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涌动
咝咝咝！
厨房里泛着烟火气。
谭绍光拿着铲子，在灶台上翻炒着鱼块萝卜猫粮，絮絮叨叨和李梦说着话。
“我和洪小兰成亲了。”
李梦点头，表示知道。
“我还和一个女子订婚了，她叫杨不悔，三十一，是杨家堡堡主的女儿，事情是这样……”
谭绍光还未说完，就感到右手背一阵剧烈疼痛。
李梦双手抓着谭绍光的腕，她的贝齿狠狠地咬着谭绍光的手背，直至咬出了血，眼里带着怨恨。
谭绍光终于知道小秋口里的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了，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李梦不会说话，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痛痛痛！你再咬，我可打你了！”谭绍光痛急了，举起了另外一只手装作要打她，李梦倏然松了口，眼泪在眼眶打转。
谭绍光心被撕扯了一下，脑袋一抽，将嘴唇贴了上去……
时光曼妙，不知过了多久。
猫儿吃着猫粮，谭绍光牵着李梦的手，温柔的说：“咱回房去吧！”
李梦小脸通红，轻轻点了点头。
……
翌日，清晨。
雕龙描凤的梨花红木方桌，上周王府一日的早餐。
一钵稀饭、一屉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一盘炸好的春卷，便是早餐的全部。在苏州粮食如此紧缺的情况下，已是很好的伙食。
谭绍光端坐在桌前，有点不习惯身后站着这么多人。洪小兰给谭绍光盛了一碗粥，小心伺候着。虽然谭绍光将府里的大小事物都交给了洪小兰管理，但洪小兰潜意识里还是有男尊女卑、以夫为尊的观念。
谭绍光对洪小兰道：“和前几日一样，坐下和我一起用餐吧。”
“按天王发布的十该打，我们女子其实应该等夫君用完餐，我们才能上桌的。”
洪小兰微微摇头，看了李梦一眼，二夫人都没上桌，自己那好意思犯规。虽然谭绍光很疼爱自己，每次都邀请她一起上桌吃饭，根本不介意这些规矩，可现在有李梦、杨不悔、小秋、丁影等人在场，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杨不悔早就饿了，她想和谭绍光一起用餐，看到两位姐姐都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好抿着嘴忍着肚饿。
“毛病！说好的都是兄弟姐妹呢？”谭绍光心里吐槽着，大声喷了一句，“什么是十该打，都是些封建余孽，在我慕王府没有这些规矩，你们三个都是我老婆，小秋、丁影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来，都上桌吃饭！”
洪小兰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你是对天王有意见吗？”
谭绍光发觉失言了，刚才无意吐槽了洪秀全，这洪小兰是天王的侄女，绝对死忠的铁杆良将，难怪心理会有抗拒。
“呵呵，开玩笑的。”谭绍光尴尬一笑，然后扯了扯站在左边李梦的衣袖，“梦儿，一起吃饭了。”
声音听起来又酥又麻，李梦眯起眼睛，嘴角噙笑，坐到了谭绍光的左边。
“不悔，坐过来吃饭。”
“哦！”杨不悔撇了洪小兰一眼，乐颠颠地坐到谭绍光右边。
“小秋、丁影，过来吃饭！”
“谢谢老爷！”
“得令！”
小秋、丁影又打又闹的坐到了谭绍光对面。
洪小兰脸色又阴了几分，哼了一声。
谭绍光虎着脸，想让她服个软，故意语气冰冷，“小兰，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们吃饭，你自己到厨房去吃吧！”
“这家伙，好小气！”洪小兰性子刚烈，转身便走。
谭绍光急了，一把拉住了洪小兰的手臂，可怜兮兮的说：“老婆，对不起，我和你开玩笑呢，坐我边上行吗？”
洪小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笑眯眯的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谭绍光边上。
六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商讨着苏州的防务。
谭绍光啃下一口馒头，夹起一根春卷放到洪小兰碗里，“等会儿我要去巡防六门，麻烦老婆给我安排一下人手。”
洪小兰眉头一皱，放下粥碗，“绍光，你可知道纳王郜永宽他们随时叛变，你去他们的防区，万一暗害你怎么办？”
李梦轻轻拍了拍谭绍光手臂，指着洪小兰点了点头，意思就是同意洪小兰的看法。
“没事，我就是要去探探虚实，顺便看看有没有忠于天王的人。”谭绍光用筷子又夹起一根春卷放到李梦碗里，温柔说道：“到时还麻烦梦儿，去试探一下他们下面将领中，有没有心里向着我们的。”
李梦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如果四天王四天将再执迷不悟，我会找机会除掉他们，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防止万一除掉他们，我们自己不发生内乱。”谭绍光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这种斗争就是你死我活，他们再死不会改，就不可留手了，“所以我决定再坦诚的劝说他们最后一次。”
洪小兰仔细斟酌了会人选，然后安排道：“李梦同去，不悔、小秋贴身保护好绍光，丁影带一个营的骑兵机动跟随，你看如何？”
“这样就好！”
……
谭绍光一行人先后巡防了纳王郜永宽、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的防区。
以巡防为由，李梦偷偷用书信联系了四天王四天将以前从忠王那里出来的下面将领，还是有一部分人是忠于天国，忠于忠王的。
而谭绍光经过谈话试探，得出了结论。
纳王郜永宽，为八人之首，最为阴险卑鄙，为人油滑，实则反叛最坚决。
宁王周文嘉首鼠两端，见风使舵，实则贪生怕死。
比王伍贵文有勇无谋，甘当走狗急先锋，见利忘义，对天国并无感情。
而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四天将，一群小人，不值一提。
南面城门，康王汪安钧防区。
城墙之上，谭绍光与康王汪安钧寒暄着。
谭绍光哈哈一笑，拱手施礼，“康王，幸苦了！”
“客气客气，都是为天国尽忠！”康王汪安钧拱手回礼。
“我再回天京，一定要奏明天王，为你加官进爵，上次闹的小矛盾，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慕王，言重了。”
谭绍光从腰间拿出一封信，话峰一转，在汪安钧面前抖了抖，“康王，我最近截获了一封送往城外的密信，说你准备就在这几日献降叛变，这事情你怎么看？”
康王汪安钧一愣，然后大声辩解道：“这封信肯定是伪造的，定是清妖的离间计，慕王，你可不要上当啊！”
谭绍光哈哈一笑，将信又揣回腰间兜里，“我当然是相信你了，现在粮草问题已解决，你有什么道理反叛？定是清妖的离间计，不说这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继续巡视。”
“好好。”康王汪安钧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巡视完毕。
谭绍光、汪安钧刚刚走下城楼，一群百姓拥了过来，神情十分激动。
杨不悔、小秋警惕紧握着腰间的朴刀。
“慕王？你是慕王吗？”
“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
谭绍光、杨不悔、小秋很快被这群百姓围住，隔成了三团。康王汪安钧阴笑着退到一旁。
谭绍光朗声说道：“各位乡亲，有什么事一个一个的说！”
突然，百姓中一青年眼中厉光一闪，匕首径直捅向了谭绍光的腹部。
锵！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巨大的冲刺力匕首折成了两段，而谭绍光身上没伤分毫。
青年刺客一脸不可置信，呆若木鸡，“怎么可能？！”
“去你妈的！”谭绍光一脚右正蹬将刺客踹翻在地，恼怒的喊了一嗓子，得亏昨天自己在系统商城里花了整整五千币，买了一件宝甲，据说这件宝甲刀枪不入，连火枪都能挡得住。
谭绍光之所以花血本买了这样的东西，一是防止这些叛徒刺杀，而是为了防止家里那个恨他的小丫头阮梅，没想到昨天刚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这些假冒群众的刺客也不藏着掖着了，纷纷抽出匕首，直接扑向谭绍光。
呯！
谭绍光从腰间掏出火枪，瞬间干掉冲向自己的为首刺客，利用宝甲的优势，时不时开枪，与刺客周旋。
杨不悔、小秋抽出朴刀，一阵乱砍，瞬间砍倒几人。
过了一会儿，地上躺着十几具剌客尸体。
只剩那个为首青年刺客，被杨不悔、小秋合力拿住。
谭绍光刚要开口问询，康王汪安钧箭步向前，拔出腰中长剑，一剑刺穿了青年刺客的肚子，还搅动了几下，恶狠狠的说：“清妖！人人得而诛之！！”
康王汪安钧简直是又蠢又毒又坏，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与刺客脱不了关系，他却来了一个杀人灭口。
刺客死透后，康王汪安钧急忙走到谭绍光面前告罪，“慕王，这一定是混于我营的清妖奸细，你受惊了。”
杨不悔怒道：“汪安钧！这明明都是你的人！！“
“你休要血口喷人！”
“不悔，别说了。”谭绍光拍了拍汪安钧的肩膀，安抚道：“你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二日后我会慕王府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未来的防务，记得准时参加。”
“好，我一定准时到！”
……
两日后。
12月4日，十一点钟。
天空昏暗迷朦，飘着霏霏细雨。
从昨夜起苏州就一直下着小雨，沉闷氤氲的雾气，让人不快。
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天将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四天王四天将，齐聚慕王府门前。
他们身后跟着四个营的亲兵，屯于府门之外，事实上，他们也怕谭绍光设下鸿门宴。毕竟他们与慕王谭绍光离撕破脸皮，也就一张窗户纸而已，随时一捅就破。
比王伍贵文嚷嚷道：“今天我们就和那小子摊牌，不能再拖了！”
宁王周文嘉神色凝重，“哎，既然已经和李大人、戈登说好，今天这事必须有个结果，我们也只能对不住忠王了。”
“都小声点。”纳王郜永宽压低声音，“到时你们几人看我眼色行动，一旦与谭绍光翻脸，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乱刀砍死！”
康王汪安钧频频点头，“如此最好！”
……
四天王四天将进府后，谭绍光邀请众人一起用午餐。
午餐后，便是每月固定天国祷告时间。
慕王大殿，各人都穿着行礼的冠服，依次坐在殿内的高台上，绍光坐首席，祷告完毕，便开始召开军事会议。
“如今，湘军围困天京多时，忠王奉旨勤王，战局暂时不利，无暇顾及我们，而苏州也被淮军与洋枪队围困几月有余，我知道有些人已经对天国丧失了信心。”
谭绍光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众人，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苏州还有三万太平天国将士，只要大家齐心，就可以克服困难，只要继续坚守，等到天京之围一解，忠王大军回援，必定消灭清妖，赶走洋鬼，共享太平荣华。”
比王伍贵文首先发难道：“解天京之围？我收到线报，湘军不断在向天京增兵，天京已是朝不保夕，忠王回援？你简直是做梦！”
宁王周文嘉相劝道：“慕王，你现在投降，或许还可以留一条性命。”
谭绍光冷笑一声，“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康王汪安钧直接摊牌了，怒声道：“谭绍光！你自己想死，不要拖累我们，我们已经和李大人谈好了，将你斩杀或者活捉都可以，他们承诺献降以后，我们的人马、防区还是归我们统领，并且官职至少知府起步。”
“不要废话了，直接杀了吧！”
“杀了谭绍光！”
“不要浪费时间了。”
“……”
四位天将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在下面叫喊鼓噪着。
谭绍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八人，最后争取道：“你们是不是智障？！这些条件你们信吗？！清妖前面每攻下一城的结果，你们不都看到了吗？！他们进城以后必是屠城！你们才是必死无疑！”
此刻，八人哪里听得进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纳王郜永宽将头一歪，大喝一声，“动手！”
康王汪安钧最先跳起来，脱掉长袍，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
谭绍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