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在劫难逃

金日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而且这一次,是彻底的被灭了欲望,灵魂归于虚无。

绿色的光斑巨烈的摇晃,震颤,渐渐有些黯淡,闪烁不定间,深目显出模样。

他的面容有些苍白。

苍白的望着杜辉,灵魂一丝丝后怕,他也没有想到,杜辉居然能一刀彻底的要了金日的命。

和金日相比,他更没有优势。

是战,还是退却?

战,和金日的下场一样,也许会更惨。

退却,师傅坂上又怎么交待?

他到这里的目的,和金日一样,也是天书,没有天书的一鳞半爪,西教虽大,却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天书就在杜辉的身上,只要战败他,天书就可以归他所有,但问题是,他的劫,未必更胜于金日。

苍白的样子,畏缩的灵魂,矛盾的心情。

深目又和金日不同,金日能够彻底的疯狂,不顾一切的残忍,但他不能,他从内心深处是爱惜牲命,愛惜自己的,明知道会败会死,为什么还要以卵击石?

杜辉盯着光斑中那张变幻不定的脸孔,神色平静从容。

他能感受到从深目劫光中的畏惧,也知道深目因为什么而畏惧,但也能感受到,深目并不打算放弃,仍在犹豫和矛盾中。

但他对于战胜深目已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双煞合体,齐心协力,未必没有可能战胜我。

但金日一去,沦煞不再,你以为你的劫还能对我抅成威胁?”

杜辉的声音平静温柔,但却又掷地有声,一下子击在了深目的软肋上。

深目的表情依旧是阴晴不定,他甚至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协同金日,齐心合力绞杀杜辉。

金日是可气,但杜辉更可怕。

“鄙人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可曾想过,杀了金日与鄙人,意味着什么?”

杜辉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深目阁下以为这样的威胁很有趣吗?

你们在天涯犯下的罪恶岂非正意味着只有一个结果?

死,也许是你们最好的下场。”

对于深目无聊的背景,根本不在杜辉考虑的范围,他要做的,只是对过往朋友的一个交待,对自己一个交待。

深目冷冷的的笑了,而且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你太幼稚了。

你杀了金日,等于是打了东庭的脸,纵是庸迅遥,也不会冒着与东庭开战的风险而灭掉一个小小的金日。

若怒了东庭,坂上哪怕动一根手指,也会灭了你。

如今你已无法回头,你最好的选择,便是交出天书,与鄙人共俉。

因为我代表的,是足以与东庭抗衡,不惧东庭怒火的西教。”

仿佛是抓住了反盘救命的稻草,深目不厌其烦的向杜辉讲解着利害。

他以为杜辉若够聪明,一定会欣然采纳他的建议,心服口服的自愿交出天书。

杜辉释然一笑。

原来如此。

他今天是第一次听说东庭和西教,而且也是第一次知道,世间除了天涯,海角,离人谷之外,还有东庭和西教。

听深目话中意思,东庭与西教,并不亚于天涯三大异界,甚至有更胜一筹的意思。

和这样庞大的势力作对,对聪明人而言,的确有些不明智。

但从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角度,又南辕北辙,善与恶,是与非,爱和恨,是另一个标准。

杜辉恰恰是后者,他可以不顾对方的庞大,但他必须遵循自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

金日无情残忍嗜杀,当然该死,管他什么背后势力,杀就杀了。

至于深目,此人纵然狂妄,目空一切,但似乎并不那么血腥,杜辉本想放他一马,如今看来,此人不但胆小,而且无知,居然还要自己交出天书,与他为俉,话里有话分明透着一种威胁。

难道你以为你背后的势力就可以吓倒我?

杜辉的笑很轻松,也很震撼:“这是在天涯,是异界,是你死我活的竟逐。

难道阁下忘了天涯的规矩?忘了一入天涯,命各有天的规定?”

天涯只是天涯,既不是东庭,更不是西教。

深目想以背后的势力威胁杜辉,但杜辉只以善恶为标准,不以深浅为判断。

杜辉软硬不吃,深目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挑战,纵然是内心里有一些对杜辉的畏惧,但长久以来西教带给他的高傲使他难以接受杜辉对他轻蔑的回答。

绿色的光斑中一阵变幻,深目的样子阴晴不定,不甘,愤怒,夹杂着对杜辉的不屑,终于让他的劫之光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杀了他,夺取天书,给西教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答复。

“你的幼稚使鄙人无言以对。

请你不要盲目的认为,你能对付金日,便也能战胜我的劫。

西教的劫,是不可战胜的。”

一语未罢,劫之光乍泄,带着腾腾杀气,直袭杜辉。

劫之一道,是先从身体上取胜,跟着从灵魂深处彻底征服。

身体上的摧残姑且不说,只从灵魂上的劫掠,便与金日的沦有同工异曲之妙。

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但感情的来源,当然是亲情友情爱情,喜怒哀乐一切之根源。

沦之杀戮便是从根源杀戮,劫之掠夺亦如此。

此刻劫光之中,已非和金日同体时一样,当时只是试探与问津,现在却是杀伐与诛戮。

杜辉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一点的关健是,抓住劫掠,挥手向刀。

劫光飞速,但要抓住这飞速的劫光,只能靠更快的速度,这更快的速度,岂非只有意念?

杜辉所用,正是他的意念。

意念无光,但意念之力却可以随时吞吐。

“嚓!”

火花一闪,正是意念与光之碰撞。

眉头轻皱间,杜辉手心微动,青色的光晕,温柔的闪烁。

一闪而没。

深目的灵魂先是一振,仿佛是直击灵魂的重锤,深刻的敲打,使他的竟思陷入一种…

他仿佛是觉得很熟悉,一种深处的失去,一份抽空的莫名。

是什么呢?

难道是是自己的劫掠?

深目不由心下巨震。

原来,杜辉竟在无意之间,驱动意念,他的意念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意念为力,强大无匹,深目的劫之光无法扺挡,迅速的后撤,不但如此,反而是劫光反作用到了深目的身上。

深目一时间心下大乱,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小巧的刀,没入了自己的眉心。

轻叹了口气,杜辉向着破碎的光斑道:“我本不愿杀你,奈何你贪心太重。

离刀只救人,这一刀下去,未必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