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次见面

一架并不见颜色的轿子在靠近城门处的一条南北通透的巷口停下,在昏暗如墨的夜色中,这顶轿子无疑神秘,轿前挂着橘黄色的灯笼,在这片黑暗之中孤独的散发它微亮的光。

在另一侧的巷口,一架轿子也在夜色中出现,看起来两个人是一齐约好的。以至于轿子刚落下,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从对面轿子中传出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武陌汶,你是怎么搞的?”

轿子中的武陌汶听见了声音,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淡淡道:“殿下指的是何事?”

谁也没有想到轿子中竟然是五皇子殿下,他从皇子府出街与武陌汶私下见面,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皇子会与当朝丞相有来往。

五皇子面上浮现一抹寒色,语气生冷起来,在这样的气氛中,五皇子的脸色就好比寒冬腊月的天气,冷的要冻结周边的一切。

“秋闱就要开始,陈文礼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是你答应我的,让礼部培植我的势力?”

武陌汶挑了挑眉,面色十分憎恶道:“陈文礼是礼部尚书,位高权重,殿下深知要在京都杀一位朝廷大员谈何容易,即使要杀能保证你我与这件事毫无关联,殿下能确保内监院的人不会查到你我的头上,陛下春秋正盛,也许我死后陛下才会决定传位于谁,现在做这一切太早了些。”

五皇子冷笑一声道:“武陌汶,我只知道你答应我的陈文礼哪怕不死,也必须从尚书之位上下来,这次秋闱是极好的机会,只要安排我的人进入礼部,这次秋闱我大赚一笔,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武陌汶十分憎恶对面人的言语,脸上嫌弃道:“殿下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让陈文礼从礼部滚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事情有了转机,五皇子脸上一瞬的开心,“什么办法?”

武陌汶干咳了几声,将门帘捂得严实些,以免被灌进来的冷风窜进鼻喉里。

“陈文礼是除过华横溢之外胥国文坛举足若轻的人物,殿下可有听说陈老今年事多食少,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是临近秋闱和院比,殿下也许可以下点手段,让陈文礼抱病在家,礼部左侍郎是我的旧识,有他在,殿下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五皇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可是我该用什么样的手段?”

武陌汶无奈的摇了摇头,听五皇子如此近乎白痴的话语,他便觉得十分恶心,厌恶道:“这个殿下自己去想,我只负责给您建议,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殿下做主。”

五皇子冷哼道:“不讲就不讲,让一个老东西回家养病,也难不倒我。”

武陌汶感到一阵头疼,他实在不清楚北方的那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辅佐五皇子这样毫无根基的人登上胥国至尊宝座。想到这里武陌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如果不是那一场战争让他与北国联系起来,又怎会听命于那个人,不过他也庆幸,至少在那一场战争过后,他成功登上相位,权倾朝野。

武陌汶道:“今夜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五皇子颤声道:“这是当然,丞相大人与我联手,恐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不过我很好奇丞相到底看上我哪一点,要说权谋我那两个哥哥比我更优秀,丞相放着好好捷径不走反倒扶持我来!”

“这很意外吗?本相从不走寻常路,要是夺嫡之路这般好走,殿下也不轻看了我,我所看中的是殿下够隐忍,所谓大智若愚,太子与二皇子风头正盛,他们犯了大忌,如今陛下尚有余年风华,绝不会坐视不理,一旦触及陛下的底线,今日的风头多盛,来日的跟头就有多重。”

“丞相果然是最了解父皇的人,怪不得劝我不要过问政事,劝我入商道赚钱,”五皇子恍然想起武陌汶曾劝告他的话,一时长舒一口气。

武陌汶冷冷道:“有我在,殿下不要担心朝中无人支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看太子和二皇子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要做的就是暗拢人才。”

“有一人殿下要立即停手!”

“何人?”五皇子冷笑道。

“林府公子林从筠,殿下是否派山贼截杀他?”武陌汶语气冷的发寒。

“是又怎么样?”五皇子见武陌汶语气突然生冷起来,不理解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蠢,蠢到家了,”武陌汶对五皇子越发厌恶,低声咆哮道。

“你知道他目前在京都是多么抢手,太子和二皇子变着法来讨好他,你倒好自居然要杀他,自掘坟墓,无可救药,蠢到极点,你这是给自己树敌,他知道是你派人去杀他的吗?”

五皇子淡淡道:“应该是知道了,王家那小子派高手去看过,看到了北虎的身影。”

“王家小公子也参与其中了,这件事你必须要解决,从此以后你不许再对林从筠起杀心。”

“丞相要我怎么解决?”

武陌汶强忍怒气,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扇他一个耳光,“上门赔礼道歉!”

“我可是堂堂皇子,你竟然要我当众向他道歉,那你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刺杀他,你这是将我往死路上逼!”

武陌汶双指死死扣在轿木上,尖声骂道:“我敢打保证,这件事他不会当众揭开,他目前的势力还不足以和一个皇子抗衡,你必须要上门道歉。”

“真的要这样吗?”五皇子越发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齐豫津离京对他的打击太大,他私下印刷的盗版书没有了特定的来源,他损失了一大笔。

“要么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么就为自己梳理强敌,他目前可是皇家书馆的馆主,殿下可要好好想想,他能为你带来些什么!”

武陌汶的轿子缓缓抬起,两架轿子贴身而过,各自轿前的灯像两架相反方向的船,在浓墨的海上逐渐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