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河楼花畔

“小人不敢打扰公子们的雅兴,只是一定要告诫公子,如今城外极不安稳,前不久在京郊出现刺客,二位公子一定要小心些才是!”

老兵服服帖帖点着头,老兵告诉箫长安,也是有意提醒他们。

“死人了?”箫长安警觉的看着老兵。

老兵告诉箫长安,“户部左侍郎李光耀侄子在京郊园子里被杀,至今都没找到凶手。”

“在京郊附近杀人看来是高手,”王清欢突然插了一嘴,神色淡然,温言道:“不过十里坡离京都不远,刺客要想杀人也要掂量掂量我们内监院的厉害。”

“有什么线索吗?”

等王清欢话音刚落,箫长安开口第一句问的就很关键。

老兵征了征,头摇如拨浪鼓似的,很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小人物,怎么会知道线索,也只是听上面的人提过几嘴,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箫长安点了点头,原本也不指望老兵能说多大的秘密。他目光转向城楼上的守卫,沉默片刻方道:“怪不得守卫力量比平时多了一倍。”

顿了顿,他的目光带着感激之意,“多谢劝告,好好当差。”

待两位公子走远之后,老兵得意洋洋道:“看见没有,多学着点,这么叫察言观色,这就叫手段,只要能调离守城楼的苦差事,什么办法都得用得上。”

“什么差事不苦?”

新兵得益于老兵出色的发挥,心里更加坚定跟着师傅走,早晚能飞黄腾达,抱着取经的添狗本色笑嘻嘻问。

老兵倒也是不藏着掖着,拽过他的膀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只见新兵眼犯桃花,舔了舔微微颤抖的嘴唇一个劲点了点头。

………

“长安,我现在感觉挺不好的,”王清欢看着四周一片萧条的枯枝败木,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了?”箫长安防缓速度,和王清欢并排齐驱,目光看向他犯白的脸色,刚要开口,王清欢却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转脸威胁道:“不许打趣我!”

箫长安闻言笑了起来,脸色十分箫然,“你是怕遇到刺客?”

“京都最近好不安生,什么事都有,听说了没,五皇子身边的北虎就被人在府上暗杀,易寒遥司长也没追查到具体人,只能不了了之,”王清欢压低了声音,脸色有些骇然道:“会不会与杀户部左侍郎侄子是同一个人。”

箫长安道:“也未必,北虎的死法很隐秘,连易寒遥司长都看不出端倪,实力高于此次。”

王清欢本来就胆小,说出这么一件诡异事件,就想吓吓箫长安,谁料箫长安早有准备,他一向就胆大心细,对于江湖传闻更是好奇,此次也是做足了功课,绝不会被王清欢轻易吓到。

“好你个箫长安,你早就知道!”

“忘了告诉你,我甚至知道北虎被扔在哪!”箫长安邪异一笑。

“扔…扔哪了?”

“就在你身边那一处枯枝烂木丛中。”

王清欢不由惊呼一声,回过头来发现箫长安这家伙扬着悠扬得意的笑音都驰出好远的距离。

他不由碎了一口,大骂道:“喂,你个死东西。”

一拍马屁股也追了上去。

………

风眠河畔幽静,波光粼粼,河水顺着东边蜿蜒盘旋,似犬牙交错。在比邻桥与库存街之间的风眠景色尤为秀丽多彩,河楼花畔有无限的故事。十里珠帘,这段锦绣玉楼的如花点缀,别了莺歌燕舞,存了巧夺天工绚烂多彩的新新世界。

十里坡下的码头,早就挤的人满为患,谁人不想一睹各位名妓的风采,早就惹的王公子孙,富商巨贾的心思**漾。

这是久有的好习惯,在科举之后各地才子都会滞留京都等待皇榜开揭。妙音坊间一众女子会乘花船,在船上琴瑟和鸣,唱词题诗,这一好习惯今年也继续进行。

箫长安和王清欢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楼船,追随姑娘们的花船缓缓前行,河面上不止一艘楼船,除过王公子的楼船还有不少楼船一路追随,约有四五十艘,浩浩****的气势惹的观看的行人大声喝彩,直言今年格外精彩。

花船一起程,琵琶声,古筝音立刻吹弹起来,这些个声音绝美的角儿哪个不是有头有脸,在尘风落尘之中挣来名气,在挥土如金的琅琊城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这些名妓将林从筠写的词全都编成曲,一人弹琴,一人吹笛,一个唱曲,勾引着王公贵孙、富商巨贾的心,恨不得立刻拜倒在众位姑娘的石榴裙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回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声音凄美哀怨,说不出的滚滚愁思,诉不尽的声声雨下,让岸上的行人无一不驻足落泪,独自哀伤。

“嫣然姑娘,嫣然姑娘!”

楼船上好几位公子大声朝着花船呼喊姑娘的名字,更有甚者竟然买弄起自己的文采,当即成诗一首送给姑娘,似乎都憋着劲,看哪一个能够让姑娘打开轩窗,哪怕只是一份一笑也足矣。

可惜并没有。

于是就形成一个奇景,前方花船歌姬唱着林从筠的词,后面楼船公子题诗诵读,献给心爱的姑娘,倒是有几首不错的诗,不过在林从筠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面前顿时黯淡无光。

这样的诗可不是凡人能够比的。

当然林从筠在某些人心里是妖孽般的存在。

“这些举子好没正兴,胭脂粉戴,俗里俗气,坏了胥国文坛清净。”

“老龚头,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些含着金汤勺出来的公子,可不就是这样,倒是有几首诗不错。”

两位教书育人的老先生的谈话引来路人加入,大家对方才那首《蝶恋花》点了点头。

说这样正直的话也丝毫没影响两位先生观看花船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