地走近一线天，刚想爬下去，突然脖子上的银铃被拽住了。
“谁？”当当吓得一蹦多高，四下环顾，一个异常的身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