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同一个人
齐霄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前辈，我可以把剩下的四口棺材都打开吗？”
无影人摇了摇头，道：“不可以。”
齐霄道：“为什么？”
无影人道：“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他们。”
齐霄道：“唐琳这条线索也是被我找出来的？”无影人笑了笑，道：“没错。”
“可为什么要把我也算进去？”
“因为你的死本身也是一条线索。”无影人道，“你若不死，又怎能找出其他的线索呢？”
齐霄轻叹道：“我现在是不是必须从她们当中选一个？”
无影人淡淡道：“是。”
齐霄道：“为什么？”
无影人道：“因为你。”
“我？”
“齐霄，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是死过两回的人吗？”
无影人的这句话点醒了齐霄。他确实是死过两回的人。
第一回是在丰都县。为了帮唐琳找到九转还魂草，齐霄夜闯森罗城，谁知当他找到药草，交给周全的时候，周全突然出剑砍断了自己的手臂。
那回他流了很多血，本该死了，结果却意外地醒了过来，断了的手臂居然也完好如初。
第二回是在平江府。那回出发前，唐琳给了齐霄两张道符，说是保命用的。齐霄起初以为唐琳是在开玩笑，但唐琳却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如果道符丢了，自己的小命也就不保了。齐霄半信半疑，在比武场，他用了一张，将孟东生体内的真气逼出，觉醒了刀魂，但孟东生也因此丧了命。另一张他从未离身，所以刺客杀他的时候，道符起了作用，让他死里逃生。但奇怪的是，他这回并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在一个似梦非梦的世界里游**了快七天的时间，醒来后还一度精神错乱，把自己当成了父亲。
那时的齐霄只知道拼命地寻找真相，完全没有思考过他遭遇这些事情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现在，他只当自己已经死了，作为一个死人，思考这些过去发生的怪事时脑子自然变得灵光。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
“说。”
“你既然了解唐大小姐的轮回之眼，想必也很清楚这门法术的威力。”齐霄微笑道，“我想知道，开启轮回之眼是不是可以改变我们所处的世界？”
“改变世界？”无影人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齐霄沉声道：“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个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是唐大小姐。”
无影人道：“你的意思，唐大小姐是当年你爹那起悬案里的关键人物？”齐霄道：“我不确定，但如果能够证实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因为唐大小姐而改变，而唐大小姐所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当年那起案子的真相，那唐大小姐就一定是关键人物。”
“齐霄，断案不能靠自己的猜测。”无影人正色道，“你得拿出真凭实据。”
“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复盘，看看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唐大小姐所为。”齐霄说完，忽然笑问道，“前辈，你这神术靠不靠谱？”无影人冷声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怕自己进去了，出来就是另一个人了。”
无影人怔了一下，忽然仰面大笑，道：“我又不是变戏法的，怎么会把你变成另一个人？”
“前辈，我没和你开玩笑。”齐霄故作严肃道，“我是认真的。”
“哦？”
“前辈，你不知道，上一次大小姐把我的神识送去蜉蝣之海，在那里我遇上刀魂爷爷，他把我带回了刀冢，并告诉我只要把刀冢里的天绝刀拔出，我的神识就可以归位。可当我拔出天绝刀，我就……”
“你就怎么了？”
“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和你变成另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前辈，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不记得了，但是我的嘴里却在说着一些我听不见的话，直到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那个声音说，你不是齐霄，是齐思远。然后，然后我就……”
“你就信了她的话，把自己当成齐思远了，是吧？”
无影人似乎早已看穿一切。他悠悠道：“齐霄，看来你对江湖上那些旁门左道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旁门左道？”齐霄略带惊讶地看着无影人，“前辈，此话怎讲？”
无影人道：“你这是中了大小姐的惑心术。”
“惑心术？”
无影人微微颔首，道：“惑心术是魔教的一门秘术，可以迷人心智，为己所用。不过，魔教本身对这门秘术的使用有极为严格的限制，修习惑心术的人首先得舍去自己的内丹，其次，这门秘术一生只能使用三次，如果不是必要，修炼者是不会向人轻施的。一旦施展，就算你是武林第一高手，也会被勾走魂魄，沦为她的奴隶。”
齐霄沉吟道：“前辈，大小姐曾对我说，爹爹是因她而死的，你觉得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无影人道：“她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句话？”
齐霄想了想，道：“就在六天前，薛浩然和我去杏花村见红姐那一次。”
“六天前？”无影人沉默了半晌，道，“六天前你不是烂醉在德清县街头吗？”
“我喝醉了？！”齐霄惊道，“我那天没喝酒啊！”
“等等，你说薛浩然和你一起去的，那你还记不记得他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他说……”齐霄努力地回想，总算想起了什么，“他没说什么，是我开口问他的。我问他还记不记得九个多月前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我在震泽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他姓史，是万马堂的老板。我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而薛老爷子在武林中颇有声望，想必对那个史老板也很熟悉，所以我就想请他帮忙去会会史老板，但他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要我和他约好去杏花村见红姐。我和他去了，但在杏花村我们并没有见到史老板，而是见到了，”话说一半，他忽然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无影人把手点在他的天门上，缓缓道：“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齐霄长舒了口气，道：“前辈，还请指点一二。”无影人道：“若老夫没猜错，三年前出卖你爹和三年后把你引入死局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话音未落，他的手便指向绘着唐琳的画卷。
“可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就要你自己亲自找她问了。”无影人道，“我的梦入太虚绝对靠谱，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