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拆你半个侯府

还以为武陌汶莅临侯府是给面子,竟也想不到是来砸场子的。

孙浅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这边是谢伯贤苦苦相逼,这边又是当朝宰相气势汹汹,这可如何是好。

她立刻拉下脸,眼中虽有不快之色,觉不敢在丞相面前流露半点不悦,只是这心里实在不痛快。

她忙给武陌汶看上一杯上好的雪莲霜,便陪站在一旁。

武陌汶拿起银盏白瓷杯,捏起杯盖,擦出瓷器的“哇哇”音,晃动茶盏,看白中泛黄的茶水中晃起星星白沫,才贴着茶沿嗦了一口,将茶盏放回桌子上。

茶水甘醇,怡人心脾,武陌汶咂咂嘴道:“这可是新春采来的雪莲霜,京都中卖的极贵,谢兄啊!府里有这么好的茶你让我早来品鉴,好东西还藏着。”

谢厉严忙站起,心揣不安答道:“都是内人打理的,我都不知道。”

“呵呵,”武陌汶盯着谢厉严看了一会,极为嫌弃得扭过头去,唤来了妙菡菡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没有,菡菡是贵客,我们怎敢为难呢,好吃好喝好招待,”孙浅羽忙解释,小心翼翼观察这位丞相大人的脸色。

“放肆,”一位高头健硕的带刀侍卫呵斥一声。

武陌汶摆了摆手,侍卫退了一步不再说话,但仍然怒目而视,手不离刀。

在场的都是商人,没有一丝官场威严经历。他们也都是和银子打交道,见形形色色的生意买卖。丞相端起架子他们心里发怵,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还要强塞镯子给菡菡,”舞芊芊和清河郡主大大方方从人群中穿过,抱着看热闹得心态悠然自得。

孙浅羽气的直跺脚,恨得牙痒痒。

“什么镯子?拿过来给本相看看,”武陌汶伸出手来。

“没什么就是一个镯子,怕浊了您的眼,就不拿了,”孙浅羽圆滑世故,显然不肯交出镯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武陌汶喜好收集瓷器名画,表面上是装点自己文人迁客,实际就是给自己敛财。这镯子要是给了武陌汶,那就是熟鸭子进狼嘴,有去无回啊!

见孙浅羽迟迟不交,武陌汶脸上倒不以为意,“呵,本相什么没见过,不看就不看了,菡菡,你给为父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妙菡菡轻声细语缓缓道:“伯母盛情款待,席间要送我翠玉镯子,我只恐乱了规矩不肯收,伯母直塞给我,正两难之际,父亲及时来了。”

妙菡菡虽说的是实话,但言语之中已是对孙浅羽所作所为深深不满,况且还不知道这镯子是不是她拿来的。凭她自己对谢伯的了解,这镯子十有八九就是她母亲得遗物。

“送镯子,弟妹啊!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想勇一个镯子换我一个女儿,你打的好如意算盘啊!”武陌汶看着孙浅羽。

孙浅羽捡过一张椅子坐下,搞得自己焦头烂额,“我与菡菡初见便觉投缘,心里疼爱的紧,送个见面礼也没有不妥吧!”

“原来是这样,”武陌汶听明白了,狡黠的眨了眨眼,“既然是见面礼,菡菡你就收下吧!弟妹啊!都是一场误会,把镯子给菡菡,我们就走了,你们该祝寿祝寿,该吃席吃席。”

“这…”

孙浅羽大跌眼镜,这武陌汶还有这一手,可真不要脸。不过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要是真当做见面礼给了,心里还真不舍的,要是不给可是当众给丞相难堪,这要事怪罪下来,小小的侯府可承受不住。

孙浅色心里在滴血,这一个镯子值千金,是府里最值钱的玩意,还指望给谢不凡搭个富贵姻缘,这下好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不舍地将镯子递了过去。

武陌汶拿上镯子打眼一看,“就这玩意你还藏着掖着,算了,既然是见面礼也没有挑剔的地步,勉强收下了。”

“这很名贵的,怎么不值钱了?”孙浅羽不相信。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最多二十两,玉质虽晶莹然是杂玉,细节处可见凿刻痕迹,”武陌汶半闭着眼,侃侃而谈。

“等等,”谢伯贤喊住起身要离开的武陌汶。

“虽不是好玉,然是家母留给我的遗物,还请丞相还给我。”

“这是怎么回事?”武陌汶回过头来质问孙浅羽,“送遗物给我,安的是什么心?”

孙浅羽心头一紧却仍装的不以为意,冷眼看向谢伯贤道:“我怎会送遗物给菡菡,贤儿喝多了,来人送大公子回房歇息。”

“这翠玉镯内体有一道细微几乎不易察觉的裂痕,是我小时候玩耍时摔坏的,”谢伯贤看了一眼孙浅羽,见后者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满意足道:“请武伯伯还给我。”

武陌汶拿起翠玉镯,仔细瞅了瞅发现果然有一道裂痕,刚才只看见这是好玉却没注意到这条裂痕,于是干咳了两声道:“即是你娘遗物,那你就拿回去吧!”

谢伯贤接过翠玉镯,视若珍宝,眼神都未曾离开。

武陌汶生气道:“好啊你,那遗物来糊弄本相,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来人把这破府给我拆了。”

后面的侍卫早就急不可耐,气势汹汹就来砸东西。

孙浅羽急得都快要哭了,这侯府要是再被砸了,那可就啥都不剩了。到时候自己拿个破碗直接上街乞讨了。

“哎呀呀,丞相大人,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快让他们停手吧!”一旁装死的谢厉严看到这架势,慌忙起来道歉求情。

“把本相当成三岁稚子玩吗?”武陌汶怒气未减,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所有的酒桌都被掀翻倒地,美酿佳肴全都混在一起,搅拌成猪食了。

侍卫直接冲到屋子里开始砸。

孙浅羽哭诉道:“丞相大人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就可怜我们一家老小,留点家业给我,总不至于真逼得我们上街乞讨啊!”

妙菡菡此时也看不下去了,“父亲,纵使孙伯母行为不端,可并无大错,父亲也不要小题大做,父亲身居宰相之位,当为群臣表率,怎能如此?”

武陌汶听后下令停手,但仍是要给孙氏一个教训,“无故拿本相消遣,属实可恶,今天就是砸了府,朝廷也不会说什么,看我宝贝女儿的份上就饶过你们,咳咳,”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孙浅羽恍然,心里直骂他祖宗十八代,但也不可奈何,只好点头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