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挥毫雨霖铃

醉仙居号称琅琊城第一风月场所,每日车水马龙,往来不绝。上到皇族达贵,下到乡绅士豪,人人争的头破血流,只为见花魁醉嫣然一面。

林从筠几人到醉仙居门口恰好是人最热闹的时候,醉仙居周边的街道全让小贩占据了,他们摆上了桌椅板凳,借着醉仙居的火爆,他们也揽到不少生意,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拉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客。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箜篌琴音,似乎还有一阵阵人浪,铺天盖地而来,好像海浪翻滚,震的人头疼欲裂。

门口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大把的人想要进去。门口站着数十个穿着白衣如雪的外衣,长着一头青丝如墨的少年正拦住想要进去的人。

“一人五百两才能进,”老鸠靠在门口,磕着手里的瓜子,对这群疯狂的人视而不见,好像完全不担心醉仙居的生意。

“五百两太贵了吧!”

“是啊,太贵了。”

人群中发出一片哀嚎。

“贵!贵你个大头鬼,今天可是嫣然姑娘会卯的日子,赢了嫣然姑娘,那可是一夜春宵,连五百两都嫌贵,还来干什么,死回家去,”老鸠立刻露出丑陋的嘴脸,朝着这群人就是破口大骂。

“这是两千两,”林从筠把两张一千两银票晃在老鸠眼前。

“呦,这位爷可真阔气,来来来,四位爷里面请,”老鸠脸上压抑不住的激动,将银票放进露出半个胸的花纹红肚兜里,喜笑颜开的将林从筠四人迎了进去,回头看向门口那群穷光蛋就甩出一张臭脸,“没钱不让进,”老鸠继续磕着瓜子。

进入醉仙居后几人才算见了世面,琴音袅袅,雕栏玉砌,纵使九天不再去,人间哪得有此见。

在二楼正厅大楼台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呼喊声,“嫣然,嫣然,”气氛达到了顶峰。

林从筠一瞧,发现整个二楼围了密密麻麻一圈人,他们或站或坐,或者怀里揽着一个青楼女子,不顾众人的眼光当众调情。

林从筠引着三人到了接客大厅,这里面都是醉仙居所有女子的木牌,木牌上面画着肖像和写着姓名,密密麻麻挂满了整个大厅。

已经被人选中的,木牌会转移到大厅中间的会客塔上,没被选中的依然会被挂在墙上,等待被选。

“我选这个四十三号,”霍吃病一眼看到正中间的女子,向一旁侍候的白衣少年说道。

白衣少年取下牌子,看了看背面道:“六百两。”

林从筠道:“我几个兄弟选好以后,一齐付钱。”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便将牌子挂到会客塔上。

“我选这个八十八号,”东逝水拿下牌子递给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看,缓缓开口道:“一千两。”

只剩下满汉没选了,满汉每看一个牌子,都会小心翼翼的将牌子翻过来,看一眼价钱,不过醉仙居哪有便宜货,满汉翻了许久,都快翻完了,还没找到合适的。

林从筠走过来拍了拍满汉肩膀道:“汉哥,看上哪个就选,不要在乎价钱。”

满汉轻声细语道:“花了你这么多钱,我不好意思再花了,我选个便宜的就好。”

林从筠摇了摇头,从小而来的自卑感已经深深扎进满汉的心里,这是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的,即使给他换上最昂贵的衣服,可是气质不会随着你穿什么样的衣服而发生改变。林从筠知道满汉心里有强烈的自尊,所以便由着他。

到了最后一个牌子,满汉翻开牌子满意的笑了笑,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白衣少年道:“我要这个。”

白衣少年翻过牌子,嗤之以鼻道:“一千零四十三号,十两银子。”

他故意将十两银子拖的很长。

满汉的头更低了。

林从筠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把拽住白衣少年,斥责道:“看不起谁?你挂在这里就是被选的,我兄弟选了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一个人,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没听过吗?把你们掌事叫来,我要投诉你。”

白衣少年被吓得不轻,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说如果投诉他,他一定会被撵出醉仙居的,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林从筠冷喝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满汉小声道:“林兄,算了,他也不容易。”

“好吧!”林从筠松开了手,“向我兄弟赔礼道歉。”

白衣少年用及其真诚的语气道歉,“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满汉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只听清楚了一句话,“没事。”

林从筠把一千六百一十两银票交给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出接客大厅,不一会儿带进来三个女子。

前两个女子穿着薄薄的白纱,恰好遮住身体的私密处,其它地方一览无余,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胸前两个大山包上下剧烈抖动,让人血脉喷张。

最后一个女子特别瘦弱,脸上虽然擦满了胭脂水粉,但是不足以掩盖他病色的皮肤,身体一点肉都没有,好像骷髅架子似的,就连女人最引以为傲的山峰,她也只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有些拘谨的站着,不敢看身边人一眼。

“姑娘们,带着各位公子回房间,好好侍候。”

白衣少年拍了拍手,前两个姑娘特别主动,拽住霍吃病和东逝水的手就往自己的大峡谷上按,有说有笑的将两个人拽进房间里。

第三个女子低着头走到满汉身边,轻声轻语道:“公子,随我走吧!”

满汉吸了吸鼻子,跟在女子身后朝着一千零四十三号房间走去。

“公子您呢?”白衣少年问道。

林从筠眼里似乎有万般星辰夺目,立刻璀璨无比,看向二楼的大厅台。

白衣少年贴上去问:“公子可是要参加嫣然姑娘的飞花令?”

林从筠云淡风轻般的眉头一皱,带着一丝好奇,迷人的声线问:“你给我好好讲讲。”

白衣少年来了兴致道:“今天可是嫣然姑娘会卯的日子,此前姑娘都是只擅琴棋书画,从未接客待人,听闻姑娘那个赌鬼老爹将姑娘积攒的赎身财都输个精光,姑娘不得已出来会卯,凑够赎身钱。”

林从筠道:“原来是这样,有什么可以越过周围那群俗子,直接与姑娘搭上话?”

白衣少年道:“公子可以花一万两买上一个飞花室,飞花室可以优先作答,按照以前飞花令结果看,往往都是飞花室里的人笑到最后。”

林从筠大手一挥道:“如此甚好,”他摸向内衫,只摸出银票一千两,钱袋里也只有五百两银子。草,刚才花钱大手大脚,带的钱已经不够了,这可怎么办!

林从筠露出焦急之色,如此女子不见一面着实可惜,可是自己带的钱不够啊!林从筠大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拿起了一个主意。

他将身上一千五百两银子全给了白衣少年,对白衣少年道:“麻烦你替我找来文房四宝,我要题诗一首赠给姑娘,小哥交给姑娘时替我带句话,说此诗可值白银万两。”

白衣少年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拿下了林从筠的钱,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双手捧着一个大木盘,呈上文房四宝。

少年研好磨,将纸铺开,林从筠咬着笔头,到底写哪首呢?林从筠拿不定主意,有了,宋代词人柳永曾有千古绝句《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林从筠收了笔,小心将墨吹干,颇有成就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是他转世而来写的第一首词,这首词为传世之作,区区万两白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