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养小鬼(3)

对于此时的秦勇来说,即将要面对的巨大利益嫣然已经掩盖了他身上所承受的那份儿痛楚。

此刻他胸口那死死地隐痛,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宛如一枚刺目的勋章一般挂在了胸前。

秦勇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每动一下都停下来稍歇这么两三分钟。就这么一米半高的供桌,他足足爬了半个钟头。

他双手撑着供桌的边缘,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他望着那已经沾满血迹的坛子,里面的鬼婴儿依旧眯缝着眼睛,而在那鬼婴的嘴边还挂着一块儿已经枯萎干涩的肉片。

秦勇望着那肉片一时直接便愣住了,半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撑着桌子一边自顾自地说道“吃吧吃吧,既然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就得替我办事儿,不过这件事儿办得我还算满意……”

说罢,秦勇便扶着那供桌缓缓地走出了门外。而就在秦勇刚刚转身的一瞬间,那鬼婴便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它的双眸之中并没有黑色的瞳孔,只有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白眼球。

它斜视了步路蹒跚的秦勇,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而那块已经干瘪的肉块儿便随之缓缓地落在了水中。

秦勇回到了卫生间,望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也望着自己胸前那个触目惊心的黑洞。

那一刻他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望着镜子里的自由略微有些陌生罢了。

一对黑眼圈就如同是地下歌厅里的歌女一般,消瘦的面庞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被关押在纳粹集中营里的犯人。

他拿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然后从柜子里找来些许纱布遮住了他胸前的伤口。

胸前的伤口让秦勇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出门,整日便在家里待着,不是看新闻就是睡觉。

自从那晚之后,秦勇发现他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整日浑身困乏难受没有精神,而且每次睡觉都是噩梦连连。不过好在近日里公司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好消息传来,那天音公司的董事长暴毙之后,整个天音集团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了唯一领袖的天音集团,哪里是秦勇的对手,所以招标事宜很快也就定了下来。

三天的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胸口的疼痛便也随着时间慢慢减轻。

秦勇的日子也总算是渐渐地恢复了正常,整日除了去公司上班以外便是回家照顾那鬼婴,此时的秦勇在面对那鬼婴的时候已然完全没有了惧意,而那鬼婴便也很争气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帮他办成了很多事儿。

只是秦勇的面色越来越憔悴,那被鬼婴害死的亡魂整夜整夜地围绕在他周围向他索命。

于是,他便鬼使神差的将那鬼婴搬到了他的卧室里,整夜由那鬼婴陪着他睡觉。

有趣的是,自打鬼婴搬来卧室秦勇便再没有做过噩梦,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轻微的磨牙声“吱……吱……”

这个故事很显然还没有结束,但此时那个叫“午夜凶铃”的人却只给我发来了这些。

故事结束后一阵微风轻轻地拂面而过,我望着窗边被风吹得“吱呀”乱响的窗户,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就这样我坐在那麦克风前整整发了半分钟后,才轻轻地冲着那麦克风说道“现在是凌晨四点,那么今天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说罢,我按下了眼前的按钮,随着那盏亮起的红灯渐渐地暗去,我今晚的工作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伸了伸懒腰,便瞅见了挂在电脑屏幕上日历,明天就是月底了,看来明天可以休息一下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就在我刚刚起身正准备离开演播室的时候,却听得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当……当……当……”

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是向我这个房间走来的。

他的脚步声很重,他没走一步那声音总能在空****的走廊中回响好久。

我的心突然悬在了胸口,要知道每到这时候整个播音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可全都走光了,除了我便只剩下一个门卫大爷在一楼的保卫科睡觉,难不成是那大爷上楼来看我了?

可是我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那大爷今年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哪里还能走出这么沉重的步伐来呢,既然不是大爷那门外之人又会是谁呢?

我的心在开始“砰砰砰”直跳,而那声音也最终在我的房间门口消失了,我便明白他此时一定在我的房门外。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从那电脑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就如同是开锅的暖水一般不停地从我的眉宇之间渗出。

此时,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会招来什么东西。就这样,我站在那电脑桌旁,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是一动不动。

半晌,我便听得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地敲门声“砰砰砰”。

那阵阵的敲门声很短也很慢,但是在这静得吓人的地方,却显得如此的刺耳。

不过那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随着又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而渐渐消失。

没有错,门外之人应该是已经走远了,于是我便装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向外看。

由于我们房间的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所以透过房门之间的缝隙便可以看到走廊里的一切。

可是当我把眼睛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红彤彤的一片,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块红布盖在了你的眼前似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红色。

而与此同时,房间外面的楼道里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楼梯间向上走的声音。

那一刻我稍稍放缓的心便再次提了起来,那整颗心都在我的胸腔里开始肆意的跳动。

那声音依旧是由远及近慢慢地走到了我的房门前,而此时我与门外之人仅仅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门,而此时这道木门上面我并没有上锁,然而我此时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便只好拿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抵住这扇门。

“砰砰砰……砰砰砰……”

这阵阵的敲门声十分急促,但是声音却没有之前那么大。

“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又一阵儿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便突然响起了在保卫科值夜的老张那雄厚而又粗犷的声音。

“小秦啊,下班了吗?”

听到门外老张的声音,我缓缓地出了口气,拿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而后缓缓地起身打开了房门。

老张是我们单位保卫科的,一直在我们单位里守夜,工作兢兢业业的没有一天休息也没有一天请假,楼上楼下院里院外每人都要巡逻几次。

这守夜的工作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干,因为在我们单位守夜就意味着你每天晚上没办法睡好觉,要隔一段时间醒一次,可是老张在这里一干便是整整五年。

我看着门外的老张,由于现在正是夏天所以此时的老张正穿着一件蓝色的保安T恤,裤子并没有穿规定的制服只是穿着一件短裤还有一双拖鞋。老张的虽说现在就只有六十对岁,但是长年的熬夜作息不规律导致他的脸上是皱纹堆累,而且是满脸的老年斑。

老张手里拿着一柄漆黑的雨伞,笑道“我看现在都已经凌晨四点半了,见你屋的灯还亮着,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忘记关灯了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忘不了……诶您拿雨伞这是要干什么?”

老张听闻摇了摇头拿手指了指我身后的窗户,笑道“你看看窗外,现在正下着小雨呢,我想着你如果走了我就帮你关了灯,如果没走的话我正好来给你送把伞。”

我接过老张递来的伞,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便相伴着下楼了。

这暑夏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刚才还说微风拂面现在便突然下起了大雨,好在老张给我送来了雨伞要不然我今天得顶着大雨回家了。走到楼门前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

“老张,你上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

“哦,没……没什么……”

老张以后还要在这里值夜,所以我也就不好在说什么。

可就在我低头下楼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老张的那张略显苍老的手上,竟然躺着些许血迹。我看着老张的手,问道”老张,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儿?”

那老张下意识地把手一缩,笑道“没事儿,就是刚刚被根儿破铁丝划破了手指,不碍事不碍事。”

顶着雨走出楼门以后,便直接在路边打了一个夜车回家了。

其实今天晚上我按理来说还准备要去王倩的酒吧放松一下的,但是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雨再加上我此时也全身发困便索性直接回家了。

这起初我上车的时候雨还很大,但是当我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很小了。

我付钱下车刚刚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在身后便突然传来了一阵类似于婴儿的啼哭声。

他大爷的,我刚刚讲了一个养小鬼的故事,所以对这声音特别的敏感。

那声音就是从我身后传来的,于是我便硬着头皮缓缓地回头看去,却只见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它张嘴冲我叫喊着,那声音真的特别像是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