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白首悟神通

殷默推门而入，见齐霄正喘着粗气，轻声问道：“你们小夫妻怎么又闹别扭了？”

“默叔，什么叫又？分明是她……”齐霄欲言又止，殷默盯着他，追问道：“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

“没，没什么。”齐霄苦笑起来，缓了缓情绪，接着道，“默叔，阿雪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人总要为了自己的梦想活下去的，不能只顾儿女情长。”殷默沉声道，“阿霄，我想你是误会唐姑娘了。她这么做，有她的苦衷。”

齐霄叹息道：“默叔，我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也想接受现在的阿雪，可是我不能容忍她这样不经我的允许就夺走阿雪的行径。阿雪毕竟是我的妻子，我还想着她能给我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呢。”

殷默突然笑了起来。“阿霄，你不懂女人的心。红颜多祸水，别看她们表面上喜欢你，其实是在利用你。要不是你小子运气好，这会儿就跟薛家少爷没区别了。”

“哦？默叔，这么说，你很懂女人的心咯？”

殷默怔了怔，把蒲扇般大的手猛地拍在齐霄的脑袋上，故作严肃道：“臭小子，有这闲心情，不如多想想怎么提升功力，我还等着你跟我痛快打一场呢。”

“默叔，你是天字榜高手，我一个小辈可不敢和你过招。”

“这就怂了？枉你还认我这个叔叔！”殷默话音刚落，忽然沉下腰，猛地朝他胸口打来一掌。齐霄仰起身子，躲过一击，挥拳朝殷默腋下打去。殷默收掌，砰的一声，正好将齐霄的拳头挡住。

“身手比之前有进步，但还是太慢。”殷默如是道，“能在瞬息间找到对方的要害，说明你已经开始学会如何使用神通力。神通力的有无是判断一个修习武道的人能否达到神通境的标准。阿霄，以我刚才对你的测验，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少说也是在神通初期。若是勤练不辍，有朝一日定能突破至圆满，步入大乘期。”

“大乘期？”齐霄一听这话，疑惑道，“默叔，能跟我讲讲习武之人除了功力和境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殷默道：“习武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强健体魄。但精于武道的人并不囿于此，他们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通过习武，改变自身的体质。这种改变并不是简单的从不好到极好的改变，而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改变。你看江湖上那些以神仙自居的人，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是神仙？无非是拥有了一种常人无法比及的体质。有些人天赋异禀，如果能够在后天修行中将这种天赋激发出来，为己所用，就可以极快地完成自身体质的改变；有些人虽然没有天赋，但可以通过在后天修习一门适合的功法或是找到一种能够在后天完成自身体质改变的途径，也可以接近甚至达到那些天赋异禀者的实力，只不过这条修行之路十分艰难，需要分阶段一步一步来走，能坚持到底者寥寥无几。”

“那默叔，我是属于哪一类？”

殷默看了看齐霄，缓缓道：“你属于后者。”

齐霄道：“唐琳曾对我说，我是个一体双魂的人，但我的另一个魂不是生来就有，而是后天获得的。默叔，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

殷默决然道：“不对！”

齐霄问道：“为什么？”殷默如是道：“人有三魂七魄。一个人生来就是如此，怎会多出一个魂魄？阿霄，唐琳的话你不可全信，因为这个丫头狡猾的很，她这么跟你说，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你相信你是她的同类，你若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久而久之，就会沦为被她操控的傀儡。”

“傀儡？”

殷默缓了缓情绪，接着道：“阿霄，你可有听说过江湖近来出现的一件神秘宝物，名叫十戒？”

“十戒？”齐霄摇了摇头。

“这十戒的主人，曾是前朝的一名傀儡师，不过现在它的主人是谁，我也不清楚。但这件宝物说来神奇，却也可怕。”

殷默话说一半，齐霄便抢着问道：“默叔，你说的十戒会不会是十枚斑玉戒指？”

殷默怔了一下，半晌才道：“十戒虽然有个十字，但据我所知，它并不是十枚，而是一枚。”

“一枚戒指就能凭空变成十枚？这宝物果然神奇！”

“凭空是不可能的，能够从一枚变成十枚，靠的是一种秘术。”

“秘术？”

“对。”殷默接着道，“武林中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多了去了，单是一门武学就能让你痴迷好一阵子，更别提一些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法术。傀儡术就是这样一门法术，不过和手持十戒的人所修炼的秘术比起来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几年前，我遇到过一个朋友，临走前，他送给我一本书，说里面记载了不少奇功秘术，若是能得机缘，可速成精通。那本书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神照功》。”

齐霄一听是《神照功》，立马精神起来。他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殷默凑近一看，惊道：“对对对！就是这本！”说完，他又瞪了齐霄一眼，“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这个嘛，”齐霄苦笑道，“我是管一个要好的朋友借的，也不知他是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位朋友，或者说是他的徒弟之类的吧？”

殷默轻咳一声，正色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有这本秘籍在手，接下来的日子可要好好参悟，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明白唐琳是靠什么把你迷的神魂颠倒。她既然铁了心离你而去，依我看，此事就此作罢。趁现在离我们叔侄之间的较量还有些时日，赶紧把你手里的这本书里的知识学透了。我还想看看你突破到大乘期之后的实力呢。”说完，他仰天大笑，推门而去。

齐霄默默地点了点头。默叔是为了自己好，修行之路漫漫，从最基础的后天境界跨越到最顶级的至尊境界，除了要达到圆满的程度之外，还需要先后完成洗髓、化神、返虚、大乘四个阶段，每个阶段的难度依次递增。自己现在已经完成了洗髓，要想快速提升功力，就必须越早进入化神。

可是化神该怎么完成呢？齐霄想起唐琳对自己说过的内丹，加上殷默刚才提到的神通力，决定将两者结合，先摸索一番。只见他调整内息，打坐冥思，让大小周天运转一遍，忽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识海之中。

在识海里，他再次遇见了白发老者。老者捋着胡须，笑问道：“小娃娃，你今日可有感悟？”齐霄无奈地说道：“感悟没有，疑惑倒挺多。”

“有疑惑也是正常的。”老者不紧不慢地道，“你刚步入神通境，以后我们爷俩有的是机会交流。”

“老头，有件事我想问你。”齐霄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者心头一惊，道：“我要是人，你在现实里可曾见过我？我要是鬼，你为何不感到一丁点害怕？”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老者反问道：“小娃娃，你这是何意？”

齐霄叹了口气，道：“我想化神，可我不知道怎么化神。”

“原来你是想化神啊。”老者释然一笑，道，“这好办。老夫把全身功力都传给你，你好好利用便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些功力虽然足够你从洗髓直接突破到返虚，从神通初期直接突破到神通后期，但你的身体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而且等你醒来后会发现自己和以前有一点点不同。你可想好了？”

齐霄点了点头。白发老者两手发功，把功力源源不断传给齐霄。不久后，齐霄就感觉自己胸口疼得厉害，身体也不受控制，他吐出一口血来，重心不稳，倒在**。

次日一早，齐霄微微睁眼，刚爬起身，开口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苍老，很像那老者的声音。齐霄撩起头发，顿时慌了神，猛地下了床，凑到镜前，赫然发现自己已是满头白发，容貌却一点也没变老。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和老头现在也融为一体了？”齐霄抱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恐惧的情绪。过了片刻，他缓缓松开手，深吸口气，抓起天绝刀，走出门外。

看着满天飘散的树叶，齐霄把刀横握在胸前，以极快的手法将其拔出，然后演练了一遍招式。收刀时，那些飘在半空中的树叶都在一瞬间被劈成了碎片。

“老头诚不我欺，梦里这回来的值了。”齐霄仰天而笑，大步走回屋内。